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麻子舔了一下舌头道:“疯子,我们来飞龙镇的目的是什么?”吴疯子道:“不是在飞龙镇住下来探听消息的吗?”季麻子道:“你忘了去年我们来飞龙镇首座给我们说什么啦?”吴疯子道:“说什么啦,就是打探消息嘛。”季麻子道:“打探消息?你也知道打探消息呀,你知道我今晚看见是谁吗?”吴疯子问:“谁?”季麻子道:“崔晓梅。”吴疯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殷罗倒是听的清楚,心中一喜,崔晓梅还在飞龙镇?按理说不应该呀,他们是一打早就出发了,应该已经渡过小龙河了呀,怎么还会停留在飞龙镇?季麻子没好气的道:“就是平和县文家庄的那个女人。”吴疯子道:“你是说和她老公公有一腿那个女人呀。”季麻子道:“对呀,而且我看见他们正在做那种事,妈的,倒霉,老子敢肯定那男人是文十三。”吴疯子道:“真的?那我们怎么办?”季麻子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报了,这事让首座来裁决。”见吴疯子还楞在那里没动,就道:“你还楞个什么,快拿出来呀。”吴疯子如梦初醒,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发出微光的东西来,两人手对着手另一只手紧握那东西,嘴里喃喃的念叨着,不一会儿,那块白色的东西发出一阵耀眼的光直冲苍穹,殷罗在墙外听的真切,还以为他们可能使用飞鸽之类的来传递消息,却忽然间从里面冲出一束光来,心里惊疑道:这是什么东西。
耳边传来修罗的声音道:“这是传音骨简,是一种魔兽的骨头经过法术的加持后,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炼制后,会将修炼者的意念传给想通的这种骨简另一个持有者,达到传递消息的目的。”修罗的话让殷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有这种东西?这不跟另一个界面的科技电话是一样的吗?来不及细问,里面的两人此时一前一后的钻出来,季麻子还不忘给吴疯子提醒道:“收到回应,立马告诉我。”吴疯子点点头,两人分两个方向往小镇里而去。殷罗看着远去的两个黑影,慢慢的分析刚才听到的话。东方云舒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崔晓梅一行人的确是走这条线路回去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早早的在飞龙镇停下来呢?按理说他们应该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才是道理呀,理由是什么呢?经过细细的分析,殷罗得出三个结果,一是崔晓梅和文十三自持修为高深,也就是所说的艺高人胆大,不怕。二是,有意为之,想来个金蝉脱壳或者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三是有什么比往回赶还要重要的东西或事情让他们必须留下来或诱惑他们留下来。三个结果殷罗都不十分满意,第一结果显然不成立,现在文十三有伤在身,就算文十三没有负伤也不敢说这种大话。第二种结果也应该不成立,原因是那个季麻子看见文十三和崔晓梅在一起男欢女爱的,如果说他们想半夜出走掩人耳目的话,在如此时刻还能有抵死缠绵的冲动,两人可真就是奇葩了。唯一就是第三个结果了,那么又有什么事情或东西让他们放弃回赶而留在飞龙镇呢?
