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着要不要报告教官时,就有一个同学先我一步晕倒了,马上有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抬到了树荫底下。也没多严重,被后面的同学接住了,没有倒地上,被抬起来的时候就睁开眼了,班主任很快就拿了水喝毛巾给他。
看他那么受人照顾,我突然觉得好庆幸,幸好我没倒,堂堂男子汉,竟然连女生都不如,我们女生一个个都精神的不行。
他叫许泽言,是我们班入班成绩第一的,后来虽然不是第一了,但成绩从没掉过前五名,我们的第二任班长,做了两年,高三才换下来,高中会跟我一个学校,复习了一年考到了北京去上大学,算是我们这一个班里最出色的吧,但是我对他的为人有点反感,关系不好不坏,一般般吧。
其实上辈子他应该有点敌视我的,开始不熟还好,后来什么都跟我比一下,最多的当然是成绩了。我成绩虽然也总是前五名,却除了第一次期中考试以外,总是被他压着一头,后来再也没有考过他,再加上他是班长,又是数学课代表,和老师关系比较好,而我那时又胆小,所以让着他多一点,这次若是他还如此,绝对不会在和上次一样了。
刚安顿好许泽言,马上就又倒了一个,杜晨伟,正好是与许泽言相对的,我们班倒数第一,初一快毕业的时候,因为各种问题不断,就被学校劝退了,虽然只是比普通同学熟识了一点,可是他在走之前,还是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我知道他是装晕的,因为之前休息我还看见他和田宁扬等人一起去买了水,一路打打闹闹,半天虚弱的状况也看不出来。
不过,多亏他们两个晕倒的功劳,我们才可以很快的又休息了一次,再次集合训练的时候,也没在站军姿和练体能,只是简单的进行了齐步走,原地踏步和转体训练。
数学上讲,定律就是绝对的真理,是不需要反复进行证明的结论,可以直接使用,就好像地球永远围着太阳转一样,所以,在军训的第四天下午开始阴天,夜里开始下雨,第五天下了一整天,第六天早上才停,却因为操场上积了雨水,只好等到下午才继续训练。
下雨不军训的时候,我们在教室里上自习,因为还没有上课,所以也没什么好学的,有老师看着的时候大家就看看书,没有的话就聊聊天,教官只看了我们半天,做了会无聊又幼稚的击鼓传花游戏,在我们强烈的要求下,也叫我们唱了军歌,团结就是力量,却没有唱军中绿花。
我和同桌只是随便的聊了聊,还没有过多的交谈,我害怕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将后来的事情说出来,毕竟,我对他还是相当了解的。
我们班座位安排的格局是两边两行,中间四行的那种,我和我同桌在中间那四行的左边,我在外面他在里面,我不喜欢这个位置,四面不着边,没有安全感。
同桌和他右面的女同学聊得很好,我就是和前桌两个男同学聊天,一个会是我们高三的班长,江文超,是唯一一个民主选举出来的,人气超高,另一个在下学期转学了,因为他进不了班里的前十名。后桌本来是女生的,可是又被老师换走了,换成了一个同学,小学的时候同班过,好像二三年级那个样子吧,偶尔也调头过去和他瞎聊几句,多数都是他问我答,他学习一直不好,却也不闹事,初中混着毕业后竟然通过关系去当协警,我高中出事儿的时候他还帮过忙。
田宁扬和杜晨伟等一拨人都在我左边那行的最后一排,我与左彦昆之间只隔了一条走道,他和高一凡一桌,他没有和田宁扬他们瞎侃,趴在桌子上听我和江文超还有他同桌聊天,不时插一句嘴,就这样算是熟了起来。左彦昆是他们一群人中脾气最好,最乐观的一个,很好相处。
关系的发展和上辈子有点出入,也没啥,毕竟我这个时候和上辈子初中时候不太一样么,就单单是待人处事这一方面就成熟了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上课
上课如我想象中的一样轻松,依次见过了所有的老师。地理老师和政治老师很像,我有点脸盲,上辈子曾一度认为是一个老师在给我们讲课,知道后来被地理老师找了一次才发现是两个,这次依然是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分清。
同桌学习不好,每次都要抄我的数学作业。由于我小学的时候很沉默,那个时候又没有班级排名一说,虽然学习不错却也不是很受老师喜欢,一直被认为处于中等水平,从来没有人跟我接过作业抄,那时的小学同桌不会也只是向我请教,所以当同桌第一次和我借作业时,我特别的不理解,没有给他,很认真的要给他讲,结果被好几人说成是装模作样。
这次没等他借我就主动给了,他自然是很开心的,另外几个跟他不错的女同学看我这么好说话,之后也总是来跟我借作业。
田宁扬借过一次,刚巧不在我之里,之后再也没结果,我有点叹惋,他就是这个脾气,借个作业都不愿有半点低头的意思。
左彦昆和杜晨伟倒是常常来借,尤其是杜晨伟,执著的不行,就算作业不在我手里,也要等那个人抄完还回来了再抄。有一次老师是第一节课,想上课的时候讲,要课代表在早自习之前收上去,算起来时间比较急,我让他先借江文超的,他都不同意,就站我旁边等,等我同桌写完了才拿过去抄。
