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中途停了几次站,不过这个时间段,上车的多,下车的少。
到了新城站的时候,原伊又遇到姚爱娜和她的朋友们。
原伊今天心情不错,在姚爱娜冲着她挥了挥手后,还试图努力强扯嘴边的肌肉,冲对方笑一下。
虽然这笑在姚爱娜和她朋友的眼里看起来有点毛骨悚然,但是原伊已经尽力了。
姚爱娜有点喜出望外。
因为开学那天的事,姚爱娜曾一度有点不好意思跟原伊说话,就算不心在公交车上碰到,也只是像今天这样子,挥挥手,或者点头示意一下,就算打过招呼。但每一次原伊总是把“不近人情”、“孤冷自傲”这样的字意用身体语言诠释得非常精准,以至于姚爱娜每次跟她打完招呼后总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拿着热脸在贴人家冷屁股。
在经历了一两次这样的事情后,姚爱娜决定了,这冷屁股再贴两次原伊要还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那以后见面连君子之交这种淡如水的点头交情也可以省了,想不到原伊今天就冲着她笑了。也不知道这人隔着千里远的距离还有听见别人心声的本事,亦或是突然开窍了?
姚爱娜脑子转得很快,想了想,都觉得这两种可能和原伊有点无缘。
“你今天心情看起来很不错,是不是碰到什么好事了?”
犹豫了下,姚爱娜还是坐到原伊旁边的位置。
原伊仍然有些拘谨,不过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抵触。
面对她的提问,原伊只是轻声“嗯”的一下,并没有详细回答的打算,但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却渐渐加深了。
姚爱娜看着,心里不禁愈发的好奇。
…………
今天对原伊来说是个好日子,可对某个人来说或许是人生中最大的灾难日。
昨晚喝醉酒后怎么回的家,季子林已经不记得,只知道酒醒后,脑袋疼得就跟炸裂了一样,好像有数之不尽的人在拉扯着他的神经,喉咙也是又干又痛,感觉老有东西堵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还很想咳嗽。
季子林太困了,双眼惺忪地在床上挺了一会儿尸,直到喉咙疼得实在有点受不了,这才决定起床找水喝。
可是往前使力的身子不是向前仰起,而是向旁边滚了滚。季子林也没在意,以为是酒精的劲头还没过,四肢无力爬不起来,于是眯着眼睛继续折腾,谁知道下刻他直接就从床上滚了下来,一头栽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季子林疼得放声大叫,这下子人也彻底清醒过来了。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声音呢?
为什么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季子林大为惶恐,睁开眼睛向下一看。
我去!
季子林狠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把自己五花大绑的?
季子林张嘴想骂人,但发出来的声音不是“嗯嗯”就是“哼哼”,气得他鼻子直冒粗气,不断向天花板翻白眼。
那个王八蛋,不仅把他绑成棕子,还拿透明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
季子林用脚趾头思考都能猜到作案者是谁。
他在心里发出最深沉最愤怒的咆哮:程默,你大爷的!
………
今天诊所正式开张,程默原本的计划就是低调,简单弄个开业仪式就可以开始干活了。他卖的是专业知识,不是药品,那些乱七八糟的宣传噱头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作用。而且不是他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在这行跌打滚爬了几年,口碑向来不错,每年闻讯从大老远赶来找他治病的人就有不少,所以他不缺病人,只要静心等待就行。
但是,昨晚还跟他说“低调”是对的那群人,今天却大张旗鼓地为他请来了主持人,剪彩嘉宾,以及医学界各个领域的泰斗,包括他的导师杨裕森。
程默一看到这排场,整个人都懵了。
震惊,感动,兴奋,像孩子般既紧张又不知所措,许多情绪……许久未出现过的多种情绪一下子蜂拥而来,又如波涛汹涌的海浪顷刻间就将他吞灭。
程默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
恺箫把手肘挂在他的肩膀,一脸得瑟地调侃:“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程默尽量摆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前依旧模糊了一大片。
他装腔作势道:“把排场搞得那么大,说说看你们都弄了多久了?昨晚肯定没睡觉吧。……还有,你们怎么会有我诊所的钥匙,不问自取便是贼,心我报警把你们一个两个送进牢里蹲几天。”
恺箫观他表情,啧啧两声:“看看看,激动了!虚张声色了!”
柳斌不怕死的补充:“没准下一秒会哭!”
熊进朝也不忘交待:“事先声明,从门口摆到快街尾的那些花篮,不关我们的事,那是你妈派人送过来的。要生气,要算账,觉得铺张浪费、俗不可耐都找她。”
薛文博也道:“还有那块‘妙手回春’的牌匾也不是我们送的,那是老杨给你的贺礼。据他说,这还是他某位略有名气的书法家朋友亲自题的字。平时这样一个字就可以卖到上千以上。不过老杨这人你也知道,护犊子护短,当初夸你的时候,明明只是一颗刚发芽的种子,他都能夸成一枝独秀的海棠,所以这字值不值这个钱,还真不好说。”
程默是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但让他在这些损友面前哭,还是等下辈子吧!一个“花花”的绰号已经够让他痛不欲生了,他一点不想再添件黑历史。
于是,程默生生把眼底的湿意又给憋了回去。
他噙笑道:“行啊,要不我们赌一辆西尔贝ss的跑车。我输了,跑车如言奉上;你们输了,就把跑车开到我诊所门口就行了。上次老二还说,有生之年一定得买一辆这样的车来装一下逼,今天我们干脆就成全了老二这心愿。”
万年老二恺箫狠吸了一口凉气,抖着手,把挂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收回来,连说话都有点打飘:“我的妈啊,西尔贝ss,那可是我一辈子的终极梦想。这赌注太大了,我得去歇一下,把这口气缓缓,才跟你们说下去。”
说罢,他抖着两只手,率先溜了。
柳斌一看恺箫这反应就觉得不对,转头偷偷问熊进朝:“这跑车很贵吗?”
熊进朝在心里大致计算了下美金和人民币的汇率:“折合人民币大概是5千万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