当时人们时兴穿一种叫做线衣线裤的长袖长腿的衬衣,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人们身上会生一种寄生虫,虱子。每到晚上,人们脱下衣服睡觉之前,都要借着灯光挑虱子,每天晚上在灯下,男女老幼挑虱子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虱子咬人,吸人血,如果抓到肚子发暗红色的虱子,用手指甲用力一挤,会听到轻微的啪地一声,虱子的肚子破了,手上会弄上一点点血,那是就是它吸的人血。
我的同桌,是个女同学,好像叫李丽萍。她和我家都住在南住宅,梳两只辫子,脸上有星星点点的雀斑,身体比较胖。有一天,我正在聚精会神地听课,就感觉旁边的李丽萍在挠头发,一开始我没有太在意,可是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她用大拇指的指甲在课桌上使劲碾着什么。啪一声低低的脆响,天哪,原来她挠头发是在把虱子从头发上弄掉下来,然后用指甲把掉在课桌上的虱子一个一个碾死。从那天开始,我从心底里开始厌恶她,觉得她特别埋汰,后来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儿,熏得我整天头昏脑涨的。于是,我不得不求父亲帮我和老师说一下,能不能帮我调换一下座位。经不住我软磨硬泡,父亲最后去找了老师,好说歹说,老师最终给我调换了座位。李丽萍爱向老师打小报告,于是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也包括我,讨厌她的同学还根据她的长相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猪八戒。记不清因为啥,只记得那天我躲在她放学必经的路旁的豆子地里,看见她过来的时候,我用准备好的土块打她,把她打哭了。晚上,他家大人找到了我们家,向我父亲告了一状,结果我被父亲修理了一顿。说不清太多的原因,总之我有点讨厌她。
小学一到三年级,我的成绩还是比较好的,时不时的语文和数学还能考个“双百”,到了四五年级的时候,我开始贪玩儿了。当时,我们班有个叫刘大利的男生,他哥哥当时在我们这个小镇比较有名,判过刑,蹲过监狱,所以,依仗着他哥哥的大名,他在班里无人敢惹。我开始隔三差五的跟着他逃课,怕父母发现了,逃课也不敢回家,我们几个逃课的男生就跳墙到造纸厂原料科的后院去玩儿。夏天的时候,我们就抓青蛙,然后把活青蛙扔到火堆里烧熟了吃。现在想起来那种情景有点惨不忍睹,活蹦乱跳的青蛙被扔到火堆里,被火一烧,疼得从火堆里逃出来,然后再被我们抓住,继续扔到火堆里烧,它再逃,我们再抓,要反复几次青蛙才真正被烧死,只是我一次都没敢吃过。
穆文国也和我们一起逃课,只是他经常成为我们恶搞的对象,有一次不知道谁出的主意,几个人一起把穆文国抓住,七手八脚地把他按倒在地上,再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更可笑的是,将他的小便用彩色粉笔给涂得花花绿绿的,然后几个人捧着肚子一起取笑他。穆文国是我们取笑的对象,但是这小子从没被整老实过,经常趁我们不注意,冷不防踢这个一脚,打那个一拳的进行报复。于是,又会被大伙儿逮住,又被一顿恶搞。
小铁牛学名叫刘昌,也是我们班的男生,个子矮矮的,头发有点自然卷。他是个有名的淘气包,经常欺负女生,看见女学生吃水果,他就向人家要,人家不给,他就抢。有一天,一个胖胖的女生在吃东西,他又舔着脸上前去要,结果人家没给他,他就嬉皮笑脸和人家抢,刘昌身单力薄,结果被胖女生抓住,按倒在地上,被骑在身上底下,好一顿收拾,逗得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的。学校的女厕所,门朝北,在厕所门口有一道类似影壁墙的短墙挡着门口,那道墙是直的,不带拐弯。刘昌身子小,动作灵活,跑的快,经常趁人不注意从那道墙和女厕所门中间跑过去,不一会儿,又折回去再跑过去一次,如此反复,经常吓得在里面上厕所的女同学大声惊叫。女同学叫得越大声,他就越兴奋,乐此不疲。
武打电影《少林寺》上映的时候,我小学还没有毕业,我们班有个叫张小峰的男生,看了电影后,整天模仿电影里的镜头,打醉拳。记得学校围墙四周种了两排杨树,每次下课,张小峰都跑到西侧围墙那里,绕着树练他的醉拳。有一次,他正练得起劲,只听他啊地叫了一声,一只手鲜血直流,原来,手背打在了树身上,被掀掉了一大块皮。
还有个男同学,好像叫张新国,他还有个外号叫大面包。他父亲是职工医院的一名医生,他胖胖的,高高的,坐在我们班最后一趟。有一天正在上课,不知道谁的课桌倒了,嘭地一声响的同时,同学们又听到了噗地一声,然后就看见张新国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大家,原来嘭地一声是课桌倒地的声音,噗地一声是张新国放了个屁。当大家弄清楚原因之后,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