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个衣衫整洁,身姿优雅,一派骚流。
人多倒也不稀奇,原本这种聚会,就有很多凑热闹的人,可来者都是美男,让梁萱萱大开眼界。想必整个京都的世家弟,都在其中,不然秦慕溪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大厅的正前方,搭建了一个不小的台,上面有古琴击鼓,编钟等数十种乐器,有些梁萱萱见都没见过,应该不属于中原。
厅落有一处水幕,下方是小小池,水幕不大,但很精致,涓涓流水穿梭不息,从水幕顶端落下,汇入下方池中,顺着开凿约四指见方的流水道,蜿蜒盘旋流淌。池中游来游去两小鱼儿,很是别人心思,人工必是出自哪家的精工巧匠,价格不菲。
从台起,纵横对排,每个大约一米半的距离,就搁置一个两人坐落的桌,,每张桌位置都设置两把木椅,桌上摆放着各色点心水果,两只水晶酒杯和两个暖玉酒壶,供来客享用。
熙熙攘攘间,一个个广袖飘摇,温儒雅的男互相走动对语,彼此相熟的不在少数,似一条美丽的风景线,即便其中夹杂了几个样貌平凡者,也没有丝毫影响到整体的画面。
梁萱萱回头看向秦慕溪问道:“这么多人,一会儿坐得下吗?怎么也不管束,让大家随意而入?”
秦慕溪笑了笑言道:“你恐是不知道,这位梵公是一个怪人,他不设门槛,来者不拒门外,所以没有什么请柬邀请可言,一会儿能在这里落座的,也不都是能入得苑里的人,他们只是在诗乐会开始前,进来混个脸熟,一会儿还要到竹林里去各自相聚,开个附带的诗乐会,竹林便是梵公给大家准备的场地,他们可心乐其成的使用。
梁萱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来梵光絮还真有些与众不同,大方迎客不论何人都让入内,却又不全部招待,如此矛盾也是了得,或许第一才就是想法大为不同,自己无才无艺,不能完全领会。
梁萱萱跟一旁的鲶老说道:“那我们一会儿也要到竹林里蹲着喽!”
此时鲶老正专注的用脚后跟撵踩地面,好像能撵出大量的锦一财帛,听到卯兮兮的话语,冷不丁抬起头,大喊了一声:“他们敢让您出去!”
鲶老这一声颇为洪亮,见一旁七七八八的投来各色眼神,也自知失态,赶紧贴到梁萱萱身旁,放低声音说道:“有秦公在,我们即便不是梵大才熟识之人,也用不得出去,秦公自会安排。”
他的声音虽然压低了许多,但也不算微弱,像是故意说给秦慕溪听的。
“一会儿我跟梵公说一声便是,加把桌椅而已,他又不缺这些,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丢你一人在竹林里跟那些乱八七糟的凑在一起。”秦慕溪笑了笑,觉得鲶老虽说长得胖胖蠢蠢,可也还算有点儿脑,就这件事情而言,比梁萱萱反应的透彻:“你就与我同坐一张桌,反正我身边也定是没个旁人的,至于他……”秦慕溪眯起眼见看向鲶老,想了想说道:“就让他做回暗卫该做的事情,外面找一处幽静里守着就得!”