他本来就是我们班最高的,站我旁边特别有压迫感,更何况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上辈子就是他让我弯的。不能说是他把我掰弯,只是他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性向而已,但就是因为这个,他站我旁边等作业的时候浑身都不自在,难道他就不能回自己座位上去等么。
每天照例和陈羽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只骑了一个星期的自行车,他就有点反感停车棚太远,我顺势一说,他就同意和我一起走着了,反正时间都是差不多的么。张洋偶尔会和我们一起走,彼此相处还算融洽。
这个时候感觉真的好幸福,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有的幸福,谁说我的青春小鸟一样不会来,候鸟都会迁徙,每年在固定的节气飞到同一个地方,这不,老天又给我了一次青春的机会,就算是到那个时候,再次死亡,不会在重生,我也不在乎了,本来我对未来的日子就没什么期待。
和左彦昆还有杜晨伟就在借作业中熟识,进而,与他们那一小群都能说上话,这种发展比上辈子要早的多,也要快的多。我记得上辈子刚和杜晨伟能够说几句话,他就被劝退了。这次,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我同样也很有兴趣和他交往的更深一点,毕竟,如果不是他,我知道自己喜欢同性这一点可能不会这么早,我一直都猜测,他也是同性恋。这辈子我不需要他来引导,所以想好好的观察一下,可是好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也没变现出什么特别的,他和其他他男生一样,招惹那些小女生,整天讨论着游戏。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静简单,每天都可以听到同桌抱怨上课,期待着周末,我却分外珍惜每一节课的时光,还能够听老师认真的讲课,听到他们的督促,害怕着不交作业被找被罚,在我看来,这些被他们反感的事情是那么的幸福,学校里,还有关心着你,关心着你的成绩,关心着你的未来。
我们是在军训第二天拿到的校服,当时心中一阵感慨。
初中学校没有那么严,只是规定每周一早上升旗的时候必须穿。也就只有小学和初中是用周来计算的,高中用月,大学用年,时时刻刻的提示着我们时间的流逝。
我每周一穿着校服去学校都会特别开心,一点也不觉得难看,肥肥大大的裤子一条裤腿可以放下我两条腿,袖子也长,有点戏服的感觉。天气还比较热,而我们有只有春秋的那种校服,好多同学都是带到学校去,在升旗的时候穿那么一会,我却会穿一路,直到升完国旗才脱下来。
早上走的时候我都会把手缩到袖子里面甩来甩去,陈羽就说我:“不就是穿个校服吗,你看把你美的,你要是愿意怎么不天天穿啊。”
“我才不,天天穿就没什么期待了。”
“你快别甩了,多丢人。”
说着,他过来用一只手把我两个袖子都抓住,我手伸不出来,也动不了,就像他求饶:“你快放开我,这样才丢人,我不甩还不行。”
被他放开后我接着甩,一边甩一边说:“哎呀,又不是丢你的人,你看我像不像唱戏的。”
“我看你像要饭的。”他稍稍离我远了一点,说:“别说你认识我。”
我觉的他那个样子又可爱又好笑,就特别认真特别大声的冲着他喊:“陈羽,我不认识你。”
很平静很舒适很开心的一个月,很快的就放了十月一长假。
作者有话要说:
、胡思乱想
我觉得我这个人有点享不了福。只要一生活的悠闲舒服了,就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必须得找点事儿做,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个毛病,从来没有变过。
开学一个月,过的特别舒服,没有一点烦心的事儿,这刚放假我就受不了,觉的上辈子什么都没做成,现在正好是个弥补的机会。可是我又什么都做不了。出去打工吧,这么小肯定没人要,创业什么的我又一点儿也不懂,做网站也不会,文章自认为写的还可以,可是上辈子投稿一次也没有成功过,倒是可以去学个特长什么的,上辈子就学了点画画,这次可以学学唱歌,可是我又五音不全,对音乐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上辈子曾经很喜欢街舞,可是大学的时候在学校学了校园广场舞,感觉比街舞还要有意思,一群人跳特别带感,乐器什么的吧我也没兴趣。我自然知道技多不压身,多会一样总是没坏处的,可是我又不想让自己那么痛苦的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就这么费心纠结着在床上躺了一上午。什么都没做,却有要累死的感觉。
