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见面的早了,不一样了,好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我没有和他们聊天的打算,陈羽也没有,虽然他和田宁扬小时候一起玩,但这么多年不见早就没啥话说了,我现在才是他最亲密的兄弟。
我们都是性子比较冷淡的人,田宁扬也是,左彦昆是温和的人,高一凡是热烈的人。
所以,在我们打了招呼没有话说的时候,高一凡过来,冲我说:“你是叫唐果来着吧。”
我点点头,他有说:“你名字真有意思,是可以吃的那个唐果不。”
我摇摇头。上一辈子第一次对话,好像也是这样的开始。
他又问我:“你知道我是谁不。”
我点点头,说:“高一凡。”
“哈,原来我还是挺出名的吗。”他挺开心,又指着陈羽说:“这个是你朋友,不是咱们的吧。”
我又点了点头,说:“一班的,他叫陈羽。”
“我说呢,一点都不眼熟,咱们班人不说都认识也该差不多了。”
他是个很健谈的人,因为有了他,本来没啥交情的几个人竟然也在一起很愉快的聊了半天。
通过这次,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学校里话也多了,上学放学碰上了也会一起走,虽然还是话不多,但是这种关系对我来说就已经很难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月瞎想
国庆剩下的几天是在大姑家渡过的,本来不是很想去,但是大姑亲自来接,说要一起过中秋,也就跟着去了。
大姑家在村子里住,有很大的院子,住了菜还养了鸡,我帮着喂鸡浇菜,还跟表兄去山上拾了柴,闲暇时把作业给写了,过的还算是充实,我是很喜欢这种农村式的生活。
晚上除了看电视没什么娱乐活动,天热的时候可以爬到房顶上去躺着,现在入秋,又下了雨,再去就要受凉了。我对赏月没什么兴趣,但是又没别的事可做,还是到院子里去站了会。
若是上辈子,我肯定会大为伤感,落泪都是有可能的,那个时候就是多愁善感的年龄。现在看来,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我只想到了暹罗之恋里提到的那首明月千里寄相思。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勾,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心已愁,请明月带问候,思念的人儿泪长流。月色朦朦夜未尽,周遭寂寞宁静。桌上寒灯不明,伴我独坐苦孤零。人隔千里无音讯,却待遥问终无凭。请明月代传言,寄我片纸儿慰离情。
是一首很老的歌,上世纪四十年带红遍上海滩,我却是在多年之后,通过泰国电影暹罗之恋才知道它。听过好多版本的,总觉得徐小凤的最好,无论配乐演唱还是,都很得我心,哀而不伤。飞飞却喜欢蔡琴的,喜欢她那个标准的中低音演绎。各有千秋,全凭自己喜好吧。
此时不是新月如勾,是满月姣姣,明亮的映照着苍穹。心中有点空空落落,不知道去思念谁。想起了飞飞,想起了阿诺,想起我们一起把酒诉愁的中秋,不知道现在过的怎么样,阿诺的病有没有确诊,飞飞婚后生活可还如意,他们会不会在这时谈起少了的我。我们之间隔得岂是千里能比拟的,是地域,是时空,还可能是一辈子。
不仅往事如梦,就连现在正经历的事情,都恍若如梦。我是重生了一次,沿着往日的足迹再走一次,我不是舞台上耀眼的模特,同样路,不知这次可否走的更精彩一点。
我也想明月带我传信,却不知说什么,传给谁。又觉得疲倦了,每次一动心思去想,都会觉得累,叹了口气,算了吧,我不是古时的文人骚客,面对着这么有情的场景,也做不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种千古名句。
表兄是粗枝大叶的人,初中没上完就不上了,现在四处打短工,他递给我一个月饼,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笑了,撕开月饼的包装,说:“想起一首诗。”
“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点点头,吃了一口月饼,跟着他进屋去看中秋晚会。我不喜欢吃月饼,太甜,我只喜欢吃皮。
村子里边每天都睡的很早,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却很不适应。热炕上铺了两层褥子,还是没有我家的床软,但是从身下传来的热度还是很舒服,每到这个时候,我就很想,身边躺着我的爱人,听他睡觉的呼吸声,天亮了,听着鸡叫和他一起起床劳作,一起种菜,一起养鸡,一起拾柴,一起做饭。当然,如果他外出工作了,我可以在家打理好一切,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很宁静美好的画面,想了一下,又否认了。我也是男子汉,怎么可以在家围着锅台转呢,我也是要出去挣钱养家的。