想到这里,殷罗眼睛一亮,东西,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停留下来,联想到飞龙镇上忽然冒出来的人,一部分估计是冲着文十三他们,但要说全部都是冲他们来的,殷罗不相信,毕竟这些人不是神仙,他们就能算准文十三他们就非走飞龙镇不可,而早早的在此守株待兔?即便是这样,文十三他们大可不必理会径直往回赶就是,反正大家早晚要撕破脸皮的。在一联想到‘圣母泪’就是文十三手里的东西,殷罗几乎可以断定文十三他们是因为遇到有足够的诱惑的东西让他们留了下来而不急着往回赶。那么这东西是什么呢?修罗咯咯笑道:“相公,别想了,‘圣母泪’都有些不安,你说还能是什么东西?”殷罗奇怪的道:“这跟‘圣母泪’有什么关系?”,老头儿没好气的道:“你是猪脑子呀,‘圣母泪’是上古至宝,能让她产生不安的只能是她同时期的至宝或者比她更古老的至宝。”殷罗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文十三他们要逗留在飞龙镇。”修罗问道:“你说的那个文十三是什么人?”殷罗一时还真说不出,只得道:“就是以前持有‘圣母泪’的那个人,听说是寇家‘的后人弟子,还跟什么‘羽皇’司徒晓冲有什么关系。”
修罗诧异的道:“什么时候‘羽皇’变成那个什么司徒晓冲了?难道上官佳羽轮回了?”殷罗没听懂,老头儿道:“闺女,那是人家修真界的说法,跟妖界没有关系。”两人的话直听得殷罗一愣一愣的,问道:“老婆,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老头儿不之声,修罗咯咯笑道:“没有啦,都是些陈年旧事,最近爹爹已经凝聚灵魂,所以,好多事他也想了起来。”殷罗大喜道:“是吗,那太好了,恭喜岳父。”老头儿倒有些矜持起来,叹了口气道:“只是小成,没什么值得恭喜的。”殷罗道:“但总算有了希望嘛。”老头儿点点头道:“这倒是。”殷罗道:“我刚才听你们说什么妖界,是怎么回事?”老头儿道:“这些你现在没必要知道,等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只是这里出了跟‘圣母泪’同时期或者更早的至宝,倒是有些蹊跷,难不成这些东西都扎堆儿的往修真界跑?这又是什么原因呢?”修罗嘻嘻娇笑道:“爹爹,就是‘修罗戒’都不自主的来到修真界,还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可是妖界的妖皇。还有那日那缕神念你忘记了吗?看来人、神、妖三界有事发生了。”殷罗听得如坠雾里,只得道:“你们倒是告诉我怎么回事呀,我听得晕头转向的,老婆,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呀。”修罗咯咯咯的娇笑道:“爹爹说,等以后再告诉你,就是怕你分心,影响修炼。”殷罗有些无语,老头儿难道正经的道:“女婿呀,不是我们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修为太低,告诉你反而让你有了拘绊,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说的清楚,你如想知道,就问你老婆好了,老子不耐烦给你解释。”殷罗有些郁闷,这说的好好的怎么就变了味儿呢。修罗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道:“相公,你也不要郁闷,现在既然发现了好东西,咱们得想办法拿到它呀。至于其他的,你以后慢慢问我就好了。”殷罗有些白眼道:“你以为萝卜白菜呀,说拿就拿。”修罗嘻嘻笑道:“反正我相信你。”说罢不见了动静,殷罗心儿痒痒的真想进去与她温存一番,可一想到老头儿暴怒的样子,没敢动意念,何况身在陌生环境,殷罗也不敢冒这个风险。算了,还是进墓地里再睡一觉好了,天亮再打主意。
殷罗在飞龙镇转了一个上午也没见着文十三和崔晓梅他们的踪影,而飞龙镇的人却越来越多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互不相犯,然而任谁都知道此时的飞龙镇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在爆炸前的平静,所有的民房都被修真界的修士占据,一般的平民哪里违抗得了,虽说修真界有规矩不得伤及世俗界的人,但也难免有些不类做出点过激的事。殷罗也终于在靠镇子西边的一家找到一间住房。主人一家三口,一个很小的小院,就两间房,一个六七岁的丫头,两夫妻看殷罗时有些紧张,这两日镇子里闹得很是不安静,这些人可是会打人的,上午黎三爸就被一伙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自家原来也来了一伙人,只是房间太少有小,所以没看上,白白便宜了殷罗。