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通道尽头的房间里发现一头困在铁笼子里的母兽,这母兽应该是怪物群的来源,可却无精打采,好像垂死一般。雷克斯双手抓住铁笼,寻找铁笼是否有笼门,想把母兽放出来。
“你疯了,雷克斯”占卜师叫喊:“把那怪物放出来,你知道它会做出什么事?”
雷克斯声音低沉说:“我从小就跟随父亲一起狩猎,对野兽的脾气秉性最为了解。眼前这只母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但我能感觉到它现在没有威胁,反而需要帮助。”
维多利亚也说:“我猜这母兽的生育力极强,所以被建造遗迹的人抓来当做看门狗,凭借大量繁殖的小兽,用数量优势消灭入侵者,剑泽触动的石像机关就是释放小兽的开关。”
维多利亚捏着一缕头发,再三思索后说:“可是说来奇怪,连接四条通道的房间,四角各有一尊石质雕像,雕像上有机关用来放出兽群。由此来看,石质通道里应该有机关门才对,不然兽群会自己跑出来。可是我们一路从通道过来,并没有看见什么门,很是奇怪。”
“这鬼地方奇怪的事多了,不就是没门吗?大惊小怪的。”占卜师不以为然,迈开步子走到铁笼边,拉着雷克斯说:“老兄,这东西我是从没见过,不过看它毛色发亮,身宽体胖,隐隐还发出一股幽香,弄回去没准买个大钱,你意下如何?”
剑泽捂着脸哎哎叹气道:“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钱吗?怎么连碰见个怪物也想着弄走卖钱?财迷心窍。”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包鼓了说话硬气。”占卜师大言不惭:“想我当年没有沦落到霍尔兹莫时,也是叱咤一方的名门望族,可惜……废话不多说,这怪物究竟怎么处置?”
剑泽说:“领袖早就说过了,多余的东西会拖累我们的行动,所以既然这东西暂时无害,就扔在这里吧。”
我们检查这个囚禁着怪物的石头空间,这空间除了笼子和怪物,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根本没有去往其他地方放的通道。我们刚要原路返回,发现靠着墙壁的地板上有块石砖,四角比其他石砖稍高一点,像是某种压力陷阱。
雷克斯常年狩猎,对陷阱了解很多,此时叫众人远离石砖,去检查墙壁和天花板上有没有可以活动的石板,自己上前查看陷阱。
我还在笼子边看那垂死的野兽,就听身后的剑泽说:“这里有点异常,好像是个活动板门。”
雷克斯大概在地上指出一个扇形区域说:“这压力陷阱没准就是启动活动门的,如果里面有飞箭机关活着什么东西,伤害范围大概这样。我来启动陷阱,你们远离活动门,随时警惕。”
维多利亚说句:“小心自己。”领着众人站到扇形之外。雷克斯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墙上的活动门,双手按住地上的石板,慢慢推下去。石板下面发出“咔哒”一声,众人随时警惕活动门里的机关,可是并没有飞箭射出来。
活动门缓慢打开,从中滚落下一个东子,黑乎乎的浑身是血,竟事一头野兽的尸体,尸体喉咙上布满撕咬的齿印,皮肉已经有些腐烂。雷克斯看石板激活的不是害人的陷阱,就起身查看动物尸体。
铁臂用手臂撕开野兽喉咙上的伤口,左右翻看一遍说:“根据尸体腐烂程度,这野兽三四天前死的,可这石板门里为什么有新鲜的尸体?”
雷克斯扳开石板门,头伸进去看。我朝里面射出一个光球,里面是个竖直的狭长空间,看样子是个滑道,四壁沾满斑斑血迹,还有一些动物毛发,充满腐臭的味道。
我赶紧退回来,趴在墙边呕吐几口,说:“真是恶心,比屠杀兽群还要令人难受,看来这间屋子里的臭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雷克斯退回来,头发上粘满灰尘,双手整理衣服说:“我大概猜出来一些来龙去脉了。”
“哦,资深猎人果然名不虚传,望赐教一番。”安诺尔说。
“我听说,森林里有一种野兽,因其背生巨大的骨刺而得名刺背。刺背生性凶悍,极富进攻性,因其生育力强盛,一度在森林里极其猖獗。传说神明不满刺背的行为,将大部分刺背杀死,剩下的数量控制在极其低的范围,只能保证刺背的种群延续。到现在,刺背几乎绝迹,我只从书和传闻里略微了解一点,自己也没见过。不过今日见到这笼中野兽,竟和刺背颇为相似。”
“这么说来,这怪物是个刺背?”占卜师站在笼子边说,“怪不得你要把它放出来,原来是个稀有物种。”
雷克斯没理会占卜师,继续说:“那些被我们杀死的小兽其实是成年的雄性刺背,负责给笼中的刺背母兽猎杀食物。石板机关打开的活动门是个滑道,滑道上方连接地面上的机关,雄性刺背在地面上狩猎,把猎物从滑道扔下来,再由其他刺背拖到母兽身边,供其食用。”
“请等一下,”安诺尔说,眼里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遗迹自古以来就存在,你该不会说,这只刺背母兽在遗迹里活了成千上万年了吧?”