又转念一想,怎样都无所谓了,关键是,那个能和我一起做这些的人还没个着落,田宁扬么,想象一下都觉得别扭的很,他那种人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陈羽倒是可以,只是那种感觉里,没有爱情,所以幸福里没有甜蜜的味道。
记得同桌的奶奶家和大姑家是同一个村子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也不知道他奶奶家具体住哪儿,上辈子也没找过他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手机,好多人还都没有手机,联系起来好不方便。
手机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好新奇的,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父母就给我买了,说是方便联系,因为接触的早,用的久,所以我对手机一向没什么依赖性,就是习惯带着而已,哪怕是后来可以上网了,出了更多的新功能,可以堪比电脑,我也只是认为它更加方便好用了,无聊的时候还可以娱乐一下,并没有太过沉迷进去,我觉得它只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不可能在生活里沉迷。
作者有话要说:
、意外
开学的前一天才回家,没有听我大姑的话吃完午饭再回来,早起我就自己坐车回来了。大姑家就在县城周边,坐班车半个小时,再走十分钟就可以到我家了,也算是很方便的,所以一有节假日大姑都要让我去她家住,我是愿意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可也不愿拒绝大姑的好意。
中午吃了饭我正躺在床上酝酿午觉,一个电话就让我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的困意又跑回到了九霄云外,懒洋洋的拿了手机来看,竟然是杜晨伟,反应了好一会才接听。
“唐果,我在广场等你,出来玩吧。”
“我睡觉呢。”
“这不就醒了么,过来吧。”
我放下电话,撇了撇嘴,真后悔放假之前把手机号告诉他。
又躺了近半个小时,我才慢悠悠的爬起来穿衣服,洗脸梳头。上辈子后来和杜晨伟关系也是可以的,却从来没有过像这种不在学校的额外接触。
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距通电话一个小时之后了,他走在广场的花坛边,旁边放着一个大书包,他是住校生,要提前一天返校的。我以为他也会叫田宁扬他们,可判断又失误了一次,他只叫了我一个人。
“叫我出来干嘛。”我站着,他坐着,终于可以有一次对话,是我低头看着他。
“当然是想你了,这么多天没见,难道你都不想我。”
若是以前,那个傻了吧唧的我肯定就信了,可是现在,对他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说话向来如此,咧嘴笑了一下,说:“你是想抄我作业了吧。”
“哎呀,就算你不想我也不能这样说啊,人家可是的的确确想你了。”
我认败,不想跟他强调这个,说:“现在已经看见我了,不想了吧,不想我回家了。”
“别啊。”其实我就是说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却伸手拽住了我手腕:“学校现在还不让进呢,你回家了我怎么办啊,你陪我玩去吧。”
“去哪儿。”
“你住县城,肯定比我熟,你说。”
我家乡的这个小县城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娱乐设施太少,这是唯一的遗憾,想了一下说:“除了网吧,去哪儿都行。”
我记得很清楚,田宁扬和左彦昆,迷恋上网吧,就是他带的,他们抽烟,也是他教的,不管在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在我眼里,他都不是一个乖孩子,问题少年,只不过上一世我是怕他,这一世全当普通朋友来对待,因为后来我会变得比他还要有问题。
他扑哧一声笑了,说:“就知道你这样好学生不会去网吧的,那去碰碰凉吃东西怎么样。”
“不去。”碰碰凉是我们这里一个冷饮厅的名字,和肯德基有点类似吧。
“水库划船。”
“不去。”
“去爬山。”
“不去。”
“那你说去哪儿吧。”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生气,我又想了想,说:“逛超市去吧。”
“超市有什么好逛的,我不去,女生才喜欢逛超市呢。”
“可是我想去。”
我低着头,他仰着头,沉默着对视了一会,还是他妥协了,无耐的说了声:“好吧。”然后拿着包站了起来,优越感一下子就变成了压迫感,再看他又需要仰起头。
