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堪故园情
秦风和翼儿两人,向西整整走了七八天,才走出深山之中。
出了山,翼儿问道:“秦风,你要到你家旧址看看吗?”
秦风道:“你没听三爷爷讲吗,我家旧址已被剑宗占了去了,剑宗好似也跟我家人被害有关,说不定便是我的仇家了,我还去看什么。”
翼儿道:“那你要去哪里?”
秦风不答,反问道:“你呢?镖也劫了,山大王也做过了,你还不回家去?”
翼儿道:“回家做什么,回去了还不是逼着我嫁人,我死也不回去。反正也是流浪,不如我们做个伴,你到那,我跟你到那好了。”
秦风道:“孤男寡女的,却是有些不方便。况且,下一步我打算到衡山楚家看一看去,你也跟着我?”
翼儿道:“有什么不方便,我还扮作一个小子是了,我们兄弟相称,我叫你哥哥。再说,楚家有什么好看的,路途遥远,我们也不识得路啊。”
秦风其实也舍不得跟翼儿分开,他从小流浪,五里铺的人都当他是个野孩子,同龄的孩子也不跟他来玩,他也从未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同龄人。
遇见翼儿后,虽然两人都是伶牙俐齿,争吵不断,却也让他第一次感到了友情之暖。
翼儿见秦风沉吟不语,忽然生气道:“我知道了,我是个小叫花子,拖累你秦家未来家主秦大爷了,好,我自己一个人走,死了也是活该。”
秦风见状,也反唇相讥道:“我们秦家刀宗只剩两个人了,你还家主家主地说,是不是讽刺我?你是楚家少奶奶,我还怕楚家找我麻烦,说我把你拐跑了呢。”
说完了,也心中后悔,心道:“这是翼儿不愿提的事,我却拿来吵架,却是有点不地道了。”
翼儿听了此话,半晌不语。突然一跺脚,嘴唇紧抿,手指点一点秦风,道:“好好,我也不是非赖上你不可,我走,以后再也不要见你。”
说着,举步便行。
秦风见她这般,也是无奈,只好跟在后面埋头赶路。
翼儿走了一气,见秦风跟在后面,喝道:“你跟着我作甚?莫不是要看我如何死?”
秦风苦笑道:“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不跟你的话,回头就走回无常谷去了。”
翼儿哼一声,不再言语,低头向前赶路。
秦风心中自觉不该,便没话找话,道:“看呐,翼儿,这儿有朵花儿可是古怪。”翼儿不理他。
他又道:“唉吆,这是什么树,这些果儿倒像是小孩子的手。”翼儿还是不理他。
秦风无奈,突然装作跌倒,哎吆一声道:“不好,不好,我的腿又跌断了。”说着坐在那里,瞅着翼儿的背影。
翼儿只顿了一顿,并不回头,突然加快脚步,自顾自走了。
秦风见翼儿走远,忽觉心中有点失落,却又觉得心里松了一松,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
等秦风站起来再看时,翼儿已不见了身影。
秦风向前急赶,一路上再也没见到翼儿,傍晚时分,却到了一个县城,城门楼上写着大大的‘秀林’两个字。
秦风心中一动,自语道:“秀林,好似在哪里听过?哪里呢?是了,刚进无常谷的时候,那秦江兄弟说什么顾氏兄弟的时候,就提过秀林城,原来却在这里。”
秦风进了秀林城,沿街打听翼儿的消息,人们听他讲完翼儿的衣着样貌,都摆摆手,道:“没见,没见。”说完,便再也不来理他。
秦风心中纳罕,暗道:“这城里的人怎么如此冷淡,难道我的样子不像个好人吗?”
