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甩开我的手,用匕首指着刺客:“我必须问出来她受雇于何人,不然自己一直处在危险之中,没准也会连累格蕾丝和你。你难道愿意高高兴兴和朋友聊天,聊着聊着就死于非命?”我心里当然不愿意死,但是也不愿意看罗兰动刑。
格蕾丝过来拉住我:“你别管了,罗兰自己会解决,我知道你不想看,”她拉着我的肩膀,“跟我一块去买书吧,《生物简史》,回来应该就问出结果了。”我依然站在原地,罗兰现在已经把刺客拉起来,让她靠在一旁的柜子上,刺客眼里有一丝恐惧,但还是咬着牙不肯说话。
我正想能不能劝罗兰不要逼供,就见刺客背后的手抖动一下,绑在她身上的绳索竟然断裂开,刺客双臂挣脱绳索,但脚踝还是被绑住。罗兰见状想要制服刺客,刺客忽然用力向前一跃,双手按住罗兰的头,从他头顶越过,抓住半空中的房梁翻身上去。我见她手里有一把匕首,心知她一定用这匕首割断绳索。刺客在房梁上割断脚上的绳子,朝门口的方向猛跑几步。
雷兹反应过来,也朝门口跑去,就见刺客忽然跳下房梁,举着匕首刺向雷兹的脸,雷兹伸手挡住刺客的袭击,另一只手肘猛击刺客的脸。刺客双脚着地的一瞬间赶忙低头躲过,紧接着飞起双脚踢在雷兹的胸口,自己顺势向后翻出店门。雷兹被踢得倒退几步,刚稳定住身体,就见门外的刺客扔进来个东西,一直滚到我脚下,我赶忙后退几步倒在地上躲开,就听一声炸响,一股浓烟伴随着刺鼻的气味遮蔽了屋里几人的视线。等到我们四人摸出门口,刺客早就不见踪影。
格蕾丝还要去追刺客,罗兰抬手阻拦:“现在连她往哪个方向跑都不知道,别费功夫了。”格蕾丝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皱眉说道:“这个刺客真奇怪,明明是个精灵却从没用过魔术,不正常。”罗兰点头同意,走到屋里拿来几瓶水递给我们:“喝点水吧。看这刺客的衣服做工考究,布料也不是一般的货色,应该是个内城精灵。我让自己家的人放几个眼线,没准能找到她。至于她没用过魔术,刚才有好多机会她施展魔术就可以逃脱,然而一次都没用过,难道根本不会魔术?”雷兹不同意:“精灵不可能不会,他们可都是魔术高手啊,”说完拍一下我的后背,“人到是有很多不会魔术的,对吧小兄弟。”我见雷兹又来取笑我,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会,雷兹自知无趣,也就没有接着说。
我们四人又分析好久,不管是罗兰被刺杀的原因还是刺客的来历都没有讨论出结果。罗兰忽然问雷兹:“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刚才坏了的那个浮盾你能修好吗?”
雷兹摸几下脸上的胡茬:“修不好啊,修可比重做更费时间,你要着急的话我就给你重做一个。再说,”雷兹看着我,“你非得要那一个吗?不能换一个?”
我摆摆手:“只是觉得那个好看而已,不过现在我想要一个更结实的,万一自己也被刺客盯上了还能防身。”雷兹听言走进店里,拿出一个浮盾和一把剑说:“这个嘛,浮盾毕竟不是盾,都不结实。至于遇见刺客会不会死,就看你自己造化了,愿神明会眷顾你。”说完把浮盾递给我,我接过来,这个浮盾造型硬朗,只是略重一些。雷兹把手里的剑拔出剑鞘说:“这剑的剑身和剑刃都是琉璃做的,重量轻,锋利异常,但是很脆,千万别当锤子使,不然立刻就坏了。”我接过剑,银色半透明的琉璃剑刃闪着寒光,于是把剑收回剑鞘背在身上,至此自己终于有了防身器具。罗兰说自己要回家布置眼线,争取尽早抓住刺客,于是把钱给雷兹准备回家。雷兹一再嘱咐罗兰要时刻戒备刺客再袭,于是三人告别雷兹,走向内城的住宅区。
住宅区离雷兹家不远,我们三人一路走过去。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罗兰告诉我先忍着,等回他家一块吃东西。住宅区入口是个高大的石拱门,两边各有一个身着重甲、外表威严的守卫。入口处人流来往不绝,其中有好多身着长袍的尖耳精灵,偶尔有几个矮小的人跑过,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什么东西。我们随着人流一起涌进住宅区,经过一个警卫时,巨石一样的警卫见到罗兰忽然行了个礼,拳头敲在胸口上铿锵有力,罗兰摆手回礼。我见警卫只向罗兰行礼,心里对罗兰的身份更有些猜疑,看来他只有钱而已,还是个有地位的人。