见两夫妻紧张的样子,殷罗极力露出友好的神情道:“大哥,大嫂,你们别怕,我只是暂住,不会伤害你们。”饶是如此,两夫妻的脸上也分明写着紧张,只是紧紧的抱住女儿,生怕殷罗伤害她一样,殷罗苦笑着从怀中掏出银两,道:“这是我的房钱,如果不够,我离开的时候再算给你们。”这时倒是男人说话了:“房不房钱的,我们没关系,只是希望你不要打人。”殷罗笑道:“我又不是疯子,打什么人呀。”或者是殷罗人畜无害的笑容打动了夫妻两,男人道:“上午黎三爸没说到一句话,就给人打得牙齿都掉了几颗,哎,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啊。”女人道:“他们那样的人会给你好好说话,简直就是一群土匪嘛。”一见殷罗笑容满面的站在那里,女人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兄弟,俺可不是说你,你可不要多心呀。”殷罗笑道:“哪里话,在哪里都有那样的人,其实对这种人,我也是非常气愤的。”女人笑道:“俺看的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殷罗有些好笑,呵呵,这就给人发了好人卡了。嘴里道:“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可能比他们强一点,但谁要是惹了我,我也是要发脾气的。”两夫妻都笑道:“那是。”殷罗笑道:“我现在有些事出去,麻烦你们把我的马儿喂喂草。”夫妻两一起答应一声。
殷罗从小院里出来,信步往一家茶楼走去。想要打探消息,只有在这种地方才能听到蛛丝马迹来。这是一家叫“满楼香”的茶楼,平时里茶楼生意平平淡淡,要死不活的,前段时间老板还打算将它转出去改行。却没料到这几日来生意是天天爆满,就连一向不怎么有人进的雅座也天天排着对的人进去。要说飞龙镇的茶楼原来也没几家,平时里大家又没什么趣处,只有到茶楼里喝茶聊天胡侃,有时还有说书人前来按个场子助助兴,倒是生意红火,这样一些人觉得有利可图,也就开始跟风,现在飞龙镇镇子不大,茶楼倒是有十几家,家数一多,这客源就相对降低了,所以,生意也就不怎么好做了,老板才兴起改行的念头来,不曾想这几日来茶楼生意起死回生,倒把老板高兴了好一阵,只希望生意能这么永远的好下去,正在臆想的时候,伙计高声唱道:“楼上雅间天字间两位会账,承会银钱十六文。”唱罢,领着两位客人来到柜台,交了银子,伙计领着他们出去又唱:“二位客人慢走,欢迎下次再来。”,一时间此吆彼喝,好不热闹。殷罗进来时,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问:“客人是来喝茶,还是会客?”殷罗道:“喝茶。”伙计又道:“本店雅间已满,客人要喝茶,只能在大堂里坐了。”殷罗点点头道:“无妨。”伙计又问:“请问客人是要喝什么茶呀?”殷罗反问道:“你们都有什么茶?”伙计道:“小店有七色、螺旋、长尖、柔丝、嫩叶,请问客人喝什么?”殷罗一听,居然一样都不认识,看来这个界面与另一个界面很多东西还是有区别的。殷罗随意点了嫩叶,伙计将殷罗领到一个桌旁坐下。桌上已经做了三个人正吃着茶热火朝天的谈论着,看了殷罗一眼,没有理他自顾的又开始谈论。伙计高声唱到:“二号桌,客人嫩叶,上!”最后一个“上”字声音拖得老长。
三个正坐着高谈阔论的茶客都停下话头,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汉子‘咦’了一声,道:“想不到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殷罗见他这样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敢问兄台是说我吗?”,另一个有些吃味的道:“既然喝得起‘嫩叶’,干吗不要个雅座自己慢慢的喝,非要凑到外面来,显摆吗?”。殷罗有些不解,连忙摆摆手,道:“哎,各位兄台,可能你们误会了,小弟也是第一次出门,平常也不喜欢上茶楼,对于这茶道可是一窍不通,所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各位兄台不吝赐教。”那本来就有些吃味的汉子怒道:“你------。”就要站起来,旁边的一个头戴冠巾的汉子忙将他按住,笑道:“老三,不要冲动,看这位兄弟应该是坦诚君子,不似说谎之人,再者说了,你管天管地还能管人家喝什么茶在哪里喝吗?”老三狠狠的瞪了殷罗一眼,这才坐下,那人歉意的对殷罗一抱拳,道:“对不起,这是我三弟,脾气有些暴躁,倒是个直性子人,请小兄弟不要见怪。”殷罗忙道:“小弟所言并非谎言,其实真对茶道一知半解。”那人“哦”了一声,笑道:“难道小兄弟对‘柔丝嫩叶雅间液,七色螺尖堂前茶’这句话都没听过?”殷罗心想:老子通共在平和县呆的日子不过十日,茶铺子都没进过一次,知道个屁呀。嘴里道:“实在是小弟孤陋寡闻。”他这样一说,倒是三人都有些诧异,那人点点头笑道:“这就难怪了,不过看小兄弟也是我现修真界的朋友,怎么连这句话都没听说过呢?”殷罗无奈道:“小弟自小随师父修炼,前几日才下山。”那人笑道:“原来如此,难怪。”。