我早就说了,别人的意见只能参考,决定权还是在我手里。
小县城的大超市很少,地理位置合适的也就只有这一个了,后来倒是会陆陆续续建起很多,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一个。超市里面人很多,行动都不方便,没有推小车,杜晨伟拿了个购物篮子跟在我后面。大多都是返校的学生,国庆长假结束,县里边的所有学校都是统一开学。
女生偏多,都是几个人一起。看见了我们班的一群住宿女生,我不想跟她们打招呼,但是杜晨伟很高,一眼就被她们看见了。
我们班表面上看很和谐,一开始也确实是那样,但是后来等到大家都逐渐熟悉起来,就分成了住宿生和走读生两个阵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但是小摩擦从没有少过,各个方面都暗地里比较着,言语上也是针锋相对。就连毕业之后,我们同学聚会,他们都要在聚会结束之后补一个住宿生单独的聚会。
我向来对这种情况不上心,都是一个班的,何必分的那么清楚,上辈子处于中立状态,这辈子仍旧是这种态度,但可能是因为我终归是个走读生,我不发表任何言论,还是会被排斥一些,女生那里还好一些,男生基本上都说不上什么话,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普遍的大众现象。
这种状态是到初二才正式形成。走读生基本上全部都是县里小学直接升上来的,而住校生都是村子小学里的,基础自然差些。他们晚上在学校上晚自习,有一次数学老师提前给讲了题,第二天上课时间不够就没有再讲,让我们问住宿生,紧接着又有一次小测验,住宿生整体成绩都特别好,受了老师的表扬,至此,他们的优越感一下子就上涨了,很快就和走读生开始各种比较。走读生没有住宿生那般团结,放学后各回各家,大部分都漠不关心,他们屡次挑衅无果,也就渐渐淡了下去,可是暗地里还是叫着劲的。
作者有话要说:
、超市偶遇
那四五个女生在杜晨伟的招呼下痛快的走过来,推了两个购物车,装了好多的零食。
其中一个在学校跟我还算熟的问道:“唐果,你不是住宿的吧,怎么跟杜晨伟到一起了。”
“嗯,他来早了,就让我跟他逛超市。”我自动忽略了杜晨伟脸上诧异的表情,在他开口之前抢先说道:“你们买这么多东西。”
“是啊,还得在学校呆一个星期呢。”
“几点回学校。”
“规定是六点之前到校,三点就开门了,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要不也没地方呆啊。”她说着,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糖,问我:“唐果,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吃糖果,还是你妈喜欢吃,怎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
“还行吧,名字是我小姨给起的。”
另一个女生凑过来也拿了一包糖扔进车里,说道:“我喜欢吃。”
杜晨伟本来一直在调侃那几个女生,这时候也过来拿了两包,说:“我也喜欢吃。”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虽然我不喜欢女生,但也不反感,而且从小受我姥爷影响还是很绅士的,帮她们推了一个车,跟在后面,听她们叽叽喳喳的说着假期的事儿。
杜晨伟走到我旁边,压低声音跟我说:“你怎么这么受女生欢迎。”
“哪有,我怎么没觉得。”
“有啊,你没觉得你一说话她们都看你。”
我一直对女生都不怎么关注,从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而且,我是个对感情比较迟钝的人,如果不亲口当着面对我说喜欢,我就不会认为是喜欢我,上辈子好多当着面说了,我还始终都认为是在开玩笑,不止一次的被飞飞和阿诺嘲笑说脑子缺跟弦。
在我印象里,我们初中班级里的女生都很单纯,不是心思的单纯,是情感认识上的那种单纯,绝对不会有腐女,她们可能不会相信同性之间还可以谈恋爱,让她们接受就更是天方夜谭,而且我们这个被山环绕着的小县城,思想还是有些封闭的。我虽然是同性恋,虽然说是不怎么爷们儿,可是我觉得自己表现的很正常,跟男生跟女生之间保持的距离都恰到好处,没有任何一点的逾越,我经历过好多事情,所以懂得控制。上辈子我也有关系不错的女生朋友,她们都不知道我喜欢同性。
想着,回头看了一眼杜晨伟,说:“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礼貌的表现。”
“你就装吧。”杜晨伟在后面给了我一拳,说:“就你这种学习好,脾气好,长的也不错,花钱还大方的男生,她们最喜欢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
“那是必须的,我是谁啊。”他又凑到我耳边,说:“你喜欢哪个,嗯,我觉得咱们还是有几个漂亮的。”
