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锅炉的热气在房中熏腾,倒是比外面来的暖和,里面忙碌的百香寒见了她,抬头的瞬间满面笑意收敛,手中还拿着一个未包好的饺子
赫连书画看着她,道
“包饺子”
百香寒唇角一珉,被热气熏红的面颊红润光泽,她柔和的道
“将军晚上没吃什么饭,我就包几个饺子,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赫连书画看着她包好的几个饺子,模样精巧,手艺还不错,她说
“我看了会儿烟火,正巧有些饿了,你也帮我做几个吧”
百香寒手一抖,面皮一笑,随后道
“当然,不过姑娘可能要等等了,因为公子还在等”
“没关系,你慢慢来”
赫连书画说完就走到一边空着的凳子上落座,撑着额头闭目养神起来
百香寒手中的饺子一不小心被捏烂,嘴角的笑慢慢跑向一边,双眼寒星,嘲讽的把手里的饺子往地上一扔,随即又从新包了起来
敲更的在外面走过,惊醒闭着眼睛的赫连书画,她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除夕的夜头到了新的一年,鞭炮声在外面响起,厨房里已经没有了百香寒的身影,她起身,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走了进去,随后端出一碗热乎的饺子,道
“小香说看姑娘睡熟就没有打扰,等姑娘醒了再端给姑娘”
她尝了一口随即放下,摆摆手让丫鬟出去
炉子里面的火已经快灭完,她不急不忙的挽着袖子,动作熟练的开始准备着要用的东西,门口外站着的丫环不时的探着头往里面看,看着她一步一步仔细认真的坐着与方才百香寒一样的动作,心中也无故的叹出一口气
赫连书画忙完之后已经能听到早鸣的公鸡在鸣叫的声音,她招呼着外面的人进去,几句简单的话就交代丫鬟把东西送到谨晏的房间,丫鬟有些迟疑,赫连书画顿了顿,随后道
“不用了,等明天一早再送过去吧,如果将军不吃倒掉就是,不用汇报我了”
丫鬟点点头,看着她的裙摆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厨房,转头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饺子犯难
除夕一过,穹苍步入了新的一年,赫连书画却在新的一年睡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都还迟迟未醒,无暇走了几趟都是一样的结果,最后还是谨晏亲自到了她的院子问起了原因
无暇头夜并未和赫连书画一起,没有说出个什么,谨晏眉头微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室内还燃着两个火盆,谨晏走进去却感觉不到任何热度,室内宽敞,中间隔着一张山水河的屏风,茵绿与浅蓝交织,格外秀美
他示意身后的人把门关上,外面的人动作放轻,缓慢的把门关上,隔绝外面的天寒地冻,他往里间走去,锦纱重重,淡粉的纱幔后赫连书画的身影在其中隆起,呼吸浅浅,淡若流月
他单手掀开一侧的纱幔,里面的人侧身往里躺,平静的面孔丝毫没有被惊醒
他无奈的浅笑摇头,眼光放柔,如泉水沁人心脾,恐怕连他都不知道当时他那笑是多么的宠溺
他将纱幔挂好,侧首坐在床沿,她的发丝平铺在绣着几株月兰的珍珠白枕头上,一黑一白极致交融,让人恨不得就上去抚上一抚,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只是手还未触碰到那光泽的发丝之时赫连书画就极快的翻身对望着他,睡眼朦胧间眼光带着警惕,一张如玉般白皙的面容透着浅浅的粉,嘴唇若樱花般鲜艳,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气息,看到是他的那瞬间又极快的翻身过去睡下,一丝迟疑也无
他被她那动作逗得一笑,手也如愿的抚上了她的头发,连语调都放软了三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赫连书画在枕头上蹭了蹭,不满意的嘟嚷
“不是,就是很困,什么时辰了”
“你看看外面,你说什么时辰了”
他稍微往里面靠了靠,露出一点空隙想让她看看,赫连书画露一双晕染的眸子看着外面,室内没有点灯,稍稍昏暗,她极快的看了一眼就又转过头,不满意的道
“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谨晏把她拉住的被子往下压,逼得她不得不转过头看着他,他面色无奈,眼中笑意就像要溺出来一般
“书画姑娘,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再能睡也不能这么睡啊,亏我还在等着你来给我拜年,恐怕我再等上一夜也等不到你,快起床,我带你出去看花灯”
赫连书画有些懵,反应了片刻才小声问
