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在城西的一个大院里,崔晓梅正与两个中年男人在房间里说话。昨晚被殷罗大闹了一场,天一亮崔晓梅就把两人派出去打探消息,两人一回来,她就马上召见,看了一眼长着鹰钩鼻字的秦友生问道:“友生,打听到四海客栈的情况了吗?”秦友生嗫嗫的道:“我们上当了,那小子根本没死?”崔晓梅惊道:“怎么回事?”秦友生看了一眼山羊胡子的赵山道:“我们去四海客栈问过,那小子房间里根本没人。”赵山松了口气道:“或许是让人将尸体弄走了,想掩盖真相吧。”秦友生道:“那为什么我们去之前不弄走?”赵山冷笑道:“我亲自摸了那小子的身体,还是软的,这说明什么?”秦友生问:“说明什么?”崔晓梅也看着赵山,没有做声,赵山道:“这说明我们刚好出现,他来不及弄走。”秦友生一时语塞,崔晓梅神情缓和的道:“赵副堂主的话有些道理,打听到他的详细情况吗?”秦友生道:“只知道他叫严磊,哪里人,何门何派不清楚。”崔晓梅有些不悦,秦友生不敢做声。崔晓梅不再理他,问赵山:“你们呢,赵副堂主。”赵山道:“没什么发现,我的人在整个平和县都仔细的打听了。没发现有什么陌生的人因为受伤看郎中或者买药的。”秦友生瞥了他一眼道:“人家也不会傻到在大街上去看郎中呀。”赵山道:“文庄主的‘穿云箭’可不是什么人就能治好的。”秦友生道:“那又能说明什么?”崔晓梅烦恼的道:“你们不要吵。”两人都不做声了。崔晓梅从衣衫上取下一颗针,问道:“你们认识这是什么吗?”两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心道:不就是缝衣服的针吗?崔晓梅叹了口气道:“就是这颗针让我足足的一个上午双脚都无法动弹,还有,昨晚三个看守无缘无故的就浑身无法动弹,这人太可怕了,修真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人。”崔晓梅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又道:“所以,我打算我们离开这里。”两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一眼,崔晓梅道:“现在那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赵山小心的道:“那文庄主是什么意思?”崔晓梅道:“他也是这个意思。”秦友生道:“是不是问问崔殿主和我们总舵主?”崔晓梅摇摇头道:“我母亲那里我自会解释,文庄主的事我也会亲自与总舵主说明的,东西咱们只能慢慢再打探,如今人家请了个我们不明底细的人物来,我得赶回去问清楚这人是个什么来历。”两人点点头,崔晓梅又道:“留一两个机灵点的在这里打探消息,还有各个门派的动向也不能掉以轻心。”两人答应一声,崔晓梅摆摆手,两人退出房间。崔晓梅也掀开壁画进了地下室。
殷罗回到城南的宅院,李仙娇已经做好饭菜,李武正在劈柴,云儿和张志友两兄妹在院子里说话,虽然看起来小姑娘还有些沉闷,不过还算神情不错。李仙娇见殷罗进来,忙道:“公子回来了,饭菜刚做好。”李武和张志友两人也笑着打招呼,只是看见他身后的东方云舒,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云儿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没有之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东方云舒。殷罗笑着给大家介绍道:“这是东方云舒,东方小姐有些事需要在这里住段时间。”李仙娇笑道:“感情好,东方小姐不嫌弃,我们还巴不得多个伴。”东方云舒大方的道:“打扰大家了。”李仙娇笑道:“我叫李仙娇,叫我李姐就好了。”东方云舒娇声道:“李姐好。”又对云儿笑着道:“这位妹妹你好。”云儿只是微微的点点头。东方云舒有些不自然了,殷罗笑道:“吃饭,吃饭,今天还真饿了。”李仙娇忙道:“行,我这就去收拾。”殷罗走过去在云儿的头上摸了摸,没有说话,云儿脸儿一红。
