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道:“什么意思?是不是和我的命硬有关?”
韩先生一愣道:“命硬?”随即释然,道:“风儿,不要只想着那些事了,这个和命却没关系。”
秦风道:“为什么独独我力气比别人大,又是独独我妨克死了那么多亲人呢?”说完这话,突然想到了齐云,心道:“他力气比我还大,不知道命硬不硬呢?”
看着秦风疑惑的样子,韩先生定定心道:“风儿,因着你不是练武之人,有些事你不明白,我怕解说不清楚,又怕你多想。这样吧,我把此事的前因后果简略一讲,你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总之,让你知道,你力大和你的命没有关系,这事对你来说,也是个好事。”
秦风点点头。
韩先生字斟句酌,慢慢说道:“风儿,这个世上,有人做官,有人种田。还有一些人,却喜欢打熬力气,习练武艺,这种事自古就有的。”
“过去有个我们本家的老先生,曾经说过:‘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意思是说:那些识文断字的人,用文章扰乱法纪,而那些习练武艺,有把子力气的人,就凭着力气去做不让做的事。这个‘儒’便是说的读书人,这个‘侠’便是说的这种人了。”
讲到这里,韩先生看看秦风,见他听得入神,并无不耐之意,又接着讲道:“后来,又有个姓司马的老先生,写了一本大书,里面皇帝、大官、大家族、有钱人,都写到了。其中还写了刺客和游侠,这个刺客和游侠说的也是练武的人。你像是,郭解、专诸、豫让、聂政、荆轲、高渐离等人。”
韩风遥之所以把韩非子叫做本家老先生,司马迁叫做姓司马的老先生,一本《史记》称为大书,那是因为秦风,虽是跟着韩先生听了一年的课,那些课却都是蒙童入门的东西,再深一点的,秦风便不知道了。
韩先生说到这里,秦风插话道:“这个荆轲和高渐离我是知道的,‘荆轲刺秦王’吗,我听说书先生讲过。”
韩先生道:“是了,我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这练武之人,自古便有,今世也不例外。”
秦风呆着眼问:“这些人都在那里?”
韩先生笑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便是个练武之人了。像你见过的那两个姓杜的黑衣人,还有两个锦衣卫,你那个小朋友齐云,这些人俱都是练武之人,至于那个大胖子黑衣人,也勉强算是一个吧。”
秦风惊异道:“齐云?那么小的个孩子也是!江帆是不是?”
韩先生道:“武林世家的孩子,都是从小就练,齐家便是这样。至于那个小姑娘,听你说来,既然知道泰山齐家,那么大有可能,她家的大人也是武林中人。”
秦风想了想,自己佩服的人,个个都是练武之人,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是,不禁有些丧气,突地又想起一事,问道:“韩先生,你既是练武之人,又会教书,你到底是儒是侠?”
韩先生笑笑道:“习武的人也大多读一点书,像我这种人,怎称得上是‘儒’,至于那个‘侠’,我却也不敢自居。”
秦风听得一头雾水,心道:“这是什么话,不是儒,不是侠,那就是和我一样的人了,为何刚才又跟我说你是练武之人。”
心里如是想,却没好意思讲出来,怕韩先生笑话他没有见识。
韩先生说完了,也知道秦风不一定明白,又道:“先不要纠缠这些,话拉远了,还是说你的的事吧。”
秦风一愣,这才想到,韩先生要说自己力气大的事,刚才听着好听,倒把这茬给忘了,竖起耳朵再听。
韩先生又道:“那些武林世家,都有自己家传的技艺,其中有一种法门,就是让刚出生的孩子泡药,喝药,待到长大了,身体就要比一般人好得多,自然力气也大。”
秦风道:“我只是个孤儿,可不是什么武林世家的孩子。”
韩先生道:“所以我说蹊跷,还不仅如此,据我所知,懂得这种法门的世家,当今世上,只有我们韩家,那是我们韩家的绝密,密不外传。我刚才探查你的身体经脉,却是的的确确是用药炼过的,而且正是用我家的方法炼过,绝不会错。”
秦风道:“可我自姓秦,不姓韩。”
韩先生道:“这个我知道,我们韩家,也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得到药炼的机会,要那些亲支嫡系,还要先天条件好的才行,这些孩子,我每一个都知道。我们韩家也是三年前才遭的事,而你在五里铺至少也有七八年了。难解,难解。”
韩先生讲到这里,不禁眼睛一亮道:“也罢,风儿,你既然是药炼的身体,却正好符合我家练功的条件。我们韩家,除了我,也不知还有没有后人了,我这身技艺,也该找个传人,你我有缘,想来是天意,也正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秦风听了大喜,问道:“韩先生,我学了你的技艺,就和齐云、江帆一般,是武林中人了吧?”
韩先生微微一笑,道:“是啊,也算入了门吧,不过要跟齐云比,却还差得远。你先不忙着高兴,一入江湖,腥风血雨。就如最近的事,难道你不害怕吗?”
不等秦风回应,他又眼望洞顶,喃喃自语道:“哎,像你这般无忧无虑,却也是多少江湖儿女梦寐以求的啊。”
秦风未听清他最后的那句话,只答道:“有什么好害怕的?便如我平日里打架,打得过还好,打不过还不会逃吗?倘若逃也逃不了,那就挨一顿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韩风遥听了,暗暗点头,又思虑一会儿,道:“风儿,我们韩家的家传武功,我也没有学全,我只有尽我所能,把我所知,尽数传授于你。至于你能学到多少,全看你的机缘了。那个……”
韩先生又沉吟了一刻,道:“风儿,你虽身世未明,但据我看来,一定是和当世武林有莫大的干系,这个师徒的俗套便不用了吧,到的将来,你查明了身世,我们再做定夺。我传你武功,只当报你救命之恩好了。”
秦风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要能学武,他倒无不可。
却不知,只在这一刻,那韩风遥已下了几个从未遇过的重大决定。
一是传功,按着江湖旧例,那些家传武功,概不外传,别说是外姓,便是自家的女孩儿,甚或资质不佳的男孩子,也不得传授。
这次韩风遥要传授武功给秦风,内心的冲撞,可想而知。
二是拜师,江湖之上,师徒的名分甚至高过父子,只不过是,大多的武林世家,师徒便是父子。
这一次,韩风遥舍弃了师徒之份,却以报恩之名传授武功,固然是因着秦风身世不明,诸多隐秘待解,不敢贸贸然收徒。
最要紧的却是,韩风遥三年前逢遭大变,这三年来又多历凶险,已把这些江湖虚名看得淡了。
饶是如此,他内心也是摇摆了好一气,最后安慰自己道:“那些个拜师的繁文缛节,在这个简陋的山洞中,如何能齐备,还是以后再说吧。”
韩风遥既已决定不需拜师,传授秦风自家家传武功。而秦风对江湖之事又一毫不知,一心想做个武林中人。是以两人也不拢耸碌奔淳投讼吕础p> 韩风遥先让秦风除下衣裤,要细细查探一下全身。秦风扭捏了半天,还是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赤条条地站在了韩风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