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和我的想象不一样,这里又是什么都没有。领袖啊,咱们的情报真没问题吗?”
“我相信上边给的情报,手镯一定在这里,只是目前没有找到门路。”维多利亚一边说,一边在房间里到处搜索。
这房间里没有任何明显的线索,地上靠墙长有三株巨大的帝王菇,荧光吧墙壁照得略显阴森。荧光毕竟暗淡,我们用光球照明。一路上释放了多少光球,众人已经记不得了,释放光球也要消耗弥漫物质,此时我们都感觉身心俱疲,真想就此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光球照明范围在两米内,可是数量很多,把房间四壁照得雪亮。雷克斯咳嗽两声说:“这帝王菇的荧光粉会缓慢释放出来,我们不要再这房间里久留,尽快出去。”
我的确看见有荧光粉粘在我的厚外套上,用手抹去,忽然意识到我们身处世界之巅白喉山的山腹深处,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可是遗迹里好像温度并不很冷,没准这遗迹的结构有阻挡寒冷的作用吧。刚才的四个黑衣人所穿的衣服也不像是厚重的服装,难道他们不怕寒冷?
剑泽突然指着身旁的墙壁说:“这房间明明有刺背跑出来,所里肯定有暗门。你们看这里,墙上有形状狭长的缝隙,看起来像是门。”
我们围上去,果然见一矩形缝隙,足有四人并肩宽,顶部和天花板一样高,和金属隧道的石门感觉很相似,但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能借力的地方。剑泽和雷克斯顶住隐藏的石门用力推,可厚重的石头怎是常人能推动的?
铁臂推开两人,指着石门底部说:“你们看仔细了再推,这里有些端倪。石门下面有条缝隙,看起来石门不是紧贴在地面上的。这样厚重的石门,不可能是侧面用合页固定在墙上的,所以石门是从顶部落下来的。你们想打开,只能把石门抬起来。”
维多利亚用手按住石门说:“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抬起石门,安诺尔的魔术应该勉强可以,可惜他已经走了,现在如何是好?”
兰凌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如果门真是往上开的,我们可以在门缝下造出冰柱,把门顶起来。”
“小姑娘想的不错,可惜有点问题。”铁臂捏着下巴说:“如果这方法可以,那安诺尔也能想到,可为什么在金属隧道里,安诺尔不用冰柱把石门顶开?”
兰凌嫣然一笑:“这就要讲讲毁灭系魔术了,如你所知,创造出冰柱是要以弥漫物质为能源,把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冰柱。可是顶起石门的冰柱必定很巨大,而且密度要高,否则撑不住石门的重量。正常空气里的水分最多能用来战斗,根本不够做出合格的冰柱。”
剑泽插言:“听你所言,难道这里有额外的水分?可是四周都是破石头墙啊。”
“这里没有,金属隧道里也没有,可是别忘了,我们找到一条通往遗迹外的隧道,外面冰天雪地,有的是雪,也就有的是水。”
铁臂摸着兰凌的头发说:“哇哦小姑娘,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干得漂亮。”
雷克斯和铁臂从隧道出去,往返运输白雪,剑泽把运过来的雪堆到石门的缝隙周围,将其融化成水。我忽然想起占卜师还在中央房间里昏迷,于是把他从中央房间拖过来,没想到这矮人个子不高,体重却一点不含糊。正把占卜师架到我肩膀上,他悠悠转醒,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把他被狂怒矮人打晕之后的事和他说了一遍,占卜师说:“可笑啊,我一直仗着自己的血统,从没在打架中占过劣势,没想到这次被和我一样的血统打晕了。”
我随口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占卜师,下次不要轻敌。”
此时房间里已经堆了足够多的雪,雪堆放在门缝周围,兰凌把手伸进雪堆里说:“我体内的弥漫物质不多了,但足以造出合格的冰柱,可是接下来一段时间就不能给你们疗伤,你们权衡利弊,觉得可以吗?”