此时刚好茶伙计送上茶水,殷罗道:“给三位兄台上一壶嫩叶来。”伙计高兴的道:“好嘞。”转头又唱道:“二号桌,客人一壶嫩叶,上!”三人吓了一跳,都站起来。合着这公子哥还真是个茶白丁啦。头戴冠巾的那人忙道声:“兄弟,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啦。”殷罗笑道:“我与各位素不相识,至于在这上面骗各位吗?怎么?有什么不妥?”三人重新坐下,那戴冠巾的介绍道:“这是我大哥江天震,这是我三弟鲁卫衣,我叫苏柏浪,请问兄弟贵姓?”殷罗道:“小弟严磊。”苏柏浪笑道:“原来是严兄弟,其实‘柔丝嫩叶雅间液,七色螺尖堂前茶’这句话原是指修真界几种名贵药草,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因为与茶道上的几种茶有异曲同工的含义,所以,大家也将这句话用作茶道的俗称了。”见殷罗不甚了了,苏柏浪道:“这里说的‘柔丝嫩叶雅间液,七色螺尖堂前茶’只是茶叶里五种,按顺序七色稍逊螺旋,螺旋又稍逊长尖,以此类推,所以最名贵的就是嫩叶了,柔丝和嫩叶是一般人都喝不起的两种茶叶,也只有在雅间里出现的东西,当然就有雅间液的说法,所以,在大堂上喝这种茶三弟才会说显摆的话。”殷罗恍然道:“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苏柏浪又继续道:“刚才严兄弟自己要一盏也就是了,还给我们三人来一壶,这可就是太昂贵了。你可知道一壶茶是一盏茶的十倍量。”殷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确实对这个不清楚,不过三位兄长,相逢就是缘分,一壶清茶难买有缘,万贯家财不过外物。小弟我既然与三位兄长有缘,请你们吃壶茶又有什么值得挂齿的呢?”鲁卫衣一拍桌子大叫声:“好,想不到兄弟你原来是个如此豪爽之人,刚才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这人倒真是直爽,认错也认得干脆。
这是茶伙计早端来一壶茶上来,点头哈腰的道:“爷,你们的嫩叶,刚刚楼上雅间有空,鄙老板问几位是否移驾过去,雅间的包费免收。”殷罗笑道:“我看这里嘈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老板盛情,三位兄长要不咱们就到楼上说话如何?”江天震笑道:“那我们就粘了严兄弟的光了。”殷罗笑道:“横竖都是老板大方,不干我事。”茶伙计连忙将茶具收拾了端上楼去,几人相互谦让了一下,最后还是江天震带头,殷罗居了末尾上了楼上雅间坐下。殷罗才笑着问道:“苏二哥,在楼下你说道‘七色螺尖堂前茶,柔丝嫩叶雅间液’还有关修真灵药的事,小弟倒是有些好奇。”苏柏浪笑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苏柏浪说完喝了一口茶,看着殷罗有些欲言又止,殷罗奇怪道:“苏二哥,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苏柏浪笑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殷罗笑道:“苏二哥但说无妨。”苏柏浪道:“我见兄弟日后绝非池中之物,更是个性情中人,我兄弟三人也不是什么奸狡之徒,今日与兄弟一见如故,所以我三人想与你结为兄弟,不知道意下如何?”殷罗看了看江天震和鲁卫衣,两人都点点头,显然苏柏浪是三人中拿主意的人,殷罗笑道:“顾所愿也不敢请尔。”苏柏浪大喜,道:“好,好,咱们就以茶当酒,歃血为盟,结为兄弟。”说罢,抽出短刀将手指割破,滴血入茶碗之中,殷罗和江天震两人也一样而为,四人均分血茶,然后一饮而尽,殷罗看着三人叫一声:“大哥,二哥,三哥,小弟给你们见礼。”说罢跪在当地,江天震连忙扶起来笑道:“四弟,不要搞那些俗礼,咱们兄弟应以坦诚论交。”苏柏浪道:“大哥说的对,俗礼咱们就免了,既是兄弟,当无需如此客套。”鲁卫衣兴奋的道:“其实我早有这个打算,就怕四弟是不肯屈就。反倒让他把我等视作攀高枝的小人。”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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