吃过晚饭,李仙娇收拾碗筷,东方云舒也去帮忙,李仙娇笑道:“东方小姐,不用你来,陪公子说话就行。”东方云舒道:“李姐,叫我云舒就行了,我以后就住在这里,指不定还要麻烦你呢。”李仙娇笑道:“行,云舒。”东方云舒又问:“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呀?”云儿轻声道:“我叫张云。”李仙娇笑道:“是我小姑子。”东方云舒“哦”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云儿为什么有点冷淡。殷罗忙岔开话题,一拍脑袋,道声:“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把你们的事都忘了。”李仙娇和张志友两人脸一红,李仙娇道:“你有事,我们的事不急。”李武道:“东西什么的,我已经买回来了。”殷罗笑道:“对不起,志友,还有李武,谢谢你。”李武忙道:“我也没做什么。”殷罗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又转头对张志友和李仙娇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因为关系到你们的终身大事,所以,我想在这里再问你们一次,是否是真心的愿意结为夫妻,说实话,我这还是头一次做大媒,许多的规矩我都不知道,如果愿意今晚你们就拜堂成亲,等以后后机会再为你们操办。”张志友和李仙娇相互的望了一眼,都羞红了了脸,张志友半天才嗫嗫的道:“我们没什么说的,这样就很好了。”殷罗哈哈大笑道:“好,李武,去把你购买的东西都拿来吧,我就来面为其难的当一回证婚人。”李武答应一声,东方云舒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李仙娇拉着她凑在她的耳朵边叽叽咕咕的将前因后果说给她一听,东方云舒不由得有些诧异,心里倒是对殷罗填了几分好感。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张志友由李武扶着,虽没身穿大红喜服,却也头插了宫花,李仙娇更是粉黛略施,穿了件大红裙袄,头上也插了一对龙凤呈祥的银簪子被堂上的一对大红喜烛照得闪闪发光,在东方云舒的搀扶下,两人对着大门外拜了三拜,算是拜了天地,又对上首的一对红烛拜了三拜,算是拜了高堂,接着是夫妻对拜,算是礼成了。两人又转到上首,云儿对夫妻二人见礼,道声:“哥哥,嫂子。”张志友和李仙娇两人也回礼道声:“妹妹。”云儿这就算是做了姑子,殷罗上前扶着两人,对李武对拜了拜,道声:“弟弟。”李武回礼道声:“姐夫,姐姐。”李武就算做了内弟。几个人穿花扶柳般,看的殷罗连道:“有趣,有趣。”就是东方云舒一个黄花大闺女也见识了一番焝喜的场景后,小脸儿也通红通红的喜气洋洋。多日里沉闷的云儿也是一脸的笑。最后张志友一家人对殷罗叩谢了促成大恩,殷罗也端坐受了。一对新人进了洞房,云儿又恢复了闷闷的模样,殷罗叹了口气,东方云舒从李仙娇嘴里断断续续的知道云儿的事,心里面也生恻然之心。一个女孩子遭遇了那样的屈辱,要想一时半会儿的恢复过来,的确有些困难。殷罗见大家都没说话,就道:“今天就这样吧,东方小姐,你就与云儿凑合着住吧。”东方云舒点点头,殷罗对李武道:“李武,你也去睡吧。”李武也点点头道:“行,公子你的房间我也给你收拾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睡了。”
殷罗点点头,见大家都回了房,这才回到他的房间,将今天在药店里买回来的药草拿出来,仔细的将每种药草都做了标记,看着一大堆药草,殷罗摸摸头,看来这样的草药要带在身边还真是麻烦,得想办法将它们炼制成药丸就像修士为了提升修为将一些药草进行炼制成丹药一样,既便于携带,又便于随时好用。只是不知道按照一般药方炼制出来的药丸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还会跟煎的药一样呢?殷罗越想越觉得这事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只是这炼制丹药《天演心经》里并没有提高过炼制方法,只是在上面粗略的提了提丹药对修为的提升的一些作用。意念一动,修罗在耳边笑盈盈的道:“相公,有什么是吗?”殷罗问道:“老婆,你知道丹药的炼制吗?”老头儿在里边不高兴的道:“你小子,怎么,老子的话你当放屁呀,都跟你说了用丹药提升修为,那就是无根之萍,短时间可能修为提高很快,但终究是基础不牢。”殷罗笑道:“岳父,我只是对一般治病的药方能否炼制成丹药有些兴趣,哪里是想要搞丹药来提升修为。”老头儿道:“原来这样呀,只是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治病的药都是用水进行煎熬,而丹药的炼制,却根本与煎药有着天差地别。首先炼制丹药需要一尊好的药鼎,第二,要想炼制丹药还得有天地之火,不是煎药的柴火能行的,三还得要具有灵气的药草,而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在于:治病的药是将药草里面对病情有效的成分通过煎熬让它溶解在水中,而丹药则是把药草的灵气通过天地之火将它柔和在一起,已达到瞬间提升修为的目的。”