走进一家酒馆,要了几样菜,一壶酒,坐下来,又问小二,小二一听,却是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连连道:“不知,不知。”说完走去招呼跟在秦风后面进来的两人,再也不过来兜搭秦风。
那两个人一个肥肥壮壮,一个干干瘦瘦,面貌却有些相象,好似兄弟两个。
秦风瞄了他们一眼,那两人赶紧别转了脸。秦风感觉到哪里不对,再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头两边都没有耳朵,只留下了耳洞。
知道两人有残疾,不好老盯着看,赶紧埋下头,吃酒吃菜。
那两个人进了酒馆,大喇喇地在门边的桌子旁一坐。小二赶紧道:“顾大爷,顾二爷,两位吃点什么。”
那个肥壮的,看起来年纪大一点,手一挥,道::“呱噪,不知道你大爷的规矩吗?捡好的上。”
小二哈着腰道:“顾大爷,上次的酒菜钱……”
顾大眼一瞪,刚要说话,那个干瘦的摆摆手,对着小二道:“教你掌柜的出来,我们跟你说不着。”
小二无奈,苦笑着去了。
不一刻,掌柜的过来了,道:“顾大哥,顾二哥,两位有什么吩咐?”
顾二道:“李掌柜,我们不过是欠了几个酒钱,每次来,小二都呱噪,什么意思,欺我兄弟没钱么?”
顾大瞪起牛眼道:“李掌柜,你是不是酒馆不想开了?说一声,我兄弟来帮忙给你拆了。”
李掌柜满脸假笑,道:“二位兄弟,小店本小利薄,赊不起帐,你们的几顿酒钱也欠了半年了,好一阵子再也不进这个门,我们也没那工夫去讨账,既然今日来了,就先把旧账付了吧。”
顾二皱皱眉,上下打量一下李掌柜,嘴里啧啧有声,道:“唉吆,李掌柜,这才几时不见,怎的腰杆子硬起来了?”
顾大一拍桌子,喝到:“今日就不给你钱,看你能怎地,快上酒菜,我还就不信了,在秀林城,我兄弟两个吃顿饭还要花钱。”
李掌柜冷笑一声道:“二位,小店关着秦少爷的本钱,实在是赔不起,你们还是先掏钱吧。”
顾二一愣,问道:“那个秦少爷?”
李掌柜道:“便是那个二狗子,唔,秦尔高秦少爷了。”
顾大高声骂道:“他妈的二狗子,现在也阔起来了,想当年……”
顾二赶紧低声道:“大哥,噤声,忘了三个月前秦江秦河兄弟……”声音越来越小。
秦风耳尖,忽然听到秦江秦河两个名字,心道:“难道这两个就是秦河说的顾氏兄弟?”
只听顾二又道:“李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我们兄弟这一时手头紧,就这点钱了,先还了你,今日也不要什么酒菜了,就在这儿坐一坐,一会儿便走。”
李掌柜撇撇嘴,也不言语,拿了顾二递过来的几钱银子,转身走了。
秦风心道:“他们说的秦少爷应该是秦家剑宗的了,他们剑宗倒是好大的威风,只说个名字,便把这两个无赖吓住了。”
秦风挂念翼儿,也不顾不上什么秦家、顾氏兄弟的,吃罢了饭,又来到街上,想先找家客栈住下,再打听打听翼儿的消息。
在街上走了没几步,就觉身后有异,他是练武之人,感觉敏锐,略有警觉,一个闪身,进了旁边的胡同,偷眼向后一看,正是顾氏兄弟两个。
顾氏兄弟错眼间不见了秦风,正在那四下搜寻呢。秦风心道:“不知这两人打什么主意?且看一看再说。”
想毕,又从胡同中闪出来,却不去找客栈了,信步向着西城门而去。
顾氏兄弟一眨眼间,见秦风还在前面,以为刚才自己眼花了,还是不知死活地跟在后面。
秦风出了城门,专拣那偏僻小道行去,顾氏兄弟跟在后面,一步不离。
看看离城远了,秦风慢慢走进一片林子里,顾氏兄弟探头探脑地看了一时,嘀咕几声,跟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