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期满后,冬炉就一直在留意玄黑等人的消息。苦于每天的训练抓得很紧,又各门都是采取的封闭式训练,是以迟迟不知道玄黑等人所在何门何园。没想到,今天狭路相逢,终于是撞见了,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
见他们来势汹汹的样子,冬炉握紧了拳头,怒意勃发,但等至玄黑等人来至他面前怒喝一声后,他却松了拳头,消了怒意,任他们如何羞辱也不反抗,甚至醉虎要替他出头也被他拦下,更是助长了玄黑等人的嚣张气焰,无所顾忌地羞辱他。
“杂种!”玄黑拍着冬炉的脸,道:“在海村你是条狗,在这里你也同样是条狗!今天你运气好,日后千万别在无人之处遇见我。走!”
看着玄黑等人嚣张离去,醉虎很是不解,甚至有点气愤道:“冬炉,你这是做什么?你明明一巴掌就能拍死他。”想到玄黑一脸嚣张的样子,狠狠地骂道:“这群畜生真是嫌命长了。再不收敛,就别怪老子不客气!”心想:“我醉虎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碰!”
“醉虎,”冬炉道:“这事我自己会解决。谢了!”
“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家伙,”醉虎道:“怎么?要杀了他们?”满脸的兴奋之色,不停地搓着手道:“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还没杀过人呢。”
冬炉没说话,只是看着玄黑等人离去的方向,脑海里跳出他们惨死的情形。
从这天起,他就开始暗中为复仇做准备,瞒天过海地削制出七十二把指头形状的竹制箭头。每次一把箭头削出,他眼中都闪烁出浓郁的杀机,很是森然地道:“你们既怙恶不悛,那就付出代价吧!”脑海中跳出傲山大叔的形象,恨道:“混蛋!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等最后一把箭头制出,已是三个月过去。
接着时光飞逝,转眼一年过去。
经过这一年的高强度训练,此时的他已能提气上墙,奔跑的速度也已近于脱兔。
这天晚上,他去鹅园拜访郊岸。自上次郊岸访过他一次后,忽忽一年过去,期间因彼此忙于训练,就再也未能见面。
“这家伙也不来了!”他感叹道:“有那么累么?既然你不来,那我来好了。”
鹅园如其名,内中养了很多只鹅,坐落在一处三面环水的半岛上。
冬炉距离鹅园尚有十多米远近,园内的鹅就因为闻见生人的味道,对天长叫起来。
霎时,园内几个人影闪出,喝道:“来者何人?”口气不善。
冬炉一愕,心下很是奇怪,暗忖道:“这鹅园怎么还有戒备?”拱了拱手道:“几位师兄,丑门弟子江冬炉来此访友。还望给个方便。”
“访谁?”对方冷冷地道。
闻言,冬炉有点生气,言道:“既然贵园今日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好了。”也不告辞,转身就走,心想:“凭你们,可还没有资格盘查我。”
“想走,”对方一声冷笑,明显也是觉察到了冬炉有情绪,道:“可没那么容易。早想会会你们这群丑门小丑了。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鬼鬼祟祟,言辞闪烁,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说着快速奔向转身离开的冬炉,扬起右拳往他脑门上砸落。
听背后有拳风压到,冬炉也不回头,手一伸,直接抓住对方的脉门,往旁一甩,噗通一声,对方落水,砸出一片水花。
“好啊,”见此,另外几个少年高喊一声,道:“丑门弟子来此示威来了。”
摩拳擦掌,就要围过来。
于此同时,园内又是几个人影闪出。
冬炉懒得理他们,以脱兔之速,一溜烟跑开了,气道:“真是扫兴,酉门弟子竟是这般蛮横。”身后远远地传来高亢的鹅鸣。
他无心回竹园,望着水波上的鹅园沉思道:“不知道郊岸有没有吃亏。那家伙性子那么温顺。”见鹅园后方有座山头和鹅园隔水相望,其高度刚好能窥见鹅园全貌。他便向那座山头走去。园内鹅太警觉,他只能舍近求远,从另外的方向过去。“如果郊岸受了欺负,没得说,定要给他讨回公道。”他全力奔跑之下,速如脱兔,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山阶两旁都是高树,入口处立一巨碑,上书“虎鹅岭”三字,想是此山头的名字。他沿着山阶上奔,在快要到达山顶时,突然听到山顶处传来一阵怒骂声和哭泣声。他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眼中充满了浓郁的杀机,急速上奔。
上至山顶处,眼前的一幕,令得他十分愤怒。郊岸跪在地上,流着鼻血,眼睛也肿了。他身前的玄黑等人,抱着膀子,各种脏话,骂不绝口。他赶忙躲了起来,握着拳头,恨不能杀光他们,暗恨道:“这群畜生,简直丧尽天良,郊岸何辜?”