下午,张洋来我家找我,拉着我去找陈羽出来玩,我本来不想动的,可是又不愿意他在我家呆着,就出去了。
到陈羽家,直接坐到沙发上抱着个靠枕我就不想动了,他俩打游戏,竟然玩的还是小游戏。
陈羽拿水果的时候看我状态不好,问道:“怎么不开心了,精神真么不好。”
“没睡好。”
他递给我葡萄,我没抱着靠枕没伸手接,看了他一眼,他直接摘下来一粒塞我嘴里边了,说:“要不你去屋里睡会。”
“不去,我睡不着,等晚上再说吧。”
“自己拿着吃。”他把盛着葡萄的盘子放到桌子上,又回去和张洋一起打游戏。
我看着他俩,想起自己上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可能就是初中的时候过的太平淡了,没有疯狂过,什么都是平平常常,没有疯狂的学过,没有疯狂的玩过,也没有疯狂的爱过,这一世想要弥补,可是,却发现没有什么好让我疯狂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放下一切疯狂去做的理由,是我顾虑太多了吗,是吧,我骨子里还是胆小的。
其实我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什么都不上心,可又什么都在乎。考虑来考虑去的,什么都不敢放手去做,阿诺就曾经评价我:太过优柔寡断。
我反驳他:“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不后悔的放手去做。”
他说:“你都不做怎么知道会不会后悔。”
我无言以对,却还是一如既往,做不到他那么大胆,我害怕自己拿得起放不下。
张洋和陈羽打了一下午的游戏,我无聊的看着电视,偶尔逗一下琪琪,总觉得这样又是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
一天的思考也没有得出结果,比军训的时候还要疲惫,这种思维上的混乱远比身体的劳累带给我更多的痛苦,可能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吧,想的太多,所以太累,所以上辈子才过的并不快乐,有些东西,我真的很想放下,可是却做不到,混乱的思维啊。
在陈羽爸妈下班回家之前离开,先送走了张洋,然后我就去我家附近的小商店买了个本子,上辈子在高中的时候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不开心的,痛苦的纠结的事情,在没人可以诉说的时候我都习惯记下来,也算是发泄一下吧,写出来不记在脑子里心情就会好一点。
我突然好像想变成鱼,只有七秒钟记忆,记不住快乐,也没有痛苦,糊里糊涂的活一辈子也挺好,那么清楚有什么用,在清楚也参不透世间纷繁,侥幸看透了,也不过是更加的寂寞和空虚罢了。
回家的路上,看见田宁扬从左彦昆家的方向走过来,擦肩而过,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就好像迎面走过了一个陌生人,本来就不怎么明亮的心情更加阴郁了几分,和他的关系,又是从头开始,因了上辈子的事,都不知道我这次还有没有勇气去和他说话,不会初中三年都这样沉默着过来吧。
上辈子错过曾后悔了好长时间,如果我再主动一点,坦诚一点,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晚上真的睡的不好了,早上很早就醒了,头有点发晕,想补个眠,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肚子有点饿,想吃豆浆油条小咸菜,就起了,洗漱之后去吃早饭。
已经算是秋天了,早上有点凉,可天还亮的那么早。我穿的半袖,长裤,帆布鞋,露在外面的胳膊被风一吹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早点铺子是露天的,凳子也有些凉,坐上去感觉整个身子都发冷,喝了半碗热腾腾的豆浆才好一些。
吃过饭太阳也出来了,走在有阳光的地方身子很暖,还不想回家,回去也没什么事做,沿着记忆,就走到了田宁扬家楼下。他家在我小学母校对面,本来我们住的就不是很远。
抬头望着顶层靠边的那个窗户,我知道他家的格局,知道他住哪个房间,知道他的床靠哪儿一边放,可是知道又有什么用,我看不见他,也不能去找他,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时候,那么接下来,是要发展呢,还是回避呢。
我是不是应该如阿诺所说的放手去做,来弥补我上一世留下来的遗憾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没啥人看呢,更的好没动力。
、爬山
快到中午的时候天空中下了小雨,我自己动手煮面条吃,然后上网,去搜有关于同性恋的各种东西,加了几个群,却没有聊天的想法,看着他们胡侃约炮,大感无聊,又逛了天涯,去找了南康白起的东西,上辈子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在看也索然无味,因为心情不在那里吧。
