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懂了?”大叔放下手中的长斧,开口问道。
萧珣眼露迷茫之色,道:“好像懂了,可是又似乎未懂。只是方才大叔挥动斧头的时候,我只觉得世间一切都消散了,只剩下那块柴火。”
中年男子眼中精芒一闪而过,随即笑道:“很好!斧子举起之后不可有片刻的犹疑,心若是动了,手中的斧子也会动。挥落之时不可多想其他,心在那柴火之上,斧刃便可在那柴火之上。”
萧珣闻言,仿佛觉得之前有一片迷雾在自己眼前,阻挡了自己,如今随着这一席话,那迷雾消散一空。
“谢前辈指点!”萧珣急忙躬身道。
之前,陆幸问他,是否有修道之心,黄安问他,是否一心向道。这两次,他都回答的很坚定,只是他却不知,这坚定,远远不够!
修仙之路,需要的便是这种勇往无前的精神,需要无比坚定的道心。之前,他以为自己动了。原来只是自己身为孩童的一番稚言罢了。
如今,随着前辈的这一番话,他心中的信念得到了升华。此刻起,他也有了自己的道心,虽然这道尚不完整,仅仅只有一丝,可这一丝却足以将他与凡人区分开。
修真之人所修之法向来不为天地所容。连天道也不时降下责罚。若是以天道为本修行,难免无法挣脱出其束缚。故而修道之人所修便是自己的道心。
只有坚持本心,不畏天地,方可成为真正的修士。
只是这道心却非常人能有,若是资质平庸之辈,穷其一生也无法寻到。
校训胸口图腾之内,一个隐秘的空间潜藏在那图腾中。其内一片迷雾,在那迷雾之内,一个身影盘膝而坐。
这身影看起来极为苍老,仿若一具骨骸一般。其上蔓延出的丝丝死气仿若实质一般。
可若是仔细看去,会发现这道身影与何子尚有几分相似。
此人正是何子尚重伤之后残存下的魂魄。之前萧珣所见乃是其法术变化而成,其本体便在此处。
就在萧珣心有所悟之时,那道身影陡然间睁开双目。其双目透露出的生机瞬间将四周的死气冲散。
“道心之境,上古时期唯有开启此境才可成为修士。可是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何子尚叹息道。眼中露出追忆之色。随即重新闭上双目。一丝丝死气再次从其体内溢出,融入四周的雾气之中。
大叔长笑一声,对着萧珣略一点头,道:“你在此已有近半月,那杂役处,你可想好什么时候去了?”
“多谢前辈指点,萧珣今日便可启程。”
大叔面露笑意,自怀中取出一物,乃是一柄木质匕首,缓缓道:“闲来无事,雕刻了这么一柄匕首。杂役处每日劳作甚多,你拿着它,留个念想吧。”
萧珣也不推脱,在看到那柄匕首的片刻他便料想到那可能是灵器法宝之物。想来前辈乃是高人,自然不会加害于自己。
当下恭敬接过匕首,道:“却是不知,那杂役处如何前往?”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手中长斧向上抛去。这长斧顿时变作一丈长短,悬浮在空中。
萧珣一惊,面上恭敬之色更甚,也不多言。登上那长斧宽厚的斧柄之上,回身对前辈略一躬身。
长斧顿时破空而去。
“不过少许点拨,却触及了道心之境。如此天资小小的凌云教只怕容他不下。”木屋前,中年男子望着萧珣消失之处,口中喃喃道。
“只是,如今天地之下触及道心,一切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萧珣在这长斧之上,眼望着脚下飞逝的凌云教景色,眼中一片清明。前辈的少许点拨对他来说如同散去了修行之路上的第一道迷雾。此刻他的眼中唯有对于修真之路的坚定。
长斧速度极快。不过片刻,萧珣便见到一道道急速飞行而过的教内弟子,只是这些人皆是丝毫没有注意萧珣所在,仿若其根本不存在一般。
待长斧临近一座山峰之前,在其山脚处的一处隐秘处缓缓落下。
方才在半空之中萧珣一眼看到此山半山之处一块巨石上书“杂役处“三字。只是如今距离那杂役处尚有些距离,在此处停下,想必是前辈不希望他太过引人耳目罢了。
萧珣看了看身前这座高山,迈步前去。
凌云教占地极广,其内弟子众多,所需杂役亦是不少。这教中的杂役处向来不是长老们愿意亲自过问的所在。故而在此司职乃是教中弟子争抢的一处肥差。
刘六当初便是为了这肥差,不惜花费大笔银两贿赂管事长老,终于拿了杂役处一个管事主簿的差事。
每日里使唤新进杂役,偶尔还享用着“进贡”,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刘六在杂役处门前悠闲地看着新进弟子的名单,不时用笔勾画几下。所画出之人皆是天资稍差只能在杂役处工作之人。
看着一个个新进弟子的名字以及简介,刘六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咦~为何这名弟子没有任何介绍?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刘六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名弟子名字之上。
“弟子萧珣,前来报到。”
突然传出的一个声音差点让刘六摔了个跌咧。只怪他看着手中名单太过入神,竟是未有发现有人前来。
当下轻咳一声,待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后,疑惑道:“报到?”
“弟子萧珣奉黄安长老之命前来杂役处报到。”萧珣抬头看了眼刘六,再次说道。
刘六闻言眼露疑惑之色,喃喃道:“黄安?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长老?”随即他看了看手中的名单,方才让他疑惑的那个名字正是萧珣。
“唉~罢了罢了。那么多长老安排的弟子,多一个不多。”刘六心底暗道。
“你来晚了,如今教中普通杂役名额已满。若是要来,只能做个下等杂役。每日挑水劈柴好不辛苦。你看如何?”
虽然看在长老的份上刘六不敢将萧珣怎么样,可是刁难一下却也未尝不可。此时他打量了下萧珣,心底冷笑。对于这种依仗长老才能进入杂役处的小辈,他很是不喜。
萧珣闻言面色平静,只是抬头看了看对方,缓缓点头恭敬道:“既然如此,弟子自然愿意接受,日后还望前辈多多照顾。”
萧珣这不卑不吭的回答倒是让刘六心中一惊,不免多看了这少年几眼。
“行啦,那就拿好这弟子令牌,凭其可在杂役弟子住处寻得一处房间,每日劳作自有人安排。”刘六说着子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扔给萧珣,回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萧珣低头称是,取了令牌径自向不远处的一片屋舍走去。
“什么长老?也不知会一声……”待萧珣走的远了,刘六悠闲的在长椅上闭目养神,口中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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