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山脸上的笑意慢慢褪了下去,沉声道:“好了,不讲这些了。风儿,你既然回来了,我们刀宗也算有了继承之人,秦家的事,你就不能不知。现时,你安安静静的,我来讲给你听。”
说完,又犹豫地看了一下翼儿,翼儿如何不懂,一跺脚道:“哼,你以为我想听吗?还不是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我出去了,那些鸟儿比你们两个好看多了。”
说毕,转身出了门。
秦风想要喊住她,想了想,又忍住了。
秦千山见翼儿出去了,对秦风道:“风儿,你知道武林五尊吗?”
秦风道:“知道,这些事,韩先生都跟我讲过。五家的起源他也讲过,只是当朝的事,他不跟我讲。”
说着,又把韩风遥当年说的话跟秦千山讲了一遍。
秦千山听了,不禁点点头道:“你这个韩先生对你也真是不错,用心良苦,只是,还有些迂腐了,你都这么大了,跟你讲了又有什么。”
秦风点点头道:“那是五年多以前的事了,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呢。”
秦千山‘嗯’了一声,想一想道:“那我就从本朝开国之时跟你讲,你要仔细听好了。”
“本朝开国之主朱元璋,是濠州人,也是一位武林人士。”
“他小时家境贫寒,以给人牧牛为生。后来濠州当地接连发生旱灾、蝗灾、瘟疫,以致民不聊生。”
“朱家人也陆续丧生,最后只剩下朱元璋和他二哥,两人眼看着活命无望,便各自分开,寻找活路去了。”
“朱元璋投奔到当地的一座寺庙皇觉寺,有一个隐世的高和尚收留了他。”
“这个高和尚,据称是五大家的人,不知何因,改姓隐名,出家做了和尚。”
“高和尚见朱元璋聪明勤奋,便把一身技艺传都给了他。”
“后来朱元璋投奔义军,到了郭子兴那里。”
“说来也巧,那郭子兴当年也曾得到过衡山楚家的资助。后来才发愤图强,兴家起业,结交各方人士,成了一方豪杰。”
“因着这些缘由,郭子兴也对朱元璋青眼有加,后来还把自己的义女嫁给了他。”
“朱元璋在义军中地位越来越高,到郭子兴死了之后,朱元璋便接手了郭子兴的义军。”
“朱元璋从高和尚那里得知五家的事后,心中向往。以后,每次有缘遇到五大家的人,他便着意结纳。”
“是以,五大家的人,有好多人加入了朱元璋的义军。”
“朱元璋以五大家的人为基,把一干武林人士组成一军,号称‘常胜军’。”
“这些人本就身手了得,又在朱元璋的严明军纪之下,那真是以一当十,所向无敌。”
“就这样,朱元璋打遍天下,一统中原,成就了大明江山。”
“朱元璋为示不忘出身,年号便用‘洪武’两字,一则表明自己曾是武林人士,二则表示自己不忘一干武林人士的相助。”
“因五大家居功至伟,朱元璋也各有分封,好多人也留在了朝中为官。”
“你祖爷爷便是他们当中的一个,我那时年纪不大,跟着你祖爷爷住在应天府。”
“我大哥,也就是你爷爷,留在川北,打理家业。”
“后来,朱元璋也顾忌这些江湖豪客,每每打压,你祖爷爷看看不是事儿,在组建完锦衣卫后不几年,便上表请辞。”
秦风听到这里,大吃一惊,问道:“这么说,这锦衣卫是我们秦家组建的?为何后来却又围攻我们秦家?”
秦千山苦笑一声,道:“那皇家的事,跟你也讲不明白。你祖爷爷虽是组建了锦衣卫,又曾任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可那毕竟是皇家的禁卫军,只有皇帝才能差遣得动,跟我们家却没什么干系。”
秦风道:“如此说来,围攻我们秦家,是皇帝下的命令了?”
秦千山道:“此事扑朔迷离,令人难以索解。不过,既然出动了那么多的锦衣卫,要说皇帝不知,那也说不过去。此事定然与皇帝有关,只不过不是朱元璋皇帝,也不是他的孙儿朱允苫实郏窍质弊诨实郾ψ系闹扉实邸!p> 秦风虽然听韩先生讲解过历史,不过本朝的事,韩先生从来不说,他也不知道这个皇帝,那个皇帝的。只是听秦千山说得激愤,他也跟着内心愤怒,对这些皇帝的事却是一头雾水。
只听秦千山又道:“你祖爷爷上表请辞以后,那朱元璋倒是还顾念旧情,屡次相留。后来见实在是留不住,就把我和你的一个二叔,也就是你祖爷爷的孙子留下了,给了我一个官职。你那二叔年少,朱元璋便把他送进太子府,做他孙儿朱允傻呐愣痢!p> “我做了几年官,年岁渐大,也看不惯官场上的龌龊勾当,一份辞表也辞了官,我一个小小官儿,却没人相留。”
“回了家,那时你爷爷是秦家刀宗家主。我在官场这么多年,有些事却比他看得透,见他因循守旧,便劝了他几次,他是一家之主,自然不服,两人便吵了起来。”
“我既看不惯官场的尔虞我诈,又看不惯家里的不思进取,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出去闯荡。”
秦风道:“你走的时候,我爷爷也不留你?”
秦千山摸摸他的头道:“我这人脾气倔,他想留也留不住。哈哈。”
又接着道:“那些年里,我只回过一次家,那便是你出世以后。你爷爷给我送了一个信,说是秦家你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出世,让我无论如何要回去看看。”
秦风道:“我这一代第一个孩子?”
秦千山道:“不错,你是长房长孙,要不是秦家被灭,你便是以后的家主了。”
见秦风在那里沉思不语,又道:“风儿,你也不要想这些了,就是秦家完好,那个家主做着也没什么意味,除了娶妻生子,便是繁琐家事,有什么好。你还是听我讲事吧。”
“等我得了信,再赶回家,已经晚了好多天,你都要过百岁了。”
“我以前在外做官,后来在江湖上闯荡,真正呆在家里的时间,也没有几年,是以一直就没有成家,自然也就没儿孙。”
“那次回去后,见了你粉嘟嘟的样子,突然起了舔犊之情,对你爱不释手。”
“我以前收藏有一块翡翠,是从一个泛海的商人手中购来的,虽不如何珍贵,却也是罕见之物。”
“我便用这块翡翠,雕了两个挂坠,一个就是你身上的这个了,另一个送给了你爷爷,云儿出生以后,你爷爷又给了他。”
“我们秦家人,每人都有这么个挂坠,不过材料不一,有用金银打制的,也有用珠玉雕刻的,你们这两个可是与众不同,是我花了诺大的心血,精雕细刻而成。”
秦风不知何时,已双手握住了秦千山的一只手,在他心里,从未有过亲爷爷的形象,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亲的。现时见了秦千山,见他真情流露,不由得便感亲切。
秦千山接着道:“你爷爷见我喜欢你,也趁机劝我道:‘老三,你这把子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你看,我孙儿都出世了,你不是也眼馋。’”
“我道:‘大哥,我都这把子年纪了,也不去找苦受了。我是眼馋你这个孙儿,不过,你的孙儿不就是我的孙儿?’”
“大哥见劝不转我,也就罢了。”
“我在家中一直陪了你一个多月,看你炼完了身,才又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