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乐会开始,梵光絮与前来赴会的众人谈笑风生,畅饮美酒,大谈各自在这段时间发生的有趣见闻,还不开怀。
秦慕溪并没有参与热闹的人言人语中,若在场有几个姑娘,他倒是兴致斐然,一群大老爷们,即便张的再俊美,也让他不敢兴趣。
梁萱萱方才所报自己的名讳,倒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方才一时忘记了问,酒杯举起倒也想起来了,便看向一旁的梁萱萱问道:“你方才称自己为梁槿公,那槿字可是木槿花的槿?”
秦慕溪觉得梁萱萱编造的这名字有些意思,分明是直指一人,那槿字可是晟弘锦的字,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依方才看梁萱萱说到此字的眼神,就能判断出梁萱萱是知之故之。
见梁萱萱未搭话,头脑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何处,秦慕溪用手指轻轻戳了她一下,继续说道:“看来你们之间,已经不分彼此了。”
梁萱萱不是没有听见问话,而是脑突然卡了壳,看着眼前美酒当杯,郁郁自己究竟是喝还是不喝,晟弘锦可是告诫过她,不准跟男喝酒,更不准再见秦慕溪,她现在要是喝了,可就条条就犯。
“是又如何,不分彼此那要看他怎么想,我是不觉得有什么,拿来借用一下也无妨,即便是让他知道了,还能宰了我?”
梁萱萱端起酒杯,想着来都来了,不喝可惜,适量即可,她可是爱酒如痴,怎能看着美酒不下肚,那不得难受死。
“那是不能,为一字讳,弘锦还不至于那么小气,尤其对你。”秦慕溪显然是话中有话,他笑容如春暖苗绿,一片荡所畅然。
秦慕溪杯杯敬酒,梁萱萱不好薄了他的热情,毕竟能在屋里呆着,还要感谢秦慕溪,就硬着头皮一杯杯吞咽下肚,酒虽是好酒,可想起晟弘锦的警告,心情可不够美好。
她尽可能让自己喝的慢一些,控制住量,省的一不小心醉了,万一晟弘锦晚上心血来潮去庄上找她,那就跟作死没什么区别。
梵光絮来回敬酒寒暄时,冷不防回头,撇见梁萱萱的脸庞,见她眼神虚虚晃晃,似是有什么心事,与正相聊甚欢的友人告了一声罪,风雅儒然的走到他们,跟一旁的秦慕溪一笑示意。
他端起手中的酒杯,跟梁萱萱对碰一饮而尽,呼畅快后,洒脱的又来了一杯,这次是单饮,无敬二人。
“不知梁槿小兄弟是否有什么心事在怀?”梵光絮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填满了一杯,也顺道儿给梁萱萱加了一个满杯,倒的就些窜急,酒水丰满而溢。
梁萱萱被一问正中下怀,她的确是心中有事,无法放开畅饮,没想到梵光絮对自己观察入微,心思其细腻敏感,连她眼中隐藏之色,也能看个清楚明白,要知道一旁的秦慕溪都未曾发觉,不然以秦慕溪的性,定会讨扰上两句暄暄话语。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这里酒酿纯美,饮之不完,醉之可惜。”梁萱萱花俏了两句搪塞,知道过不去梵光絮的眼睛,想来也能让他明白,自己并不想说出心中所怅。
梵光絮谦谦君,怎会强人所难破人所不说,上前关切也只是一问而已,能说则大家共谈,毕竟多一个脑多一分力,若是不能说也不会打听下去:“梁槿小兄此言差矣,不醉才叫可惜,美酒当饮,多多益善,醉则梦中巡游,倘若幸运,还能入一绝美佳境!”
秦慕溪被说起了灵感,花花公欣然一动,举起酒杯一饮而下,放声接了一句:“倘若幸运,能梦一美人幻中作乐,床笫间奇妙无穷,那可是现世间寻不来的滋味!”
梵光絮顿时觉得,自己的美酒算是给他玷污了珍贵,无奈摇了摇头:“慕溪兄合适才能摆脱对女人****的俗态!”
两人间霎时有种你不懂我,我不懂你的穿刺线,听的梁萱萱暗自作乐,不好穿插言语,两人不同态,偏说哪边儿都不合适。
她倒是颇为欣赏梵光絮,可好歹自己是秦慕溪的朋友,要损也不能当着他人的面儿,私下里即使说羞了颜面,也是无所谓的。
“梵公说的在理,那在下今日就醉上一回!”梁萱萱放弃酒杯,改作拿酒壶对饮,那杯小,喝起来实在是不过瘾。
梵光絮本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见她如此好爽,起手击掌称赞:“梁槿小兄好情怀,佩服佩服!”
