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居然是位作者,你是从哪里认识这么了不起的人物。”
“而且还这么年轻,啧啧,年轻有为啊!”
“作家拿笔,我们拿刀,一样都是‘拿’着工具在干活,算不算同行?”
“你特么是在逗我吧?一个用脑子赚钱,一个靠体力赚钱,你告诉我是同行?这不就是11你非得跟我说等于吗?”
“是不是等于我们暂且先搁在一边等下再说,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这钱到底是怎么算的,是按字数算收入?还是按本算收入?好像络还弄了个什么vi?反正你想看书,花钱就是了。”
“哇,那岂不是很赚?”
“作家本来就很赚钱,上次我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个帖子,题目叫什么作家富豪榜,光是交税就是上亿了。”
“交税都要上亿,那真正装进口袋里的岂不是……”
“啊啊啊,这么赚,早知道当年我就改行当作家去了,拿什么破手术刀啊,还不如学人家拿一支笔。”
“可不是嘛……”
季子林看着他们一人一句,尴尬得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填进去,因为到目前为止,透明的他都只有吃土的份,他们说的那些什么作家富豪排行榜,对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触摸的遥远距离。季子林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季子林的无法言说,被兴致盎然的众人当成一种谦虚的表现,只有对季子林知根知底的程默,在旁边忍笑忍得几乎暗伤。
期间季子林多次向他抛出求助的信号,程医生却铁石心肠的选择无视。
所以一番寒暄完,季子林整个人累得几乎虚脱,瘫在短沙发椅上,动也不想动了。
程默感觉挺好的,至少他可以有段时间不用来烦自己了。
“花花还是你行,我们这群人里面,也就你混得最人模人样。”说话的是一个顶着一个板寸头发型,长得非常有硬汉味道的男人。他黑眸狭长,锐利如鹰隼,棱角分明,透着一股令人不敢亲近的冷俊。
熊进朝。
这人也是程默的死党之一,当年在医学院也是称王称霸的狠角色,他还有个特别好听的绰号,这绰号不同于程默的“黑教父”和恺箫的“万年老二”的取名风格——人称,狂野医生。
恺箫和程默总结,师弟师妹们给他取这个绰号,灵感估计是来自于他的外表。熊进朝这人长得,确实有如这个绰号,给人的感觉特别的狂野不羁,有时候还很冷酷不好说话。
不过认识他久了,就会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挺软的,至少比程默好说话多了。
“花花?”
程默面色阴鸷地看了熊进朝一眼,差点把高脚杯的细长脚捏碎。
挨了他一记眼刀的熊进朝,忍着背脊发凉地问道:“怎么了这是?”
恺箫伸手搭在熊进朝的肩膀上,循循善诱:“你怎么还叫他花花。”
熊进朝不解:“这名字我都叫了快六七年了,没毛病啊。”
“以前当然没问题,可现在人家好歹也是一名老板,你在别人面前这样‘花花’、‘花花’的叫他,你觉得合适吗?”恺箫嘴上说得大义凛然,脸上却笑得特别欠抽。
熊进朝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马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明白了,程老板。”
最后三个字,他是对着程默叫的。
程默这人吧,你敢叫,他就敢答应。
他眉梢往上微微一挑,高深莫测地笑道:“挺好的,以后见面都这么叫,可别忘了。”
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的两人,一看这反应,不对啊……
恺箫和熊进朝齐齐扭头,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被程默耍了。
恺箫怒而嚷道:“好你个程默,又占我们口头上的便宜。”
程默彬彬有礼地笑道:“有吗?我有强迫你们吗?好像是你们自愿的吧,这怎么能又怪到我的头上去了。”
“你——”恺箫再次被程默堵得语塞。
熊进朝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算了,别生气,他这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真跟他较真,一会儿气得你吐血五丈远都有可能。”
“谁吐血了?”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突然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程默心里一紧,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还闻到一股像花蜜般清新芬香的味道,那是香奈儿五号水红色限量版香水的味道。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香奈儿这个品牌香水他不知道已经送给秦晴多少瓶了,而这款香奈儿五号水红色限量版香水一直是秦晴的最爱。
熊进朝指着有如斗败公鸡的恺箫:“他。”
程琰看了看他,然后转头看了看程默,心里顿时了然。
不用问,这家伙肯定又是被他的难搞弟弟气到了。
程琰斜眼看着程默,笑道:“你又发表什么闳言高论把人家给刺激到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程默已经完美把自己的情绪收过来,他手指惬意地轻拍高脚杯,不以为然道:“你怎么不说是他们自己心理素质不行,抗压能力不够,随便说两句都能气到吐血。”
恺箫没好气道:“是是是,就你行,我们早知道你是靠嘴吃饭,不用特地再给我们强调一遍。”
程默点头,在呷了口香槟之前,特别欠揍地说:“知道就好,都别太羡慕了。”
恺箫暴怒,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羡慕你妹啊。”
只是音未落,自己反倒先破功,笑出声。
其他人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大家认识这么久,哪有什么不能说的,粗话脏话诨话,也只有在这些人面前才可以无所顾及。拉开这扇门走出去,大家就必须重新戴回面具,把自己最好最得体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可是那一面却从来都不是他们最真实的一面。不止是他们,许多人亦是如此。
秦晴举起手里的香槟,向程默庆祝。
“恭喜你,终于心想事成了。”
秦晴在看向程默时,眼神不自觉就跟着变了,温柔而深情。
毕竟是多年的感情,又不是因为吵架误会而分手,心里总是藏着一份最深切的遗憾,而这份遗憾让他们无法将过去的那段感情完全斩断,舍弃。反而把它装进心底的最深处,当成一份最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