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尔高爬起来,带着一帮人狼狈而去。
边跑边想:“这小姑娘真是好看,要是给我做个老婆,那还不美死了。只是看她身手,自己这伙人可不是她的对手。”
突然想到:“他妈的,我现在是秦家的少爷了,以前不知,进了秦家才知道,秦家不只是大财主,还是个武林世家。这个小姑娘再厉害,还能厉害过我的几个爷爷?”
有了主意,突然停住脚步,仰天大笑起来,声音尖细,便如被人捏住了脖子的公鸭。
一个恶奴道:“少爷,我们被人打了,你怎么还笑?”
秦尔高道:“被老婆打有什么了不起,以后我天天让她打,你们眼馋不?”
恶奴道:“那人是少奶奶?我们怎么不知道?”
秦尔高头一昂,道:“现时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又道:“福儿,你赶快骑马回堡里去,跟我爷爷讲,就说我被人打了,那人武功高强,让他派几个好手过来。”
那个福儿答应一声,一溜烟走了。
翼儿在酒馆里,要了几个菜,一壶酒,吃了几口。虽是腹中饥饿,却吃不下去,越想越感委屈,只在那呆呆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酒馆里忽然涌进一群人,其中一个人指着翼儿道:“四老爷,就是这个女娃娃。”
翼儿抬眼一看,原来正是刚才被自己打走的一伙人,为头的却是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正是秦商鸣的四弟秦唐鸣。
秦尔高的奴才福儿骑马赶到秦家堡后,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跟秦商鸣讲了一遍。
秦商鸣心道:“什么人敢在秀林城殴打秦家人,真是反了天了。此人听起来身手不错,不可大意。”便喊了自己的弟弟来,让他带人到秀林城看看。
秦唐鸣在秦家也算是第一高手,听了哥哥的话,不敢不从,只是心中也不服气,嫌哥哥高看了那个人。
到了酒馆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娃娃,秦唐鸣更是生气,喝一声道:“就这么个女娃娃,还要我动手吗?你们把她绑了起来,带回去交给大老爷。”
说完,负手站在一边。
等看到翼儿又打倒几个人,这才去了轻视之心,一撩袍襟,举步向前,跟翼儿动起手来。
翼儿跟人动手,这一向习惯了仰仗轻功身法。
今日被堵在小小酒馆之中,地方狭小,又有一帮子恶奴在边上助拳,轻功施展不开。
那个秦唐鸣武功高强,虽未出剑,翼儿也抵挡不住。只几个回合,便被秦唐鸣锁住双手,擒了下来。
秦唐鸣虽然擒住翼儿,但见她出手也是不俗,倒不敢太过羞辱,一直把她押到秦家堡。
这一下可乐了秦尔高,自从他归了秦家,为了躲懒不练功,找个由头便要跑到秀林城来。
一则秀林城是他旧居之地,他对这里人物都熟。二则他从一个浪荡小子变成了大家少爷,自然要跟熟悉的人炫耀。
这次,秦家堡关了个大美人,秦尔高少爷突然变乖了,接连几日都呆在堡子里。
只是翼儿见了他,不是唾面便是拳脚,秦少爷也着实有些怕她,无奈之下,只能坐在监栏之外,呆呆地看着被封了穴位的翼儿,来过过眼瘾。
今日又被他爷爷拉来陪客,心中老大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现时一听,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大人要把翼儿带走,心中更是怒发如狂。
坐在那里,想了半晌,心道:“哼,你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做了个锦衣卫,却来这里耀武扬威。看你年纪,能有多少本事?我这一年,也练了点功夫,不如就试上一试,你如是不济,就让你出点丑。要是高过了我,我一家大人都在这里,还能不管我?”
说起来,这秦尔高少爷,到了秦家也有一年多了,心中还全是街头混混的念头。但凡有点世家子弟的见识,也不能去做这种混账事。
秦少爷倒不拖沓,想了便做,站起身,一步一摇来到秦风身边,道:“王大人,我爷爷讲得对,我们该多亲近亲近。”说着,一只手便伸向了秦风。
秦商鸣还在一边暗暗高兴,心道:“嗯,不愧这一年多的教诲,这个孙儿总算有点长进。”
秦风见秦尔高伸着一只手,一脸得意的样子,想了一下,也明白了他的心思,正看他不顺眼呢,他这就送上门来了,也不客气,手一伸,握住了秦尔高的那只手。
秦尔高得意之际,忽然觉得一只手又疼又烫,便如被一把烧红的铁钳钳住了一般。
嘴一咧,高声喊了起来:“爷爷,爷爷,疼死我了。”一边喊着,一边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
他平日里在秦家,人多看不起他,就是他那个名义上的爹爹秦江,也不愿多瞅他一眼。只有秦商鸣把他当个宝哄着。
这一吃了亏,不喊别人,先喊他爷爷秦商鸣。
秦风微笑道:“乖重孙儿,真是不长记性,你又叫错了,你该喊我祖爷爷才对。”
秦商鸣谨慎,看出苗头有点不对,赶忙站起来,对秦风道:“王大人,这是何说?”
秦风一边加劲,一边道:“我这重孙儿想跟我亲近亲近,我这个做祖爷爷的虽然没有见面礼,却也不能失了礼数,让他握握手,也算个见面礼吧。”
秦尔高只觉手上越来越痛,另一只手就想去掰开秦风的手指。秦风手一松,再一握,秦尔高的两只手,都被秦风握住。
秦尔高此时疼的喊都喊不出来了,脸色煞白,冷汗滚滚而落。
秦千秋可没有他儿子那样的好脾气,虽然他也不喜欢这个重孙子。看了这个情形,可不能不管。站起来,一声大喝,道:“王大人,你也太不给我秦家面子了。”
说着,向前一步,抓住了秦尔高的肩膀,潜运内力,想震开秦风的手。
秦千秋起手内功也是紫盖云霞,到了三层后,才开始修炼自家内功,几十年的火候,内功也自不凡。只是相比秦风来说,还差着那么一点点。
秦风只觉手臂一震,差点被秦尔高挣脱,知道是秦千秋来帮他重孙儿。
一凝神,气走百脉,运起紫盖云霞第七层,手上加劲,只一抖,秦千秋拿捏不住,手从秦尔高肩膀上滑下来。
秦尔高本就疼得死去活来,又被他祖爷爷在肩膀上拍了这一下,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跪了下来。
秦风笑道:“重孙儿乖乖,这见面礼还没收下,就行这么大的礼,祖爷爷这见面礼却不好给轻了。”
坐在一边的秦唐鸣,本来看秦风惩戒秦尔高,心中暗自高兴,也不欲去管。又见他连自己的老爹秦千秋的面子也不给,这才有点生气。
也站起身,一掌切向秦风肘弯,这一招,却是掌用剑招,正是天意剑法里的一招‘溯风回雪’。
秦风见这一掌精妙无比,既封住了自己进攻的路线,又指向自己的臂弯要穴,且是隐含着无数后招。知道自己无法拆解,只好一松手,放开秦尔高,缩回手臂。
秦唐鸣见他缩手,这一招的后着也就不再发出,趁势拱拱手道:“得罪。”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尔高却委顿在地,晕了过去。
秦商鸣见状,赶忙过去救护自己的孙儿。秦千秋却是眼一瞪,便想发作。
就在此时,厅门突然打开,一个人狼狈地蹿了进来。
众人一看,见此人头发散乱,浑身污泥,腰间没了腰带,一件长袍也只剩下前襟,后面空空荡荡,都不禁诧异,心道:“哪来这么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