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在这里,出了事他自会护着我”
西陵盈能说出这样的话,全因墨恒在南疆当了几年的西陵桑,拿下南疆的同时他也顺手照顾了那个与西陵桑一胞所生的西陵盈,从幼小的孩童照顾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女,西陵盈自认墨恒身边除开她便再无一人,所以当她浩浩荡荡满心期待的跑到瑜王府却看到一个女子坐在院中喝茶品茗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她直接不顾四周人的阻拦抽出一条长鞭就往那名女子挥去
西陵盈性子带着南疆的烈性,做事也不会考虑到后果,也从未想过坐着的人是会武的
鞭子还未挥下,一个小巧的杯子便从对面直直打落在她的手腕,西陵桑手一痛,手中长鞭直接掉落在地,伴随着她大叫一声,赫连书画才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西陵盈,以及她身侧洁白一身的白衣女子
梓雨在一边连忙上前查看西陵盈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对着赫连书画的方向大喊道
“你是什么人”
四周的侍卫两面都不敢得罪,只得左右为难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赫连书画了解清楚眼前的情况,对着四周的侍卫挥挥手,让他们直接不用管
西陵盈看着这一状态更加火上浇油,已经能指使到侍卫,那便证明已经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两个洞,上看下看,看了一瞬眼神一变,指着赫连书画颤抖着道
“你你胡人你”吞吞唔唔半天才陈述的说出来
“你是那个胡人,怎么就找到了,怎么会找到的”
西陵盈看着她那双眼睛才真真切切的把墨恒找一个胡人的事想起,墨恒要找胡人的时候她都没怎么在意,毕竟所有人都猜测他是在昏迷的时候看花了眼,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结果这一看之下却生生吓在原地
这厢西陵盈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赫连书画就对着她盈盈一笑,提示的道
“九公主,这么久不见,想必已经把我忘记了”
西陵盈退后一步与她身后的梓雨站在一起,完全没有搞清楚,赫连书画道
“不记得了还是公主请我去南疆的呢”她将右手抬起,笑道
“三箭齐发”
西陵盈再次认真的打量她的面容,一口气没有提起,直接晕倒在梓雨的身上
赫连书画也没想到性子如此烈的人竟会被她吓晕,连忙叫人将她送到了她的房中
梓雨也看惯了西陵盈总是不安全的摸样,直接喂了她一粒丹药便叫赫连书画出了房门
“她没事了”
赫连书画好奇的看着她,直觉得她的医术更加看不透
梓雨平平淡淡的摇头
“我喂她的是睡更长时间的药,免得在皇子还未回来的时候她便醒了,你也可以清净一会儿“
梓雨口中说的皇子便是墨恒,赫连书画对这样的情况无言以对
梓雨坐在了外面的凳子上,极其自然的问她
“身体好些了吗皇子前段时间为了你惶恐不安,还直接从我这里拿走了许多丹药,我虽想过来,但南疆也走不开”
她便猜测墨恒拿给她吃的是从梓雨这处拿到的药,她点点头
“已经大好了,不过,我的事西陵盈不知道”
梓雨点点头
“九公主被保护的很好,南疆王与许多皇子都希望她不参与这些事情当中,连皇子也就是瑜王,都从不把她带入这些事情中,这次也是事出有因,不过瑜王说很快就可以解决,届时我们就要回南疆”
梓雨一边说一边拉过她的手,指尖轻轻搭在赫连书画的手腕上,细细把脉
赫连书画却思绪难理,根本不知道墨恒做的是什么打算,很快送他们回南疆又能怎么做到
梓雨把着脉面色却越来越难看,片刻放开她的手道
“大好你觉得你身体大好了吗”
她淡淡问,赫连书画浅浅点头
梓雨深思的道
“我爷爷曾说过,你不能再失血过多,我这些年也一直想找出可以救你的方法,可是你上一次掉入西江的伤实在太重,虽然你看着是无大碍,但,难道你近些日子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吗吃东西感觉不出味道,或是感觉不到冷热,疼痛”
赫连书画面色霎时一片惨白,手心中自己掐出的伤口还深深的印在那里,却丝毫没有感觉
“看来是有了,你右手受伤的时候我便说过你没有几年可活,难道你真的不怕死”梓雨看出她的面色道
“这件事,我还未告诉皇子,想必你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你打算如何”