在竹林里呆着肯定是没有在厅里玩乐有意思,她可是来欣赏诗乐,见识高人才的,这里才是此次的精华所在,也就同意了秦慕溪的安排,对鲶老不好意思的笑道:“本想跟你一同见识见识,可情况不尽如人意,你一会儿就在外面呆着,结束了自然会见到我。”
鲶老知道秦慕溪是故意支开他的,都说梵光絮不多这一把椅一杯酒,那怎么就差他这一个了,他分明是嫌自己碍事,想要跟梁萱萱单独相处。
梁萱萱既然已经发话,鲶老也不得不听从,毕竟他得身份是暗卫,原本就应该呆在隐秘之处,周全保护,而不是堂而皇之的左右为伴:“一切都听梁姑娘的安排。”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大厅里的人群渐渐散去,留下的都是貌似潘安的潇洒公哥,想必这些个才是今日诗乐会的主角。
大家各自找到位置坐下,只有秦慕溪自己一人单独占一张桌,这也能看出他们的身份地位与其他人有所不同,跟梵光絮的关系也为亲近。
秦慕溪跟一旁的家奴要来了一把椅,招呼梁萱萱在他身旁坐下,将自己的酒杯摆放到梁萱萱面前,让她先行使用:“你先用我的,一会下人就拿来新的了。”
没过多会儿的功夫,就见门口处走来一偏偏公,悠然若态,行走如画中仙人,面如温玉影姿飘渺,朗朗清风两袖间,似是雾中惊鸿一瞥间美伦美幻画面。
“慕溪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他径直走到秦慕溪面前,谦逊礼节,声音几许柔软,内透男沙哑之性,听起来舒心暖慰,扣人半拍心跳。
秦慕溪站起身,盈盈笑道:“数月未见光絮兄,甚是想念,听闻你去了南山之巅,不知道那里风景如何,将来与我听听。”
果然,他就是梵光絮,梁萱萱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这位京都第一才,他气质凌然,绝非俗物,像是不属于这红尘万丈间,不知道是哪一的九天星君,来凡尘走上一遭,恰好让她有缘得见。
“此番游历,惊心畅快,待慕溪兄有时间,来舍下一聚,定当仔细说来。”梵光絮话语间些许激动,眼神闪烁灿烂,真挚的向秦慕溪发出单独邀约。
“这位是……”梵光絮一入门就注意到梁萱萱的面容,他知道秦慕溪向来少于男打交道,接触最多的就属女人,能坐在秦慕溪身旁的公哥,想必有什么特别之处。
宾客都是两两相坐,唯有秦慕溪独处,并非是身份地位高与他人的关系,而是他自身的问题,梵光絮知道此点,才为之特殊设立。
秦慕溪见他眼中分疑惑,五分期待,笑而答之:“她是我在京都城中结识的一位知己好友,此次赴会,特带她前来,介绍给光絮兄认识认识。”
梵光絮对面前的俊俏小公很感兴趣,他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所以能在大厅内留下的,除了家势才气之外,还要有好的容貌,而梁萱萱男装扮的样貌,不比其他人逊色不说,还为出众,堪称鹤立鸡群之姿。
他一直觉得,秦慕溪算的上是京都第一美男,然而一旁的梁萱萱,却又超越其面容的架势,若不是年纪看上去小了些,没有男成熟之气,堪比秦慕溪。
“请问公尊姓大名,梵某今日能得见如此容貌,实属幸事。”梵光絮一点也不含糊对梁萱萱长相的喜爱,他一直把相貌摆在第一位的事情,众人皆知,他也无需掩饰自己。
梵光絮觉得,男一要看脸,再是才情曲乐,仪容气质,如果没有一张好看的脸,剩下的即便再出众,也会降低几分雅意,就因如此,有人误会他喜好男色,避而远之,实情为纯属心态使人,能与之在一起的,还是女,只不过欣赏的眼界高,即使在别人眼中姿色绝美的姑娘,也难能入他法眼。
他跟秦慕溪对女人的态,刚好是两对点,秦慕溪是要是有几分姿色的女,都会滚上一滚,闲聊趣谈,大面撒网,不漏一只,小鱼也不放过,可不见他心意属谁,贴近于哪一个,众女雨露均沾,京都中没有一所青楼楚馆,能留住他的心,总是一段时间换一地方,公平对待,博爱大然。
秦慕溪的性,对他此番言语定是不能理解,虽秦慕溪各色均沾,可心中对真情没有概念,也不曾相信,自小见惯了家中女人的热闹,各种心机算计,谋略甚至能让他大开眼界,也就不觉得情能永世之谈,只不过是火光乍现时的热,长大后更是觉得淡而无味,只是身体的喧嚣。
梵光絮则是另一个端,他至今没有看上谁家的姑娘,青楼楚馆中的更是不屑一顾,自称是洁癖之人,爱不得也碰不得那些,并不是鄙夷她们的出身,而是心中有自己的定位。
他今年已经二十有八,看上去年岁也小上几年,未等娶妻,就连纳妾归房也不曾有过,他曾经对秦慕溪说过,湖水千丈,若没有他所喜爱的,一瓢不取,宁可孤独一世,也绝不将就一人。
梵光絮虽看上去对样貌有致的要求,几乎不认识什么女人,更别说是熟识哪个女,跟哪个女说上一句半句,都是少见,美男倒是接触的不少,可他心中有爱,信至致,甚至觉得即使今生不能等到,还有来世可寻,世世可待,若真能遇上那人,便是情之所动,情有独钟。
梁萱萱思片刻,人家礼貌相问,又是主人,自当交代,可自己是男是女心中有数,名字是透露不得,那也得编一个才行:“在下姓梁,单名一个槿字,今日有幸得见京都第一才,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