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提问之间,来了两个值夜的侍卫,一人姓马名名如,另一人姓韩名藤,其中马如也是盗璇之类,见闻广博能言善辩。那人将此人拉到座中,和他探讨上中下三等的分别,自然有许多不堪入耳之言。
马如论道:“无论怎样生官发财、得道飞升,门第本不高贵,世人对他的看法也是不一样的,但是现在家道中落,种种供给也减少了,加上时过境迁,名声也会衰落的,这中人家的女子心性任然清高,但因形式所迫,有时也会做出不体面的事来,像这两种人各有所长,依我看也都还能归入中等人,还有一种人掌握一方大道,等级虽已确定,但其中也有上中下的区别。而在她们选拔中等女子,正是目前最时尚的,另一种人,道行不及炼神还虚,但在炼气化神中算上中,然而在世间的们名望也不坏,出身也不贱,自得其乐地过着愉快的日子,这倒也是不错的,这种家庭经济富裕,无花费之忧,教养女儿,更是谨慎认真,对孩子的关怀也无微不至,这种环境长大的女子,其中必有不少才貌双全的美人呢!”
盗璇笑着插道:“如此道来,上中下三等全以贫富来定量标准了。”那人便不满地指责道:“这不像你之言语。”
马如不为所扰自顾说道:“昔日家世显贵,现在名声显赫、条件优越,然而这样人家成长起来的女子,大都教养不良,相貌可惜,毫无可取之处,人们定会认为:如此富贵之家的女子,怎会养成此等模样?这是不足道的,相反家世高贵、声望昌隆,则教养出来的女儿才貌双全,众人才认为是当然的事,只可惜,最上等的人物,像我这等人物无缘接触,现在暂且不去谈论,可世间还有此类事情,荒郊村野之外的朋门茅舍之中,有时竟埋没着聪慧、秀丽的美人。尽管她们默默无闻,身世卑微,却总能是人倍觉珍奇,这样的美人生长于如此僻境,真真使人料所不及、永生难忘,也有这样的人家,父亲衰老肥蠢,兄长的相貌也令人生厌,料想这人家的女子必不足道,可哪里知道闺中之女竟也风姿绰约,言行举止颇有风韵,虽然只是稍有才艺,也实在是出人意料,此番尤其使人兴起昂然,这种人与绝色佳人相比,自热远远不及,然而出生于这种环境,真叫人心生留恋啊!”
说到此处,他望望韩藤。韩藤有几个妹妹,传闻容貌声望俱佳。韩藤心想:“马如这番话莫非是因我妹妹而起?”因有所虑,便沉默不语。
此时盗璇心中在想:“即便是上品女子,要觅得一位称心郎君也非易事,世事真是玄妙难解啊!”此刻那人身着一件轻柔的白衫,外套一件礼服,飘带松散,甚是随意。灯影中姿态迤逦,竟是一位非凡的美人。要陪上眼前这个美貌郎君,就是上品中之上品的女子,也是不够的四人继续讨论世间各种女子的话题,马如继续道:“作为世间一般女子看待,固然无甚欠缺,倘若要选择自己的终身伴侣世间女子众多,也难得称心之人,正如男子报效社稷,具经无纬地之才的人虽多,但真正称职的人也就很少了,贤明的人,仅凭一二人之力治理天下,也是很难执行的,必须另有幕僚,在上位的由居下位的协助,在下位的受居上位的节制,这样才可使得教化户施,政通人和,一家之小,主妇也只有一人,然而严格而论作为主妇必须具备的条件甚多,一般的主妇,往往长于此,短于彼;优于此,劣于彼,若明知其有缺陷而勉强迁就选择,这样的事世间也是不会太多,这不同于那些好色之徒玩弄女性,骗得众多女子来只为选择比较,只因此乃人生大事,要相伴到老,实在该谨慎选定,力求完全称心如意,毋须由丈夫费力帮助矫正欠缺,因此选择伴侣,往往很难决定,另有一类人,所选定的对象,并不合于理想;只因当初一见倾心,而恋情又难以割舍,故而决意成全,此种男子几乎是心慈忠厚之人;而他所爱的女子,也定然有可取之处,然而纵观世间种种因缘,多显庸俗平淡,很难见到绝妙美满的,我等低微,并无奢望,尚且难得称心之人;更何况你们心性极高,何种女子才能与你相配呢?”
“有些女子,虽相貌平庸,却正当青春年少,人也清纯可爱;若情信言辞温雅,字迹娟秀,收信的男子则为之倾倒,急忙致信,渴望一睹芳容,及至见面,却隔了屏风,推闻几声娇音传情,此类女子,精于掩饰自己的缺陷,然而男子看来,便是个窈窕淑女,遂一意钟情,热诚追求,却不知是个轻薄女子呢!此乃择配的第一难关。
对于主妇,忠实勤快,作个贤内助乃是首要之务,如此看来,其人无须过分风雅;闲情逸趣等事,不解亦无大碍,且无伤大体,但若是一味蓬头垢面,过于看重实利,只知家常杂务,又如何呢?男子终日奔波劳累。田间有所见闻,无论国家大事、修道求仙、私人细节或是善事、恶事,总免不了想向人倾诉,这些又怎可与外人随便谈及?便希望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心灵相应,无话不谈。有时或有满腹可笑可泣之事,或者他人关注的话题,颇想对妻谈论,然而妻子却呆头木脑,只能对牛弹琴,终究值得心中回味,或自言自语,或独笑独叹,对此,妻子却又瞠目而视甚至骇然问道:‘你这又是如何了?’这样的夫妇真是可怜啊!
倘若这样倒不如有个童稚未退的女子,经丈夫竭力调教,或可养成美好品德,这样的女子虽然不一定深可信赖,但教养总会有所收获,与她相处,一看其可爱乖巧之相,便会感到她所有欠缺,皆可容忍;可一旦丈夫远离,吩咐之事,以及离别间突然发生之事,不论玩乐还是正事,这女子处理总是缺少主见,难以周到妥帖,实为憾事,这种令人不能放心的缺陷,也教人甚是为难,但有一种女子,平时冥顽不知,相貌也无可爱之处,却会显出高明手段,真让人意料不到。”
马如详论纵谈,却终无定论,不禁慨然叹息。过后又道:“如此看来,何必论门第高下,更不必论相貌美丑,只求其性情不要过于乖僻,为人贤淑厚城,温柔体贴,便可作终身伴侣,此外若具有些精彩的才艺个高雅的情趣,这也不失为可喜的意外收获,虽稍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也无须强其补充了,只要忠诚可靠,外表的风情之曲后来自会日渐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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