殷罗道:“这话虽这样说,我想两者之间一定有共通之处,只是我们还没发现而已。”修罗这是也娇笑道:“相公,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得出它们的共通之处的。”老头儿没好气的道:“你个丫头,以为是过家家那么简单呀。”殷罗笑道:“岳父,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它都是具有灵气的,不然怎么会有生命呢。所以,就算是治病的药草也能炼制成治病的丹药的。”老头儿没做声,半晌才道:“也许吧。”语气似乎有些缓和。
第二天,殷罗将一对新人叫到一边,先祝福了他们新婚之喜,然后对张志友道:“这几天我也想了一些药方,不过都觉得不理想,昨日上街买了些药草回来,嫂子你去用水煎好,暂时给志友哥服用,等我再推敲一下再做决定。”张志友感动道:“公子大恩,本就无以为报,哪还敢奢望着其他的。”殷罗正色的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既然云儿叫我表哥,难不成你还瞧不起我不成?”张志友惶恐的道:“哪里。”李仙娇碰碰他笑道:“既然公子这么说,我们也不要太矫情,答应就是了。”殷罗这才道:“你看嫂子就是开明,哥,你呀还得给嫂子好好学学。哈哈。”张志友讪讪道:“我本来就嘴笨。”殷罗道:“行了,上午我还得出去,嫂子,记得要在我房间里的小桌上。”李仙娇答应一声,其实李仙娇从内心里不想叫殷罗“二叔”的,只不过当时在“留香院”出来,她也只好倚老卖小的这样叫了,现在见殷罗如此一说,当然高兴,借着张志友的口就答应下来了。李武这时来找李仙娇支取银两买菜,殷罗这才想起李员外的事来,问道:“那个李员外来过吗?”李仙娇点点头道:“来过,我也将你说的话跟他提过,他说他要考虑一下,过几天答复。”殷罗道:“嫂子,他再来你就做主,就算多出点银子,也把宅子买下来。咱们得有个自己的家。”李仙娇高兴的道:“表弟,你放心吧。”东方云舒和云儿走过来,问:“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呀?”李仙娇兴奋的道:“殷罗表弟要买这宅子呢。”东方云舒道:“哦,是吗?那这么说这就是你们的家了?”殷罗笑道:“是又怎么样,你这么兴奋干什么?”东方云舒把头一扬,眼一瞪道:“怎么,我高兴,你管得着吗?”殷罗连连摆手,道:“行,你高兴就好。”云儿这时笑着道:“我们昨晚结成了姐妹。”大家听了,都很是高兴,殷罗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笑道:“这样好,做姐妹好。”东方云舒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了吧?”殷罗连连点头,道:“是该高兴。”东方云舒哼了一声,殷罗尴尬的摸摸鼻子,大家都忍住笑,憋的很辛苦。连云儿都笑意连连。
殷罗沿着在地道里的记忆,一路向西寻找,其实当殷罗一看见那处高墙,殷罗就知道他已经接近目标了。那是一处红砖墙的庄园,靠在一处山边,依山而建,远看还以为是一处寺院,四周是茂密的桉树林,只有大门一方有一条小路连接城边的街舍。躲在树林里,殷罗从怀中掏出“忘忧草”粉末,与酒调和在一起,然后将这种黏糊糊的泥状物敷在脸上,待到脸部的温度将泥状物水分蒸干,再将泥状物从脸上拔掉,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殷罗的脸部明显的发生着变化,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殷罗又将“神仙叶”粉末浸泡在酒里,用浸泡过“神仙叶”的酒在头发上抹了抹。一切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当殷罗完全弄好从树林里出来时,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满脸皱纹的老乞丐了。他巍巍战战的沿着小路摸到庄园的大门前,伸手敲敲门,大门紧闭着没有一丝动静,殷罗停了停,伸手又敲了几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半边,一个脑袋伸出来恶声恶气的道:“干什么?”殷罗摇晃着身体,手里的破碗颤颤抖抖的伸过去,道声:“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那人厌恶的将殷罗手中的碗一拨,道:“滚,滚,滚,滚,妈的晦气,一打早的遇到个乞丐。”