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把被单洗好,用尽力气拧干水,抖了几下甩平整挂在晾衣杆上。又仔仔细细把房间认真打扫了一遍,给阳台上的花浇过水,这才锁上门回到宿舍。
爸爸一直在担心哥哥的婚事,说他都老大不小了还没结婚,虽然常年不在家,可村里的人却一直在议论。蓝蓝打电话回家时,爸爸总会问他在水岸有没有找对象,她说没看见过,也没听公司人说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刚才擦桌子时,蓝蓝看到一张合影,哥哥和那个女人手拉手站在假山一侧。女人一脸羞涩,神情超然物外,哥哥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他们看上去很般配。不知那张相是什么时候照的,看上去有点泛黄,她猜测,可能已经照了很久了。
如果他已经有结婚对象,就应该告诉爸爸,那样他就不会操心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精神上的桎梏更折磨人,人有了心病就像戴着一把枷锁,怎么能活得自在?爸爸已经够可怜了,蓝蓝不想他戴着枷锁去操劳家务。不管哥哥有没有女朋友,下次打电话时,她就说他有了。反正他那么出众,暗恋和追求的女人一定很多,只是她不知道罢了,总之,他迟早会有女朋友的。但现在,她就先撒个谎,安慰一下爸爸。
这么想过之后蓝蓝正在暗自高兴,莫言已经骑着单车到了楼下。来之前刚把饭做好,葱花是菜出锅时才撒上去的,为了保温,还在每个碟子上都盖了一个空盘子,等会吃着刚刚好。
此时,只见他骑在单车上,一只脚踩着地,一只脚踩在脚踏板上,仰起头望着五楼阳台。嘴上含着一根烟,眼神忧郁、迷离,看上去既酷又帅,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用不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尤其是那些女孩子,看他看得撞到路人或着差一点被人绊倒,可还妄想着能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一个那怕冰冷的回眸。可他的眼里完全没有别人的位置,此刻,他只耐心的等着唯一心爱的女孩蓝蓝。刚才已经给她打过电话了,等她梳妆打扮好了就会马上来到他身边,想到这里他就很激动,那颗火热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回收旧家具、家电的大叔骑着破旧的三轮车,一边吆喝一边在老住宅区之间的小巷里转悠着。小孩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把各自的玩具拿出来对比着看谁的更好玩。他们会时不时的争执着,那声音既尖锐又锋利就像一把刀子划着耳膜。
莫言羡慕的望着那些小孩,然后把单车骑到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玩耍。过了一会,蓝蓝从楼上下来了,站在楼梯口静静的望着他。这段时间他的头发长长了,风轻轻一吹便零乱不堪,但那种落拓不羁反而使他更加英俊潇洒。想到和他在床上缠绵的情景,她都害羞得不好意思走近他。他的眼神里有一股霸气,这霸气是君临天下的霸气,不管哪个女人看他一眼都能轻易被俘获。
这时,那个正在玩耍的七、八岁男孩突然抬起头来,看到蓝蓝“嘿嘿”一笑:“姐姐你盯着我干嘛呀?我很帅是吧?哦,你一定是爱上我了。”听到这话,其他小孩就扭头望着她“嘻嘻哈哈”大笑起来。
莫言扭头看了看蓝蓝,才转过头对男孩子说:“小屁孩你早熟啊?还尿床呢就知道勾搭美女了。喂,她是我的女人你知道不?”
看样子是被家人给宠怀了,困此,男孩毫不示弱的说:“你的女人怎么了?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啊。”
听到这话,莫言就笑了,但同时也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小屁孩,这些都是你爸爸教你的吗?”
一直冷眼旁观的蓝蓝这才大声说:“有个人真是无聊透顶,都老大不小了还和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斗嘴,唉!太不像话了。”
莫言这才踩着单车来到她身边皱起眉头:“你说的也对哦,呵呵!夫人请上轿小的已经恭候多时了。”
这时,小男孩突然跑上去揪住蓝蓝的裙角:“阿姨,乳粗未干是什么意思啊?我已经长大了呢,不可以谈恋爱吗?”
莫言看着蓝蓝装作很无奈的唏嘘:“我的老祖宗啊!你听见了吗?祖国的未来没希望了。”然后捏住男孩的小鼻子,“小亲亲,快回家吃奶去,要不然就被你那色鬼老爸给吃光了。”
小男孩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呆呆的站在那里,其他小孩喊他他也没搭理。
蓝蓝瞪了莫言一眼这才稳稳的坐在单车后座上:“老不正经,走啦,还愣着干什么。好好骑车啊,要是再把我摔了你就死定了。”
莫言故意擦了擦额头:“哎呀妈呀!我好怕怕呀。”然后骑着单车在街上拐来拐去像闹着玩似的。他知道自己技术好,想摔跤是不可能的,他这么做是为了吓唬她。
蓝蓝比较胆小,一害就会“哇哇”大叫,于是只能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巷子里的路面凹凸不平,单车不停颠簸着,她的胸部不经意的就会在他的脊背上蹭来蹭去。
莫言喜欢这种身体触碰在一起的奇妙感觉,自然而然、不刻意不做作,无意间产生的情趣比正儿八经的时候更让人沉迷。此刻,他突然想快点回到家里做他想做的事情,他快速踩着脚踏板,恨不得单车能长一双翅膀,“咻”的一声就飞到家里。
车子颠来颠去,蓝蓝随时都会掉下去:“你慢点,慢点啊!哎……。”
这时,正好到了拐弯处,莫言一走神,单车便像失控一样的朝前面那个男人冲了过去。男人来不及躲闪结果被撞的四脚朝天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情景,蓝蓝赶紧从后座上跳了下来。这时,只听“哐啷”一声,自行车也倒在了地上,可莫言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被撞的男人捂着肥大的屁股呻吟着:“哎呀呀!我的那个肾呀!你们,你们的眼睛长脚底板上去了?哎呀!疼啊疼。”
原以为莫言会把男人给扶起来,谁知他却瞪圆双眼开始大骂:“呵!你还有肾啊?猪肾还是狗肾啊?我以为你都死了怎么还活着呢?”