剑泽说:“不合适,你最为唯一懂得恢复系魔术的人,总不能失去最本源的作用吧。制造冰柱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别看我平时不用魔术,其实我学的魔术也非常多。”
我也想帮忙,可惜记忆水晶赋予我的魔术知识并不具备制造高密度冰柱的知识,所以帮不上忙。其余人从剑泽身边让开,留他一人在石门前。他把手埋到雪堆里,一道亮光从雪堆里射出来,魔术发动的痕迹从雪堆里延伸到石门下的水里,水面上凝结出一个冰片。
白色透明的冰片最开始只有几毫米高,直径一直加粗,只听石门被推起的摩擦声在石室里回荡不绝,粗大的冰柱逐渐从一片水潭里长起来,把石门一直顶到空中。
我们几人围过去,往黑压压的石门里射出光球,想窥探石门里有什么东西。石门里是个陈列着众多仪器的房间,仪器上布满灰尘和蜘蛛网,房间角落里有个肮脏的铁笼子,里面也有一只刺背母兽,同样无精打采。
“果然这里藏着一只母兽,所以肯定也有一个用来喂食的垂直通道。”剑泽说,走到笼子边敲敲铁柱子。笼子里的母兽抬起头来,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众人,张开嘴低吼一声。
维多利亚走到一个桌子边,拂去上面的灰尘。说:“这里像是个……实验场所,为什么遗迹里会有个实验厂?”
此时白狼突然窜到一个桌子上,发光的眼睛盯着一个烧瓶。我看白狼的反应有些奇怪,问他:“你在看什么?”
白狼眼里冒出恐惧之色,张嘴要说话,就听笼子里的刺背母兽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竟开口说:“你们好。”
我们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刺背这种野兽竟会说话。谜蛇组的人立刻掏出武器对准刺背,白狼跳下桌子走到笼子前,我知道白狼要有所行动,于是拦下谜蛇组的人,怕他们贸然行事。
白狼清了清嗓子说:“你好,看来你也是遭遇不幸了吧。”
那刺背显然没想到我们的白狗也会说话,哼了一声说:“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见同类,真是幸会。”
铁臂把弩枪对准白狼,沙哑的嗓音充满敌意:“你们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狗会说人话?”
维多利亚也把匕首拿在手里:“雷克斯,你来解释一下,野兽不可能会说话,其中定有隐情。”
“这件事不重要,现在应该问出这刺背为何会说话。”占卜师说,迈步走到笼子边:“你快坦白吧。”
刺背虽然口吐人言,却发音不清,此时含含糊糊说:“我本是看守这里的人,因为使命的需求,灵魂被剥离出来,附进这刺背的身体里。你们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此地?”
这野兽的声音沙哑难听,不时还有跑音的地方,我们竭力聆听,心里都不太相信。白狼问:“你本是人类,所以是被魔法剥离灵魂的?”
刺背说:“既然你也会说话,想必曾经是人类,所以你肯定知道,只有魔法才能剥离灵魂。”
剑泽打断白狼和刺背的对话说:“你们两个都是人?那么你们就是研习魔法,并把自己的灵魂附在野兽之躯里的法师?”
研习魔法的人被成为法师,因为法师是魔法组织的中坚力量,自然被三大种族唾弃。白狼知道自己如果被怀疑成法师,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于是把自己如何与白狗融为一体的事和谜蛇组的人说了。谜蛇组虽然对白狼的遭遇表示不幸,可还是谴责白狼研究人体变形的行为。
白狼见谜蛇组的人很通情达理,并不想杀死自己,于是继续问刺背:“我把自己的灵魂融进白狗的身体,应该是第一次人体变形成功的实验,可你是什么时候变形的?”
“我自古以来就已存在,比你们所有人活得都长。自从我被做成刺背在这里守护遗迹,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常年不见天日,连我的记忆也不准确了。你们告诉我,现在是哪年?”
“人类新历1130年。”
“我不懂人类历法,换个说法吧,这是恶魔侵袭事件结束后多少年了?”
“恶魔侵袭距现在大概1500年了。”
“那么,我被困在这笼子里,至少500年了。”
白狼声音有些颤抖:“500年,怎么可能,寿命最长的精灵才活了125年。难道剥离灵魂就能永生?”
“当然不能,你可以理解为,灵魂被束缚在野兽的身体上,变成非人非兽的怪物,众神不愿意收回这样肮脏的灵魂,所以你的寿命自然比普通人长。”
剑泽问:“所以你在这里一片辉煌的时代负责看守这里,一直被困了500年,想必早看透生死了。如今这里已是一片废墟,你应该没有必要继续履行职责,可刚才派出刺背群袭击我们,究竟为什么?”
“你真不了解精灵,我们把荣誉和使命看得比性命重要,我一定会履行职责到人生最后一刻。不过我的确有一事相求,不知各位能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