“这是晚上了”
谨晏笑着点点头,鼻息间全是她帐中女气的馨香,淡淡的,有些让人沉醉的味道
“我在外面等你,不是以前就说想去看看吗,晚了我可不负责的”
赫连书画看着他的背影,一身黑色的长衫让他的身形更加修长挺拔,白玉冠束发
她起身靠在床边,无暇从外面走进,手中抱着叠得上好的衣袍,白色的绒毛在她的行走间连绵柔伏
她道
“这是公子为姑娘准备的衣服”
赫连书画点点头,手中感受着衣服的平滑,最后一笑道
“换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章
烟火四溢,五彩斑斓,许是老天不忍心在新年第一天就让天下人难过,天上还隐约能看到明月的轮廓,没有风雪,没有寒气,整个王都都染上喧闹繁华的色彩,护城河的冰也在渐渐消融,河中摇曳着不少的河灯,像是夏日盛放的水莲,姹紫嫣红好不耀眼
灯火点亮了整个穹苍王都,走在大街上的人老的少的几乎个个都拿着一盏画着图案的灯笼,花样新奇,手法老练,透过烛火的反衬那些图案就似是活的一般,赫连书画边走边看,眼中全是旁人的热闹,一时看得太入神,差点撞到了拿着烟火大闹的一些孩童,一双大手及时的将她往一旁拉去,她一个仓促撞到男子的肩头
谨宴将她护好,在她耳边轻责道
“注意看路”
赫连书画嘴角都染着浓浓的笑意,一张脸庞好比吸人眼球的烟火,灿烂的紧,一边看着街边摊子上的花灯一边回答他
“知道了”
街边的小贩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看着有人的眼光被吸引就立马大声吆喝,两手还拿着灯罩往四周挥舞
谨宴看看她又随着她的眼看着那些五彩的花灯,随即拉着她就往摊贩走去
摊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灯罩,动物的植物的或是曼妙多姿的少女的,个个都是微妙微稍,谨宴却一手就拿起一个红色无画的灯罩看着她
“喜欢吗要不要买一个”
赫连书画被看花了眼,却笑得开怀的道
“好啊,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摊贩有张讨人喜欢的嘴,看着二人恩爱的样子难免要夸上一夸,看着女子手里拿着一盏玉兰花图案的就连忙道
“夫人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今晚买的最好的花灯了,这可是有名的画师画上的,画上的图可与其他的都不一样,看看那花瓣那花枝,就完全是真的一样,拿回家还可以挂在二位的屋前讨个吉利呢”
看着她又选了一盏送子观音的图案,小贩连忙又道
“这盏也好,上一年在我这里买了这盏花灯的人,今年可都抱上大胖儿子了”
小贩不停的说不停的推荐,说的时候还能把所有灯的寓意都说出来,看着那男子注视着女子的眼神再加上两人的穿着,他已经准备好大大的宰上一笔
赫连书画左选右选,完全没有注意摊贩说些什么,只是在几盏花灯之间摇摆不定,最后抬首看着一边默不作声的谨宴
谨宴温和一笑,将她手里的灯放下,摊主和赫连书画都不解的看着他,小贩还颇为紧张的意味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不高兴,却没想到他却拿着一边还未上画的灯罩问他
“有笔吗”
小贩一懵,随即拿出一支递给他
谨宴画的一手好话,却因平日画战图居多鲜少画其他的山水图,画过寥寥几幅
他手腕轻转,妙笔生辉,灯罩不平他也丝毫没有为难处,几笔下去都是处处带到,一旁有几个女子停下脚步看着他不时的窃窃私语,大意是夸他不但长得俊俏画的图还那么好看
几笔过后,灯罩上显出一幅女子的身姿,任谁一看都能看出那女子就是一旁的女子,谨宴画好后摊贩也在一旁啧啧感慨,随后笑着道
“公子画得这般传神,不如在上面提个字吧,在花灯上提子许愿,听说都是很灵的”
谨宴想了想,极快的在上面写了一句话,随后将灯罩交给摊贩,让他将灯罩住,摊贩笑着接过,在看到灯罩上的图和画之后笑的更加有深意,几下就将花灯罩好递给一边的赫连书画,还加一句
“姑娘真是好福气”
谨宴对小贩的服务表示满意,直接给了一定银子,直乐呵的摊贩合不拢嘴
赫连书画接过花灯,有了灯火的照耀,那画上的人物更是轻而易见,灯罩转动,一边的几句话也清晰入眼
书情画意,一世永安
越是夜深,寒气就越明显,赫连书画穿着谨宴送去的厚厚狐裘,帽延的一圈白色绒毛更衬得她肤若雪脂唇若樱瓣
街上人群拥挤,谨宴护着她慢慢的在街上闲逛,她一开始以为他口中所说的出去逛逛只是四处走走,身后还跟着几个贴身的护卫,却没想到当夜只是二人出行,就如街上的其他人一样,走走看看,别人做的她们也去凑个热闹
赫连书画已经许久都没有像那天那样高兴过,当夜的所有东西对于她而言都是新奇的,新奇的花灯新奇的烟火新奇的街道,连四周的人群都像是和别处的不同一般
两人从前夜逛到了后半夜,从人群拥挤逛到稀松,摊贩都卖的差不多开始收摊回去的时候,夜空闪烁的烟火停了,护城河里点燃的灯火也渐渐暗淡,赫连书画手里的花灯也只剩下一缕小小的火光