听到这话,男人立即睁开紧闭的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奶奶的,大爷我长的金肾。你,嗨!怎,怎么是你?”
这时,莫言突然把眉毛往上一挑:“他奶奶的,不是我难道是你大爷啊?金肾?转过去让我看看在哪。”
蓝蓝一头雾水的望着他们,想去劝解可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就把单车扶起来撑住。这时,车链子像被谁使了法术一样掉在了地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莫言冷笑着心想,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苍天有眼总算让我给碰见了。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对班小赵,冰箱分明就是他弄坏的,可他竟然推卸责任让莫言一人背黑锅,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
此时的小赵咬了咬嘴唇,看上去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一想到自己做的亏心事,就心虚得双腿直发抖,于是,慢慢转了过去。
为了出口恶气,莫言便狠狠在他腰上踹了一脚:“哼,金肾?破了没?没破你大爷我再踹一脚行不?”
听到这话,吓的半死的小赵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大大爷,你别啊,肾要是被你踹残了,我老婆就得守活寡啊。您大人有大量……。”
蓝蓝从没见过莫言这一面,于是赶紧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疯啦?撞了人家怎么还打人呢?”莫言用力把她推到一边:“站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从巷子里经过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莫言像个无赖一样走到小赵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守活寡?挺好的呀!总比被你这种龌龊的狗东西天天晚上糟蹋好。“说着目光往下移动,停在了他的大腿中间,然后抽出两根运动鞋鞋带。
小赵见没有谈条件的余地,于是干脆变的强硬起来:”少废话,你想怎么样?“
莫言迅速把他的胳膊扭到背后用鞋带绑住,这才嘻嘻一笑:”死鸭子嘴硬是吧?一台进口洗衣机可不便宜啊,老兄,你的心可真够黑的!就那么事不关己甩屁股走人了?说心里话,我老子要是当老板、做大官的,我也就认栽了,可他们是普通老百姓你知道吗?“边说边拍着他的脸。”
直到这一刻,蓝蓝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可她实在看不惯莫言教训人的方式,他那样子真是既可怕又可恶。
这时,小赵突然把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什么洗衣机?大白天的,你是想抢劫还是想讹人啊?你快把我松开,不然我,哎,父老乡亲呀,你们快救救我吧,我遇上土匪……。”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莫言赶紧脱下臭袜子堵住他的嘴。
小赵不停的挣扎着,想把绑住双手的鞋带蹭掉,可莫言绑得实在是太紧了,他完全是白费力气。
望着看热闹的人莫言一下子方寸大乱,心想,如果他死不承认那绑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望着他紧锁的眉头小赵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于是站起来用脚使劲踢他。
莫言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就倒在了地上,他这才给刘军和李小聪打了个电话,谎称遇见劫匪让他们火速赶来救人。
那两二货听说可以拿活人当靶子练功夫,请了假赶紧往这个巷子赶来。
对待无赖就得用无赖的方式,此时,莫言揪住小赵的耳朵发出一阵可怕的狞笑:“看来你是吃硬不吃软啊,你等着,大爷我今天就满足你。”
有个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语重心长的劝他:“小伙子,有话好好说嘛,打人可是违法的呀。你看他,细皮嫩肉的怎么能经的起打呀。”
莫言把他的耳朵拉了更长了:“奶奶,他该不会是你孙子吧?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你别管,快回家吃饭去吧。”
这时,有个老爷子也站出来劝阻:“你不管他是谁的孙子总之打人是不对的嘛,冲动是魔鬼,君子动口不动手,有事好好商量啊。”
莫言咬着牙指着小赵看着老爷子:“我不是君子,他是。”
两个老人见劝解无果只能缩到一边,后来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起散了。
莫言暗自窃喜,但愿没好事之人报警,今天,他要用自己的手段把这件事私了。
不一会,刘军骑着一辆破电动车气势汹汹的赶来了,莫言把他拉到一边交头接耳正商量着对策,李小聪也带着一伙骑着轰隆声特别大、轮子特别粗的摩托车的混混涌进了小巷。
小赵望着他们那张不怀好意的脸,瞬间变成了焉拉吧唧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