雷克斯摆摆手说:“不对,刺背活不了那么长时间,听我说完。我们已经公认这刺背是用来守护遗迹的,刺背母兽在笼中生产小兽,保证遗迹里的小兽不会灭绝。可是母兽终有一天会死去,照此说来遗迹里的刺背也会灭绝。但我们还是被大量刺背袭击了,那么可能性只有一个,有什么人,或者组织,千万年来一只维护这个遗迹,每当母兽死亡,他们就放进来一只新的。”
“不会吧,听上去像是一派胡言,”剑泽歪着嘴大笑,“有什么组织一直维护遗迹,那为什么周围没有活人的迹象?再说,意义何在?”
兰凌解释说:“除了这种可能性,难道还有更合理的解释?总不可能是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提前放进去一直刺背吧?”
剑泽说:“各位,我们不是来讨论生物学的,现在的目标是完成任务。我看这地方没有其他出口,而且各位很久没休息了,不如先原地歇息,之后回中央四尊雕像的房间,去最后的通道里看看。”
我们一致同意,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管这刺背怎么来的,反正现在伤不到我们,索性放任不管。我们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和水,简单填饱肚子,让铁臂醒着放哨,就沉睡下去。
沉睡许久,就听周围一阵窸窸窣窣,我从迷茫中醒来,头脑不是很清楚。兰凌趴在我耳边说:“有动静,好像有人来了,别出声。”
此时周围的光球都已经熄灭,黑暗笼罩四周,我们几人悄悄起身,靠在通道旁的墙壁上,掏出武器准备应变。遗迹里回声很大,声音来回折射,变得浑浊不清,只听很多脚步声中有个男人说:“这些刺背……肯定有人来过,你们……小声点。”
外面那些人肯定看见刺背幼兽的尸体,知道遗迹里另有他人。可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找到这隐藏在山里的遗迹。昏暗中看其他人脸上也是狐疑之色,外面的脚步声小了许多,看来那些人方轻脚步想隐藏自己,但能听出来那些人正向我们靠近。维多利亚示意众人准备,最好出其不意把那些人一举擒获。
我靠在墙角上,如果那些人通过隧道进到我们所处的房间,我就能先发制人,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我们不知道外面有几个人,万一人数众多,想必会是一场恶斗。
突然一个亮度超常的光球从隧道里射到房间中,落到我们正前方。铁笼子和刺背母兽的影子被投射到墙上,竟有些狰狞。我们几人被强光直刺双眼,不由自主挡住双眼,心说不妙,众人的影子在光球的照耀下,已经投射到隧道里,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果不其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那群人意识到我们的存在,纷纷寻找掩护。有个低沉的男声喊到:“什么人,报上名号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安诺尔伸出光手,将地上的光球拍灭,黑暗再次笼罩众人。剑泽和维多利亚使了个眼色,开口喊到:“做事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既然发问,不应该自己先报上名号吗?”
维多利亚悄声说:“激活垂脑,能透过墙壁看见他们。”我一听恍然大悟,在黑暗中我们占有先机,于是激活垂脑。
垂脑视线下,四周一片空白,之中夹杂无数团微小的黑色,那是漂浮在空气中的离散弥漫物质。几团很大的黑色是其余几位会魔术的队友体内的弥漫物质,占卜师和雷克斯这样不会魔术的人,在垂脑视线下是一团白色的影子。
可当我透过墙看向隧道之外,除了一片空白,竟然什么都没有,那些人莫非都是不会魔术的人?正当我奇怪之际,就听耳旁一阵风声,有什么东西疾驰而来站到我身边。我心说什么情况,就觉肩膀上一阵刺痛,坚硬的金属刺进肉里,顿时脊背发凉,一阵电流窜过全身,热乎乎的血液顺着手臂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