二人并肩走在平滑的街道,嘴角笑意连连,竟是许久都没那般开心的样子
赫连书画手中花灯摇晃,看着那小小的人影道
“我终于知道无暇口中的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军营里的人都梦寐着回到这里”
谨宴浅笑看着她
“难道之前没有出来逛过怎么一副乡下人的摸样”
赫连书画将花灯提高,注视着上面的每一分细节,浅淡的道
“那不一样”
走过一条幽静的小巷,小小的走道充斥着脚步踏在积雪上的咯吱声,两边的屋檐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落着水滴,赫连书画眼光看着远处,张嘴间就是白茫茫的雾气
“你以前总说梁平的梨花开得好,明年的时候不如我们去梁平吧,京中的都看了,就去看看那里是不是不一样”
谨宴的声音在片刻之后传出
“好,我们明年去梁平,若是时间充足,我们还可以在那里玩上十天半月,到时候可别说想要回来”
赫连书画摇摇头,肯定的道
“不会的”
说完之后笑意却更深,漫漫夜路,深幽小巷,冷风从两端吹进吹出,吹散她两边的发丝,一白一黑的狐裘扫过地面的积雪,留下浅浅的印子
夜风微凉,赫连书画却感觉不到似的,她还记得多年以前谨宴所说的话,梁平的梨花好,有机会叫她去看看,那时她是一个人,时隔多年,他换了一种说法,他说,我们明年去梁平,这时候,变成了两个,话没有多,意义却多了
她的手中花灯终于没了灯芯,在夜风中变成一丝青烟消散在空中,寂寥的夜路变得安静下来,一旁的谨宴拉住了她的手,比她的暖了不少,手心还有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习武留下的刀茧,她回握回去,虽然没了灯火,那灯罩上的字迹却如写在她心上一般清晰明了
书情画意,一世永安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深人静,门口却等了一个来回渡步的小厮,在看到谨宴和赫连书画的时候面有异色的看着两人,他看了看一边的赫连书画又看看无声询问的谨宴,最后还是走到谨宴的一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什么
赫连书画对那些事从不过多过问,往一旁移了两步,不过毕竟是习武之人,虽听不完全,却还是听到了几个字眼,小香以及风寒几个字
将军府上上下下能让人往谨宴处禀报的小香恐怕也就只有百香寒一人,谨宴听后面色无异,眉头不耐的皱起,吩咐了几句那小厮就连忙跑走了
“有什么事你就去处理吧,夜深了,我先回去”
赫连书画完全不在意的对他道,踏步就想往自己的院子走,谨宴却没有任何有事在身的摸样,悠闲自得的跟着她
将军府四周都点着灯火,脚下的路照的清晰
赫连书画回望他,他道
“先送你回去,再大的事也不急于一时”
赫连书画无奈一笑,脚步不变的跟在他身后
穹苍的新年有诸多习俗,每时每日都有忙不完的事,走不完的亲,比起在宣城整个军营齐聚的场面和感觉不同,穹苍虽然也是众人齐聚,却聚的比较有规律,今日是走这处,明日是走别处,最后再总的聚到一起,算下来几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日子
无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平日总是难得说上几句话的人几乎每天都会在她面前说着谨晏的动向
初二去了哪里,身边跟了谁,几时回了府,初三又去了哪里,身边有谁,几时回到府中
如此下去,直到初八,每天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但是身边跟的人却总是有一个百香寒
到了初九的时候赫连书画却没听到她提起,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的主动问了她,却不料无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她道
“今日是皇家冬猎的日子,公子的去处,身边有谁,姑娘到时候只要好好的看一看就可以知道了”
她恍然的啊了一声,那才想起之前秦沐邀她一同去冬猎,她把内容记住了,却忘记了日期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皇家冬猎是每年都会进行的项目,不但皇帝和后宫的妃子都会参加,朝中有些地位的人也都会受邀于其中,其中也自然包括那些身穿着鲜艳靓丽的夫人和小姐们,虽然她们一不会打猎二不会做饭,凑凑热闹聊聊天也就是全部,但规矩是先祖就开始的,大家也就只有收拾行囊驾着马车灰溜溜的登山去了
狩猎的地方是城外的一处高山,山弯路远,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头,赫连书画不属于朝中官员的家属,自身也没有什么小姐的头楔,若没有人带她进去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那个山头的,好在秦沐的记性不错,一直等在山脚,看到她还颇为庆幸的感叹