我没说话,他又说:“住宿里边赵雪莉长的挺好,跟你关系也不错,她看见你都没搭理我,这小破丫头,回去得收拾收拾她,王迪也不错,就是有点大老娘们似得,而且她好像比你高吧,走读的王落秋最好看。”
我听着他在那里一个个说我们班的女生,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也不搭话,无聊的拿了几样零食。
出了超市,赵雪莉她们在存包处等我们,东西不少。我买的东西在杜晨伟手里,见我两手空空,立刻把手里的零食袋子递给我说:“我拿不了了,你明天帮我带学校去呗。”
我点点头,接过来,杜晨伟笑了,说:“给你吃了行不。”
赵雪莉已经拎着包走出去好远,听见后回头大声说:“唐果可以,你不行。”
杜晨伟拍着我肩膀,意味深长的说:“看见了吧,我说什么来着。”
我又白了他一眼,问道:“你还不回学校。”
“还早呢,去你家给我拿作业,我今天晚上好抄完了。”
没有拒绝,反正我家离这里也不算远,他不嫌麻烦就去呗。
本来我走路就不快,一路上又一直听杜晨伟给我讲他假期上山偷核桃的事儿,走到我家已经到了吃晚饭的点儿。
得知我一直自己住,他倒是不怎么惊讶,我也没细说,他可能就是认为我父母是那种工作忙经常出差的吧。但是他却不着急回学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非要让我给他做晚饭。
逛超市回来我就饿了,就煮了两碗面条,放了两个鸡蛋,吃面的时候他问我:“唐果,你头发长的都快赶上女生了。”
“差远了。”昨天在大姑的多次建议下我还和表兄去剪了头发。
吃过饭,已经五点多了,我找了作业出来,打发他赶紧回学校。他看见仍在客厅桌子上张雪丽那一袋零食,说:“要不我给她拿回去,反正我东西也不多。”
我以为他是认真,拎起来就要递给他,岂料他坏笑了一下,说:“算了吧,不要耽误了人家对你的一片心意。”
很想上去给他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班委竞选
早上陈羽还是一如既往的来找我,看着我起床穿衣,一脸的无耐,我多次告诉他不用这么积极,晚点来也是可以的,他只听从了一次,导致我们两人迟到,然后在早起这点上再也没有听过我的话。
又是一周第一天,我很开心的穿了校服,背着书包,拎了赵雪莉的零食,陈羽问我:“你拿那么多零食干嘛。”
“昨天我们班一女生给我的,让我今天给她带过去。”
“靠,她应该直接给你,然后说,不用带过来了,留给你吃吧。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我满头黑线,什么诚意不诚意的,我心都不在哪儿。
到教室把零食给赵雪莉,坐回座位的时候隐约听见她同桌问她:“怎么回事,他给你买的。”
“不是啦,你不要问了。”
我有点无奈,偏偏这时候同桌有凑过来问:“你小子发展挺快呀,买那么多零食也不分给兄弟点,重色轻友啊。”
“我哪有那闲心,那是她自己买的,昨天在超市碰上,东西多拿不了,让我今天给带过来的。”
“哦,这样啊。”虽然同桌听了我那简单的解释,可还是很暧昧的笑了一下,江文超和他同桌也不怀好意的哦了一声。我回头看了眼杜晨伟,他趴桌子上看着无动于衷,也不知道出来帮我解释一下,这么长时间的作业算是白给他看了。
算了,随他们误解去吧,误解也比对我起疑心要好的多。
一天课还算平静。赵雪莉在我们班男生心里还算是比较有人气的,而且这个时候早恋的问题还算是很吸引人的话题,女生们谈论起谁和谁好了都会带点鄙夷和羡慕,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所以这一天下来难免会被正面或侧面的问几次,都被我简单的给打发了,好歹我也是上过大学的人,智商怎么说也要比这些小屁孩高一点。
班主任利用最后一节的班会课进行选拔新一批的学习委员。
“开学一个月了,我想现在大家都认识了解了把,所以进行重新的选拔,希望大家公平公正,要选有能力的人,不要觉得我跟谁关系好就选谁,要实事求是。”
每次选举都这么说,可是,真的能实事求是的又有几个人呢。
刚开学的时候李聃当上了班长,在军训休息的时候他挨个的跟人进行自我介绍,然后套近乎聊天,最后,阐明自己的目的:选举班长的时候投我一票。
虽然他这个人比较热情好动,但确实不怎么靠谱。
有当班干部想法的人都上去演讲,消息是提前就知道的,有人还准备了稿子,李聃却没有再去,应该是自己也意识到他这一个月来做的并不怎么好吧。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班长的同学不是好同学,我上辈子也是有想担任班干部的想法的,我也有信心做好,可是,我却没有信心上去演讲,就一直坐在下面羡慕的看着他们,然后内心坐着各种挣扎,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走下去。
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