罗兰家就在住宅区入口不远的一片灰砖围墙之中,我们从一个黑漆铁门进到花庭院,罗兰吩咐铁门前的警卫一些话,警卫一路小跑穿过庭院不知去向何方。庭院里简直和小广场一样宽阔,喷水池,小花园,不敢相信家里能有如此的气派。我们穿过庭院直达别墅,别墅门口有一个白发半秃顶的人朝罗兰行礼:“艾伦少爷,格蕾丝小姐,欢迎回来,不知这位是?”那人看着我说。
“这位是我们的贵宾,名为胡安,今晚住在这里,你给安排个房间。我和格蕾丝有点事要处理,你给他准备点饭。”罗兰说玩就拉着格蕾丝从大厅的楼梯上去了。
那人看着我,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胡安先生,我是这里的管家,请跟我来。”我和他一起进别墅,穿过金碧辉煌的大厅,走进一个装饰华美的房间里,家具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金丝银线缝制出复杂的图案,满眼尽是浮华之景。
管家把我安置在房间里,就要出门给我准备吃的。我问是不是吃什么都行,管家回答当然,我想自己还没吃过一口像样的面包,之前在火车上吃的面包实在难吃,就让管家给我拿几个面包来。管家顿了一下,回答没问题,就出去了。
我把后背上的浮盾和琉璃剑拿下来放在桌子上,感觉这么一会自己就被剑盾压矮了好多。现在无事可做,坐在椅子上发呆,觉得不如挥几下剑练练手,于是把琉璃剑拿在手上对着一旁的衣架挥舞。挥几下就觉得手有些发酸,但是刚练到这种程度怎能认输!于是拿着剑橫劈竖砍,觉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剑术大师,于是手上加大力道,忽然一个拿捏不稳,琉璃剑脱手而出插在门上,剑身穿出木门刺到外面。我愣在原地,看着门上的剑柄发愣,下意识跑过去要把剑拔出来,可是发了好几下狠愣是没拔出来,于是脚蹬在门上用尽力气终于拔出,自己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坐在地上正庆幸没人看见,忽然房门打开了,管家站在门口,手上端着一个金属托盘,他看了几眼我手上的剑说:“胡安先生,您的面包,”说完朝我走过来,“艾伦少爷和格蕾丝小姐要等到晚饭时间才回来,我在这段时间负责给您讲解这个世界,您有任何疑问就问我吧。”我见他说话很是客气,再想起给我买衣服时的老者,语气也是毕恭毕敬,不由感叹这里的人真是非常友善。
我站起来指着门问:“我刚才不小心把门打坏了,不用赔钱吧?”我刻意把“不小心”说得很重,以证明这真是个意外。管家说:“不用您赔偿,罗兰家会自己来修理。”
我听说不用赔钱,心里踏实许多,反正这管家看起来不生气,不如现在多问他点问题,于是说道:“给我介绍一下精灵吧。”
管家答道:“月城的精灵大部分住在内城区,他们都是使用魔术的高手,内城的好多附魔店铺都是精灵开的。”
这些话大多都是已经知道的,于是又问:“有不会魔术的精灵吗?我是说一点都不会的。”
管家摸了一下自己的光头说道:“胡安先生,我们坐下再说吧,您可以一边吃一边问。”我看管家现在还站在门口,这样的确不方便说话,于是二人坐到椅子上,管家接着说:“不管是人还是精灵,没有接受过训练都不会魔术,但是精灵对魔术有独特的天赋。您说的不会魔术的精灵,要么从来没学过魔术,要么就是被神明抛弃,根本没有魔术天赋。”
我拿出面包塞在嘴里咬一口,浓郁的香气瞬间盈满口腔,松软的面包入口即化,面包上的奶油甜而不腻,真是从未吃过如此美味。我风卷残云几口吃完所有面包,看见托盘里还有一杯饮料,拿过来一饮而尽,只觉一股清爽甘甜的液体流过喉咙,简直过瘾。吃喝完毕,嘴里的余香还在嘴巴里跳动,久久不能平息,此刻好似身处天堂一般,满脑子尽是愉悦之感。
我忽然记起管家说起神明,不由一愣,我从小就被教育世界是物质的,根本没有神,就问:“你刚才提到什么神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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