“还以为你不来了”
赫连书画笑着跳下马车,衣诀翩然,如挥舞展翅的蝶衣,白皙如玉的脸被养出了几分血色,白里透着粉,在冬日阳光照射下灿若桃花
“秦大人的约,哪有不来的道理”
秦沐看着一身轻便衣衫的女子,懵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踏下马车,眼光环绕着她上下看了两眼
“听那些太监说今年的冬猎不论老少,只要射中了都是有赏赐的,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赫连书画淡笑不语,随在他身后一步一步上了山
山路不平,加上积雪混合着泥土更加泥泞不堪,走起路来每一步都是艰辛
秦沐走在她后面,气喘着道
“其实上这个山头还有一条路,不过呢,我嫌麻烦,要是你和谨晏一起上山,那可就不一样了,随行的女子还有轿子坐”
他停下脚步,指着另一边远处隐约可见的影子道
“看吧,那些个软轿高帘”
说完还惋惜的看着她,赫连书画也看过去,从头到尾蜿蜒了半个半山腰,秦沐在一旁庆幸的说
“不过不用羡慕,等我们上山了他们恐怕也还在半山腰,时间充裕我们还可以选个好地方扎营,看你也不像那种矫情的人”
两人继续向上走,绿野葱葱,冲天大树掩盖了林中小路,越到上面的路就越好走了起来,山顶上有不少侍从已经在开始布置扎营的场地,两人到的时候时辰还算早,秦沐还有些空闲的开始选起了地势较好的空地
远处的山头有钟声传出,两座山头相隔较远,声音却听的仔细
“看来狩猎是从明天才开始”
秦沐走到她身旁,望着对面的山头道
赫连书画问“秦大人何出此言”
“不知道吗眼下上山的人中少了几个重要角色,皇上没来,怎么开始”
他问她
“知道刚刚的钟声是哪里传来的吗”
赫连书画摇头
“是龙岩寺,你不知道吧,我们这座山的对面就是龙岩寺,桑皇后眼下就在那座寺中吃斋念佛呢,不过我猜她现在一定静不下心拜佛,偷偷告诉你”他靠近她耳朵,压低声音道
“皇帝和瑜王现在都在龙岩寺,一家人团聚,恐怕得今夜才能上山了”
赫连书画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疑惑的道
“秦大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哈哈一笑,似乎对她的问话很意外
“谨晏没有告诉你吗我是瑜王一党的,墨恒的动向我自是清楚的”
秦沐的坦白让赫连书画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她自是知道他是墨恒那一派的,她会应他的约也有其中大半的原因,不过他这般坦诚到让她不好怎么开口,秦沐又道
“不过你别紧张,请你上山只是单方面的意思,倒和阴谋什么的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赫连书画亦一笑
“就算是阴谋也引不到我身上,我一无权二无势,也没有威胁力,要是真的动用瑜王殿下兴师动众那我就倍感荣幸了”
她转身走开,秦沐却看着她背影思索,想着墨恒说的那些话久久都想不通,什么叫这个女子必须看好,她很重要,这么久了他就没看出她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出门都是少有,谨晏对她也是爱理不理,哪里重要了,不过一想着墨恒那奇怪的性子,他也只得叹息摇头感叹自己投错了阵营
当夜如秦沐所说的,所有人上山后都没有什么动静,该休息的休息该看风景的看风景,不少下人都忙里忙外的扎营起火准备着晚上一泼人的晚饭,一边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在抱怨升起的烟太大呛住了她们,几个做下人的连忙又用水浇灭了火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赫连书画躺在营帐里睡也睡不下最后只有掀开帘子往远处走去,秦沐对许多事都有一定的远见,先上来选了处好地势给她,不过她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地势虽好但四周几乎都是她从没见过的人,其中还有脾气古怪的各色夫人小姐,可以想象当夜她的日子是怎么的难过
夜幕十分,山林中有鸟兽在低低鸣叫,光线昏暗看不到一丝光亮,赫连书画不停脚步的一直往山林中的小溪走去,远处的火光渐渐变成了一小点的星光,像是夏日夜空中星星点点的光影,越走越远吵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林中鸟兽的声音也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