“我知道,依你看,我还有多久可活”赫连书画平静的问
“尽我全力,恐怕,最多一年”
“一年”赫连书画想想,笑道
“足够了”
“你要陪谨宴来王都的时候,你在书信中说了同样的话,你说五年足够,现在与那时没有任何差别,你又说一年足够,若我说还有一天你又将如何”
梓雨着实很好奇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赫连书画没有回答
当初非得不听谨宴的话要一起来王都,就是因为她深知自己的时间不够等他的潜伏,等他有一日将西戎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也是谨宴一直怀疑她的地方,而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一年,若她要好好的活最后一年,想必也是足够了
入夜时分谨宴才从宫中回来
赫连书画叫人备好热汤饭菜端到他的房中,刚刚坐定准备等墨恒吃过饭再去告诉他西陵盈睡在她的房中,下一瞬那些丫鬟又把饭菜送到她的面前
墨恒走在后面,身上穿着朝服,笑若星辰闪烁般坐到她的身侧,还没等她开口就靠在她肩头抱怨
“你还真舍得让我一个人坐着吃饭啊”
赫连书画推开他的头
“我吃过了”
墨恒
“我知道,我都没时间看你,就趁这时候你还没睡我来看看你,要陪我一起再吃一点吗”
赫连书画看着满桌子的菜,想了想点点头
“好”
赫连书画点头墨恒还微怔了一下,转而便拿着汤碗为她舀好一碗汤放到她面前,一边问她今日做了些什么,觉得闷不闷,要不要出去走走什么的
赫连书画全都一一回答,从中说西陵盈来后的种种事,还说此刻便躺在里间的床上
墨恒眉头都没动,为她夹一筷子的菜,点头道
“我知道,今夜你到我那里来,这房间便给她了”
赫连书画疑惑侧头看他,墨恒又说
“我那里跟这里差不多,与你的房间布局一样,你不用担心不习惯,你搬过来了也省得你来我往的这么麻烦,更重要的一点,也要避免你被他人欺负了去,睡在我身边我会安心些”
赫连书画看他一脸真挚,问他
“你在说真的”
墨恒问“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的”
“瑜王府这么大,难道没有其他院子了就算没有,我出去住也是一样的”
墨恒摇头“就只有我那里你适合住,其他地方都不好”
院外虫鸣声声,夜风轻柔的吹,将灯火吹得一动一动,赫连书画喝一口汤,抬头怀疑的问
“桑皇后要对我下手”
她在相处中渐渐了解了墨恒的性子,遇到的事只要他坚持就必定有他坚持的原因,而那些原因一定都是为了她好,墨恒叫她去他房中住,一定可以简单抛开想要碰她的原因,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知为何,她的脑中一直这么想着
墨恒一口汤呛在嘴里,她连忙拿着丝布为他擦拭,墨恒咳过之后两眼水雾雾
不明白她为何能一瞬就跳到这上面去
“难道就不能是我的原因”他难过的问
赫连书画点头,笑道
“你有隐疾,应该不是你的原因”
墨恒霎时呛得更加厉害
当夜赫连书画还是搬了过去,她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人,大大方方拿着一些衣物就住了过去
他的房中布置与他的性格不符,整齐干净,布局更似是儒雅的读书君子,赫连书画走进就意外了一番
去的时候房中就已经重新收拾好,外间还放上了一张床榻,梅十二闷着脸为她收拾衣物,收拾一件叹一口气,直到收拾完她还是忍不住道
“姑娘,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赫连书画疑惑忘她
“主子仪表堂堂,又有花不完的银子,虽然身体是有隐疾,可是这也不能抹杀他很受姑娘喜欢的事实啊”
“所以”
“所以,姑娘”梅十二用力的握着她的手
“你一定要坚持住,虽然九公主很难搞定,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您的对手,主子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赫连书画看着她那副样子好笑又好气,问道
“墨恒很喜欢西陵盈”
梅十二想想道
“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喜欢,只记得主子在替代八皇子的时候把一切都顾虑全面,连带着也照顾了九公主,后来九公主越来越娇宠,脾气也越来越不好,连八皇子都说主子对她太好,可是主子却不以为然,说若是身在宫中可以这样不受人欺负,那便是一种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一切都整理妥当,赫连书画便早早躺在了里间,西陵盈已经醒了过来,墨恒还未休息便又去处理西陵盈那边的事,一边的院子鸡飞狗跳人犬不宁,一边的院子又格外宁静