秦慕溪上下嘴皮一碰,给梁萱萱来了个大拆台:“他何止醉上过一回,此前就跟我醉倒床铺间,酒量可好着,要真同量而论,我的酒量可不如她厉害!”
梁萱萱心中暗骂了一句,秦慕溪果然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把两人同醉同睡的事情扯出来,幸好梵光絮以为自己是个男,如若不然,那可是解释不清楚的误会。
秦慕溪在大家心中是什么样的人,梁萱萱清楚的很,没有女能在床榻上逃过跟他一通翻滚,即便说的是醉后而同,那也定会让人浮想联翩,谁知道他醉后是什么样,正常人概念里,都是酒后乱性的那种。
梁萱萱突然觉出了男装的好处,能够孑然一身,不然自己的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想梵光絮如此正经对待情感的人,怕是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了。
她咬牙切齿的瞪了秦慕溪一眼,暗处一脚猛剁,一软软的脚面踩了个正着。
秦慕溪‘嗷’的一声惨叫,脸上立马没了喜滋滋的色彩,转为抽搐的疼痛:“你……你……你够狠的……”
,回头再来找你们!”梵光絮看不懂两人之间,尴尬一笑转身,继续跟他志同道合的友人谈天畅聊琐事去了。
梁萱萱确实下脚重了些,她被羞恼冲昏了头,见秦慕溪疼的脸色泛白,心中内疚几分,她将酒杯拿到手中,倒的盈满,连续自饮杯下肚,不好意思的跟秦慕溪说道:“抱歉了慕溪兄,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秦慕溪的脚面还是有点儿痛感,可他并不计较,是自己嘴碎在先,怪不得梁萱萱,见诚意满满,一脸愧对的梁萱萱,他又想作弄起来:“既然是道歉酒,那就是喝上十杯,来个十全十美,区区杯怎么够!”
她不欺负秦慕溪,反倒让秦慕溪欺负起来,梁萱萱哭笑不得的接过酒杯,细细数着杯数,一连十杯酒下肚后,她像是开了胃口,渐渐把晟弘锦的警告忘到了一旁。
随后酒到致,梵光絮又跑到了梁萱萱身边,热情拉拽梁萱萱绕着屋敬了一圈,秦慕溪怕梁萱萱一个女儿家,在大男人堆里转悠不会有不便之处,无奈跟在他俩身后,做上了一回高姿态的陪酒客。
梵光絮一一跟梁萱萱介绍没一人,梁萱萱都大方的饮下一杯酒,落落姿态,一点儿也没有女孩家的扭捏气。
秦慕溪凑到她身边,在她耳旁轻声细语:“你装起男人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不如以后不做女人了,我定拿你当兄弟!”
梁萱萱回头就撇了他一眼,随后笑出声来,她现在心情很好,更不会为这一句半句的调侃之言生气。
介绍中,有的是皇族贵胄,最差也是书香世家弟,梵光絮一直观察梁萱萱的举止言行,见她心中坦荡,对待每人都是一般模样,遇到身份特殊出身之流,不会故意贴近讨好,碰见一般弟,也不会疏远怠慢,这让梵光絮更加高看她几分,觉得她是可交之人。
起初注意梁萱萱,是因为她男色不凡,中途与之聊了那么两句,感到对得自己胃口,如今看来,深交也未尝不可,更不提她跟秦慕溪情谊不一般。
梁萱萱听着各人士的名号家世,粗略的分析了一下,想来这些人,即将会成为新的一代政治权利的中心人物,即便是那些普通的世家弟,将来也会在朝中委以官职,他们看似一团和气,可已然区分开派别,团团而居,怪不得要去竹林的那群人,挤破头厚着脸皮,也要进大厅寒暄凑热闹。
原本以为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诗乐会,没能想竟有许多门道,看来此会并不如市井传言中的那么简单,是一代即将崛起的政治新秀的聚会。
秦慕溪虽然是秦国公的张嫡孙,前途一面大好,可梁萱萱看的出,秦慕溪并不喜爱权势,也没有那种野心,若不是跟梵光絮关系甚好,也不会来此出逗留,想来也能猜到,定是梵光絮千邀约请才会至此。
梵光絮也定是了解他的脾
“我先跟他们喝上几杯性,才会单独设桌,梁萱萱也明白秦慕溪为何会不愿搭理他们,独自坐落一处。
他们虽只是闲谈风雅曲乐,未曾提及有关朝廷的一言半语,但梁萱萱仍能感觉的到,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野心和报复,梁萱萱也看出梵光絮介绍时候看向她的眼神,那是审视的神色,即便掩饰的妥帖,也能感受其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