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副站长想都没想便答应了,好家伙,捡垃圾能捡到个车!
拾荒者都是冒险家,这个世界上就没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敢捡的。
邬老大哼哼了一声,问道:“吃饱了吗?”
看到叶默点头,邬老大重重说道:“结账!”
第二天,叶默没有去淘宝贝,邬老大带着他,先去了华山。
按照邬老大的说法,去省北创业,免不了刀光剑影,先拜拜神,祈个福。
自古华山一条路,是个约架的好地方。在古代,流氓们经常聚集在这里打架斗殴,看谁更狠。
久而久之,这里便有了许多大流氓的传说,成了流氓界的圣地。
邬老大讲起了故事。
有一个隐世不出的门派,不久前出了一位绝顶高手。高手兄偶然听闻这些大流氓的传说,非常景仰,于是背了长剑,带着百宝囊,也打算去论论剑。
到了山脚下,高手兄看见“华山派”三个大字,立刻萌生战意,于是大喝一声,人剑合一,直冲了进去。
一群黑衣人出现,混战之下,高手兄寡不敌众,被制服。
叶默听得咋舌,华山派竟然恐怖如斯!
邬老大冷冷一笑,告诉叶默,华山派并不厉害,高手兄活该遭此一劫,只怪他当时心急,没看清门牌后面那“出所”二字。
现在高手兄还在号子里蹲着呢!
所以,一名合格的流氓,首先应该有文化,有智慧,武力倒是次要的,梁山好汉里最能打的也不是宋江,可偏偏他才是老大。
一路之上,邬老大不断向叶默推销他那一套流氓哲学,倒也是一片苦心;在华山论剑处,二人还合影留念。
华山之行,叶默眼界大开,受益匪浅。
经略省北的废品生意也被提上了日程。
叶默一贫如洗,老鼠进了他的出租屋都会哭着跑出来。也没什么值钱的家当,都是些捡回来的废物,却也称得上是废物中的精品。
这些精品废物被邬老大一股脑扔进了收购站,叶默暂时住在这里了。
随后几天,邬老大开始对收购站进行彻底清算,能折现的全换成了票子,积极准备北上。
按照邬老大的意思,这边的站先关了,等省北那边站住了脚,有了起色,两地的废品站搞成连锁店模式,再扩大经营规模,走集团化发展路线,到那时或许还会考虑上市。
邬老大信誓旦旦地表示,叶默很快会升任站长。
未来的叶站长对做生意并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他现在已经踏上了去往省北的长途汽车。
为什么不坐火车,原因很简单,火车实名制!
叶默这个黑户身份,着实让邬老大头疼了许久。
他曾质问叶默,是否还想继续在国内混下去。
长途汽车整整颠簸了一个上午,才到达目的地。
一下车,叶默便冲到路边,一阵干呕。
邬老大十分不爽,因为叶默的连累,他们并没有乘坐正规的长途客车,而是坐了黑车。
既然是黑车,超员超载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叶默这次出来,要比以往利索多了。
只见:头上一顶红色帆布鸭舌帽,上书“国足必胜”四字,煞是威风;身披米色纯棉外套,上面打着不知名的logo,内里罩着浅灰色的半截袖;腰系亚麻料的水火丝绦,浅蓝色的帆布牛仔裤洗得发白,白中透亮,亮中透气,上面几个明晃晃的窟窿暗合当前大众审美观点,脚下蹬着一双黑纹胶底的绝版休闲鞋,一身的流行风。
叶默捡了这么多年,才勉强凑齐这身披挂,堪称千挑万选之精品。
邬老大看了看叶默腰上的麻绳,叹了口气,稍稍离他远了一点儿。
不时有年轻貌美的女孩路过,看到叶默,均眼前一亮,芳心萌动。
叶默确实有这个本钱,虽然年龄尚小,却掩盖不住一身的英气,俊眉朗目,五官清秀,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身,行走之间,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只是叶副站长第一次跑长途,竟然晕车了,脸色有些苍白,却更惹人怜惜。
无视那些女生火辣辣的目光,叶默径直走到路边的垃圾箱旁,显然是职业病犯了。
邬老大赶紧上前拉住叶默,叫了辆三轮摩的,登车离去。
来之前,邬老大便联系好了场地,只差办完手续,交割后就可以开张大吉。
废品生意也是需要有经营资质的,邬老大已经托人办好了。
废品站挂靠在当地一家新型材料科技有限公司的名下,手续齐全,明面上做的都是正规生意。
选的场地,邬老大也颇费一番思量。
离城市中心太近了,搞不好哪一天被有关部门发现,就以破坏市容市貌的名义给拿下了。
况且,凶残成性的城管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孝敬不到位,分分钟教你如何做人。
若离城市太远了,废品生意就会很难做,连叶默都懂这个道理。
好在邬老大运气不错,通过中介,找到了合适的房源。
这个地方正好位于市区的死角,被周围的高楼大厦遮掩得严实。
只因里面有座烂尾楼,当年涉及到的人比较多,所以这里的开发一直被刻意回避着。
最后烂尾楼附近的区域,被连累成了城市孤岛。
邬老大用了乡镇的价,搞了一块城区的地,可谓心花怒放。
二人到了场子,发现卖家早已等候多时。
卖家见金主来了,忙不迭地引着二人来看场。
场子很大,前后两间屋,中间夹着个大院,院中有口水井,也许是干涸了,被水泥封了口,更显得院子里空荡荡。
卖家拿出各种票据,供二人查验。
叶默也装模作样捡起一张票据看了看,微微点头,放了回去。
邬老大倒是非常仔细,反复看了看,最后提议道:“产权什么的,都走个公证吧!”
见卖家满口答应,邬老大疑心尽去,这才递了烟,聊起了闲话。
至于砍价,邬老大没兴趣,人家的价钱已经低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好意思再压。
就在当天中午,双方草签了一份买卖协议,又走了官方的程序,当场变更了房屋产权,签字画押,钱权两讫,完成了交易。
等忙活完,也快到晚上了。
卖家称有事急着要走,谢绝了邬老大的宴请,邬老大也没挽留。
待卖家走后,邬老大兴奋地跳了起来。
整整两间大屋,带一个大大的庭院,论面积比之前的废品收购站只多不少。
邬老大回到屋里,惬意地躺在木板床上。
“哈哈,我打算死在这儿了,他娘的,只要一动迁,那就是寸土寸金,给个洋楼儿都不换!”
叶默没有说话,他只觉得,屋里有些阴冷,让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