赫连书画睡觉的时间开始慢慢变长,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沉沉睡去
此后的几天赫连书画过的格外平静,宫里没有了传召,大家都忙着为赫连明月和谨宴的婚礼忙的人前人后,连总爱找她的赫连明月也没有了声息,一切都平静的安宁
只是在瑜王府里,总是有不平静的一个,也不知是墨恒对西陵盈说了什么,西陵盈这几天看了她都犹如看见鬼魅一般,见着就大叫见着就躲开,还一边比着手一边叫唤着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这情况着实是让什么也不明白的赫连书画很无言,不过细一想想却又觉得再好不过,毕竟她不是一个善于处理西陵盈这一类型女子的人
另一方面谨宴也多次找着缘由想要见她一面,也都被她一口回绝
在这个最不应该过着这样生活的时候,赫连书画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偶尔看着梅家侍卫赌赌钱,吵吵架,她空闲的时候看看书,种种花
细一想想其实这和在将军府没有什么两样,但心情又是千差万别
谨宴和赫连明月大婚的日子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前几天都还阴雨绵绵,当日却是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街上人群济济,哗声不断,敲响的铜锣,鸣唱的鼓笛,无不是在庆贺新人的举案齐眉
赫连书画没有去凑那个热闹,她站在院中学习修剪一株花朵的枝桠,耳中能听到整个王都的喧哗,心中却静如深潭
她能想象新人穿着大红嫁衣的摸样,也能想象四周喝彩的人群摸样
一拜天地
她剪短一支乱窜的枝桠
二拜高堂
她为剪好的花朵浇了一些水,满意的看着还未盛开的花朵,从容不迫
夫妻对拜
梅十二从后面地给她一块擦拭的帕子,她微笑着接过
送入洞房
转身的瞬间看着院门斜靠的某人,浅笑着回望
墨恒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温和的笑着,似是画本中最儒雅的翩翩公子
“怎么没有去看热闹”赫连书画走过去问
墨恒摇摇头,勾着嘴角瞬间化为风流逸致,漫不经心的道
“若有那个时间,我宁愿多看看你,他们又没你好看”
赫连书画颇为受用的满意点点头,心情不错的对他道
“既然这样,要和我一起吃饭吗”
身后自觉跟上的某人笑意更加大
“美人相邀,又怎有说不的可能”
拜过天地,两人生死一命,从此夫唱妇随,共结连理
“我们那里嫁人与你们这边不同,我们那里嫁人是新郎抱着新娘一步一步走回家,一面是要证明新郎身强力壮,另一面,是要告诉所有人,以后新郎就是新娘的天,新娘的地”
“你想要怎么出嫁”
看着别人牵着新娘走进新房,她笑笑问
“怎么,谨将军要娶我吗”
他牵着她的手,仔细想了想,为难的道
“恐怕有些困难”
她不高兴的转头
他又道
“从西戎抱着走回宣城,你觉得要多久”
她没回答,却知道,那绝不可能
将军府
白日的喧哗闹了许久,谨宴也陪着众人热闹了很久,从拜天地到夜色渐沉,他就一直端着酒杯不停的游走于各个道贺的人群中,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却不见醉
直到明月高挂,许多人劝慰他去新房的时候,他才突然醉意来袭,半扶着墙走进了新房
红烛点燃,喜酒双杯,大红的喜字悬挂于四面八方,红帐垂挂,一室昧色
赫连明月并未坐在喜床,而是自己掀开了喜布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看到他走进,也只是低眉顺眼叫了一声将军,而后又继续倒着酒浅浅的抿着
谨宴并未看她,直直的走到了床上,半垂目,按着额头
“我知道将军想看到的不是我”赫连明月道
“可是这不是我所能改变的,想必将军也知道,我只是其中最无辜的棋子,今时今日由不得我,连我的姐姐,喔,也就是将军现在想要看到的人,都要我坐在这里,将军伤心介怀,我又何尝不是”
谨宴没有说话,赫连明月双眸闪动,她转动着手指尖的杯子,浅浅道
“我姐姐没有出现,瑜王也没有出现,难道将军不怕”
“闭嘴”谨宴终于开口
赫连明月笑了
“将军还是在害怕吗可是这样下去,你我都只有任人所为,你我想要的东西早晚都会被他人所有,难道将军不想将那些都抢回来”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到”谨宴睁开双眼,却还是不看赫连明月那张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脸
赫连明月却不依不饶