有点累了,就找了电影躺在床上看,挑来挑去,选中了陆小凤传奇系列,也是看过的,不记得内容了,很想再看一遍,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花满楼,西门吹雪,还有司空摘星。
从头开始,只看了两个就厌烦了,心不在焉,干什么都没有兴趣,盖上被子滚来滚去,竟然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心情突然变好了。
本来我就喜欢下雨和下雪,下冰雹我也喜欢,天气有什么变化我都喜欢,就连沙尘暴的时候外面都变成了黄色我也不讨厌。总觉得晴天的时候空荡荡的,我就喜欢天地间有点什么,那样才有意思。
挽了裤脚撑了伞出去,不大的雨滴随着风斜斜的打在身上,带着凉意侵入到皮肤,异常的清爽舒适。
无事可做,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田宁扬家的楼下,再次仰头去看,早上拉着的窗帘已经拉开了,窗户还半开着,还是看不见人影。心情很平静,没有一点失落的感觉,许是老天把我的悲伤都看透,在默默的替我流泪吧。
仿佛上一世我就一直在仰望他,他实在是没什么优点,没什么好值得我仰望的,可是,谁让我喜欢他呢,在我眼里他什么都好,在他面前,我悲哀的都要落入尘埃里了。
回到家害怕会感冒,喝了板蓝根,又煮了姜汤,捏着鼻子强灌了几口,实在喝不下,就放弃了,突然觉得姥姥之前教我的东西都好有用,果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放假第三天,晴天,云淡风轻。
因为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早起的时候开窗透气,看见外面的一切都格外清明,被洗过一样,这样形容真对,一切事物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干净。心情也特别的好,这种好天气一定要出去走走,于是约了陈羽去蹬山。
要去的是西山,也是非常怀念的地方,里我家很近,离陈羽家更近。
我的家乡小县城,地处于山区,整个县城都被群山环绕着,就像一个盆地,只有县城中间才平坦,好多地方的公路都是上坡下坡的,难得会有一路平坦的地方。
小时候就常常和一群小朋友去西山,不算高,而且修了台阶,刚建成西山公园的时候,人非常多,后来随着县城内广场的改建,游玩的人少了,可还是有很多人会在早晚去那里健身。
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记不得是几岁了,爸爸领着我去爬的山。
冬天里,大雪过后的晴天,树上还留着雪,阳光一照亮晶晶的,爸爸是业余的摄影爱好者,拍了好多照片,后来妈妈去找我们,带了好吃的,然后一起用饼干屑招惹树上的麻雀。那是我关于父母最柔软的记忆,仅此一件,没有之一。
每次和田宁扬在一起,我都会很放松,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对他都没有过任何的伪装,他对我亦是如此。折了一串树叶在手里拿着晃悠,跟在田宁扬后面走,听他断断续续的跟我抱怨她妈:“你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穿什么衣服还得由她来决定,我这么穿就是不觉得冷,他非说我会冷。”
由于前一天下了雨,所以我今天出门换上了长袖的t恤,有点热又挽到了肘部,他还是穿着半袖短裤,这个时候还好,午后阳光明媚,并不觉得冷,笑了笑,虽然他看不见,但我知道他能听出来我在笑,说:“你妈也关心你,别跟她吵,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让着女士。”
毕竟,你能跟她吵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的。没有说出口,默默的叹息了一次,姥姥姥爷搬走以后,也没有人管我穿衣服,也没人来和我吵了,姑姑们虽然很关心,但终究不是天天见面,觉得生疏了点。
到山顶竟然碰上了田宁扬,左彦昆和高一凡,没想到他们竟然也会来爬山,在我的印象里,他们就是长在网吧里面的,真是不可思议。不过,算起来,这个时候他们好像还没有扎根在游戏里,很少去网吧呢吧。
左彦昆很友好的过来打了招呼,我目前也只能算是跟他熟,正犹豫着要不要和另外两个说话,陈羽倒是先开口了:“田宁扬。”
他们是认识的,很早很早的时候,比我们认识的还要早,应该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一起了。他们两个人的妈妈是同学,后来又是同事,陈羽在搬到我们楼下之前和田宁扬住在一个小区,这些事情我上辈子断断续续的在陈羽口中得知,所以这次当他开口的时候也不怎么惊讶,只是心里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