后面一个声音道:“你就给两铜钱打发走得了。他们都他妈走了,还留着我们来看院子,真他妈倒霉。”开门的一听,更加找不到气出,只觉得这老乞丐更让人讨厌,将殷罗一推吼道:“老东西,滚远点,惹老子生气。”殷罗顺势将头撞在了大门上,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那开门的没想到自己就这么一推倒把老乞丐推到大门上撞了,听见惨叫声,后面的那个也过来将大门打开,埋怨道:“你这是怎么搞的嘛,非要打他干什么?”那人道:“谁他妈打他了,老东西这是讹诈。”后面的那人道:“崔寡妇他们走了,就把咱们留下来,好歹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几天就回去交差,叫你不要开门,你非不听,现在怎么办?”那人道:“什么怎么办,老子一刀结果了这老东西的性命。”
殷罗哈哈笑着爬起来,道:“你他妈可够狠的,就这样就想要老子的命。”两人一惊,退开几步,嚷着要结果殷罗性命的喝道:“你是什么人?”殷罗笑道:“你且莫管我是什么人,我只问你,这院子里的人都跑哪去了?”另一个到是打了个揖道:“阁下是谁,请问来此有何贵干?”殷罗笑道:“我一个乞丐,你说还会来干什么?”那人道:“阁下就别装神弄鬼了,明人不说暗语,你是昨晚那人吧?”另一个大声道:“邱三哥,与他废话干什么,明显是来找茬的,先捉住他再说。”邱三哥有些犹豫,道声:“朋友,对不起了。”两人一前一后的将殷罗围在中间,殷罗笑道:“行,只要你们两能将我抓住,你们有什么话我都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邱三哥对另一个人打了个眼色,两人几乎同时出手,一个手握双斧,一个手握长剑,一个取殷罗上三路,一个攻殷罗下三路,配合的十分默契,殷罗笑道:“崔晓梅的眼光不错,能将你二人留在平和县打探消息,也算是安排恰当。”嘴里说着话,身子却滴溜溜像飓风一样旋转起来,只听得噗噗两声两人一下子莫名其妙的栽倒在地。
殷罗停住身,看着栽倒在地两人,笑道:“嗯,效果不错。”说罢,在两人身体上一拍,两人立刻醒转过来,都眼露恐惧,殷罗无奈的道:“我有那么可怕吗?现在我问你们话,你们要老实的回答我,知道吗?”两人惊恐的一起点头,殷罗道:“文十三和崔晓梅上哪里去了?”邱三哥道:“不瞒前辈,崔堂主已回平妖殿,至于文庄主我就不知道了。”殷罗点点头,道:“好,你两在雪狮派里是个什么职位?”另一个道:“我们只是雪狮派的外围弟子,第属于第四分堂。”殷罗又问:“去年你们雪狮派在县城郊外将一家四口杀的杀,打残的打残,还祸害人家人女子,有你们两吗?”说罢两眼里射出夺人心神的寒光,两人不敢正视,邱三哥嗫嗫半天才道:“前辈,今天栽在你手中我们都无话可说,只怪我们两兄弟学艺不精要杀要剐我两没有怨言,要说那件事的确是我们雪狮派做的,不过我们因为是外围弟子,所以一些重大的事我们都不会参加,具体的应该是焦林,秦友生,赵山还有肖老四四个人做的。”殷罗道:“焦林已经死在我手,其余三人都在哪里?”邱三哥道:“他们都回我们雪狮派总堂了。”殷罗又问:“雪狮派总堂在什么地方?”两人都沉默不语,殷罗笑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开口,其实你们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雪狮派一个堂堂大派,还怕我一个无名之人吗?”邱三哥沉吟道:“前辈说的不错,雪狮派虽说不过二流门派,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捏拿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人,不过我雪狮派总堂不在平和县,而是与这里有千里之遥的雷山,就算快马昼夜不停的赶路,也得三四天才能到。”殷罗笑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要知道就行,我与你们雪狮派是血海深仇,这一次就饶过你们,希望不要有下次。”言罢,立起身来就走,邱三哥身子不能动弹,嘴里大叫:“前辈,既然留下我等性命,总得将解药留下呀。”殷罗道:“你们死不了,过一个时辰,你们自然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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