“杂种,”玄黑骂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看在同村的份上,我本不想打你。那杂种是外地人,下贱如狗,也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哼道:“拉你入伙,是瞧得起你,你倒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年过去了,你仍是没改变主意。”
“玄黑,”郊岸擦了下鼻血,哀求道:“我求你们别再欺负冬炉了。他从小没了爹娘,很是可怜。这些年,他过得很不好。我们应该关怀他的啊!特别是现在,咱们都身在异地,应该互相照应才对的啊!我求你们也和他做朋友吧。”
冬炉摇了摇头。
“住嘴!”玄黑怒扇郊岸一耳光,冷笑道:“做朋友,他配么?狗一般的人,下贱如蝼蚁。我手中的玩物而已。”说着当胸一脚,把郊岸踹倒在地,踩着他的头道:“你可是越来越触及我的底线了,再给你三天时间,如若再冥顽不灵,你就死吧!”一脚踢在郊岸腰上。
“我的腰!”郊岸哭道,疼得声音都变了。
“走!”
玄黑一挥手,带领着众少年晃过冬炉所在的草丛,留下泉高和郊岸,下山去了。
看着留下的泉高,冬炉目露凶光,闪现出浓郁的杀机。等看向地上躺着的郊岸时,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泪花闪烁,充满歉然。
“别哭了,”泉高极为的不耐烦,道:“都是你自找的。为了一个外地人,不吃馒头,吃拳头。”对着郊岸一阵狂踢,道:“都是你自找的!”
郊岸躺在地上哭嚎。
冬炉怒目而视,等玄黑等人走远了,再也忍耐不住,猛然从草丛中蹿出,上来就是一巴掌,把泉高打得转了个圈,急速奔向对面的深丛,眨眼不见。
“鬼啊!”
什么都没看到,就挨了一耳光,使得泉高毛发直竖,捂着脸像疯了一样,往鹅园方向直跑。等跑至山下,闻到有粪臭,才知吓失禁了。郊岸亦然,赶忙止住哭,很是利落地从地上爬起,跟着泉高噔噔噔地往山下直跑。
吓退泉高后,冬炉蹿出草丛,不做逗留,直奔玄黑等人而去。不一会儿就赶上了他们,远远地辍在他们身后。以他现在的身手,要杀这些人很容易,但他却不愿现在就杀了他们。时机未到。这些年的经历,对他造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他绝不愿他们死得那么轻松。
他一路跟踪过去,把这些人身在何门何园,了解得一清二楚。
“玄黑,你们的死亡和绝望之路,就从今夜开始吧!”等最后一个少年回到园中,他脸色森然地望向玄黑所在园的方向道,口吻里充满杀意,以及冰冷的恶毒。
第天晚上,他再次出现在虎鹅岭。他要知道,除了玄黑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欺负郊岸。昨晚的遭遇,使得他很不放心酉门弟子那群人。在山顶俯视鹅园良久,见郊岸整晚像奴隶似得,被那些人在院中呼来喊去做苦工,时不时还要被打骂。他脸色很是阴森。
“果然是这样,”他握紧了拳头,叹道:“看来,是有必要做一些事情了。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想惹事事情,但却总有人来找你麻烦。”叹了口气,道:“难怪他这一年来总是躲着我。”看着忙碌不停的郊岸,很是愤怒道:“你这家伙,不但迂腐,而且蠢!”
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他第三天晚上潜伏在虎园附近,瞅准机会以重手法袭断玄黑的双腿,然后在喧嚷中以脱兔之速逃之夭夭。虎园在虎鹅岭对面二里之处,建在一座山谷里,四周都是深丛巨木,很是幽静。伤了人,随便找处深丛一躲,就没人能找到。
“都是为了你这小子,”冬炉脑海中跳出郊岸的形象道:“不然,如此下作的手段,我可不会用。虽然祸根未除,但这么重的伤,也够他养上两三个月的了。”脑海中跳出郊岸感激的模样,自言自语地笑道:“算了,不用谢我了,就当是你拿我当兄弟的报酬吧。”
想到这些年,郊岸对他的不离不弃,甚至受到羞辱,也矢志不移,心下很是感动。为此,他立誓不再让郊岸受到欺负。
“不为别的,就为你拿我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