“若将军想要我姐姐回到你身边,我倒有一个办法,就看将军,愿不愿意合作了”
谨宴冷笑一声,问她
“你想要什么”
赫连明月放下手中杯盏,嗜血的眼光乍现
她说
“自由,我要西戎只属于我,没有人控制,没有人命令我该怎么做的自由,只要你得到了穹苍,就可以偷梁换柱,我回到西戎,姐姐陪在你身边,所有的都可以改变”
“得到穹苍怎么得到”
谨宴的声音很迷茫,含有几分不清不楚
“眼下桑皇后约束着皇上,瑜王一心放在我姐姐身上,这个天下难得出现无人争夺的空隙,只要你我联合,难道还会是什么难事不管造反还是夺位,只要我们成功了,哪儿还轮得到别人评判”
“天下天下啊”谨宴轻声的念出
下一瞬没有了声息
一室的寂然,红烛摇曳,映照着赫连明月勾勒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第58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看文就是不爱等更新的今天全部更新
西陵盈来到穹苍的事并未昭告天下,知道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人,但在谨宴大婚之后桑皇后却昭告天下宴请南疆议和而来的使臣
那一日,赫连书画正想要与墨恒辞行,却怎么等也没有等回他的人,于是便去了厨房准备做一点吃食
瑜王府中住的都是墨恒身边亲近的人,平时的生活起居大多也是由那些人打理,不过有时候墨恒会很晚才回来,回的晚了便总会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和一些小菜放在他的房中,赫连书画第一次住到这里的时候送给墨恒的也会送到她的房里,她以为是侍女们习惯墨恒的晚归才会准备,却不然侍女却说不是那样,并告诉她是一个从小照顾墨恒的一个宫女,墨恒出宫的时候一并将她带了出来,每次只要墨恒晚归,她便都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
赫连书画以前也总是等谨宴等到半夜,也会细心的去为他做一些他爱吃的东西,虽然离开了将军府,她这个习惯却怎么也改不了
夜半的厨房还燃着昏暗的灯火,透着窗花浮雕在石板路上投射出淡淡的身影,做饭的人很有涵养,即便是在夜深她也井井有条,不疾不徐,在案板切着东西,也未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赫连书画走在门口也不由得变小了脚步身,小小的烛火晃动,正在低头切菜的人意外的抬起头,看到来人笑容和蔼
“姑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
她的声音黯哑,似是风干的竹子吹破的声音,穿着一件粗布素衣,手腕上带着一件褪色的银饰,她的手有许多小伤疤,十个指甲都不见了踪影,看到赫连书画的时候她连忙洗了手从旁边端过一张凳子
对她道
“进来坐,外面凉”
她的面容已经苍老,脸上沉淀了岁月的风霜,不怎么引人注目的五官,笑的却是让人无比舒心,赫连书画对她摇摇头,笑道
“墨恒还没回来,便一直没怎么睡着,梅姨您在做什么”
瑜王府中大多都对她很尊敬,连墨恒都对她的话很顺服,出宫过后墨恒也不止一次叫她不用做那些,但她却还是如同在宫中一般,一心照顾着墨恒,墨恒给她的用的穿的她也常常舍不得穿,最后大多都是送给了府中的一些丫鬟
她将旁边的两盏未点燃的灯一并点燃,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
“他若是回来知道你在等他,指不准高兴成什么样儿,不过啊,他应该也会很担心吧,你身体不好,还是应该早些歇着”
赫连书画看着案板上剁碎的肉馅,笑着道
“没关系,白日睡了太多,现在也不怎么睡得着,这是要做饺子吗”
梅姨转回身笑笑
“是啊,九公主那丫头吵着嚷着要吃饺子,旁人做的她又不喜欢,正好墨恒也还没回来,我便一道做了”
“九公主还没睡”
梅姨轻笑点头
“是啊,也不知又怎么了,白日去了宫中一趟,回来便乐呵个不停,这不,高兴过了就饿得快”
赫连书画也笑了笑,挽着袖子就准备洗手一起做,梅姨连忙拉住她
“这怎么行,你只要好好呆着就好,这些粗活哪儿是你们该做的”
“这是该我做的,您该休息才是,平日我什么都不能帮着做,只是包饺子,又不是什么大事”赫连书画连忙道
“若是墨恒知道了,又该要抱怨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了”
梅姨一边说一边都能想着他那副摸样,却也没有阻止赫连书画的动作
赫连书画轻轻一笑,熟练的便开始包饺子,她的手法很快,包的也是小巧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