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说:“大婶不用客气,我都懂的,我正带来了大伯的消息。”说完便把自己从军遇到大伯的事给大婶讲了,只是没有讲自己的战功,大婶听到陈杨无事又连连道谢。小清觉得大张旗鼓很是不妥,连忙表明自己回来只为祭祖,请大婶成全,大婶当即带小清到了陈家灵堂,小清见了陈锋的牌位和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心里又激动又紧张,她见灵堂中摆着五排灵牌,祖父陈锋的灵牌摆在倒数第二排,最下面只靠边摆放了一个,上面写的名字是陈松,看部首应该和父亲一辈,想到父亲已经故世灵牌却不能摆入自家灵堂,小清的眼眶不由红了,她目光向上移动,见上面两排都只在正中摆了一个灵牌,最上面的灵牌字体与下面不同,以下四排都是赵文,那个灵牌文字更复杂,小清没有见过,便问大婶,大婶说那是自己的天祖陈林。小清祭拜后出了灵堂问大婶:“为什么灵堂中只有这几代先祖?之前的灵位都在哪里供奉?大婶说不知。小清提出要去陈锋的坟前祭扫,陈家没有让女子上坟的习俗,大婶婉拒了小清,匆匆去给小清安排房间去了。小清心想祭祖不成难道还要在这里住下?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家,但是总觉得说不出的陌生,住在这里还不如住在李府自由痛快,便让下人代为给大婶说自己军务在身,不能在家住,待战事稍缓再回来拜见大伯大婶,然后挽好头发拉着邹水离开了陈府。
小清出了府门,走了一段突然发现邹水没有跟过来,便站在门外等着邹水,不一会儿见邹水喜滋滋的走了出来,原来邹水在门口看到陈文达便走上前去,陈文达吓得一哆嗦,邹水取出一把刀币递给陈文达说:“刚才是小弟鲁莽,得罪了兄弟,这点钱留给你买酒喝吧,算是赔个小罪。”
陈文达连连摆手说不敢。邹水一瞪眼说:“拿着,有事问你。”陈文达只能接过钱币。
邹水问:“你们已故陈锋陈老太爷的营林在哪里?”
陈文档放下心来,给邹水指明了方位。
邹水对小清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这拉着小清出了城。一边走着,邹水一边对小清说:“你家人对你真是挺好的,你父亲连累了他们,他们还能这样对你,也只有这样的家风才会生出我岳父那样重情重义的人。”小清听邹水夸赞自己家族很高兴,接着又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岳父,摆明了在占便宜,想要反驳,却又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了邹水,好像无可辩驳,真要开口被他接了话头去还不知道会再说些什么,只能说:“的确,只可惜我那两个哥哥已然成年,却不能随父从军,杀敌报国。”
邹水说:“官宦人家多不让子弟从军,你哥哥们还是好的,在酒肆中不是还有喝花酒的嘛。”
小清“唉”了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往西走了四五里,就见路边一片墓地,里面林立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坟茔,邹水说:“你爷爷恐怕就安葬在这里。”说着便和小清走进墓地,陈锋官职在陈家祖先中是最高的,所以坟头最大,两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他的坟茔,邹水对着陈锋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说:“爷爷啊,你不肖的孙女婿看你来了。”
小清听邹水又在耍滑头,扑哧一笑,随即正色说:“先人面前不得无礼。”接着又说:“你这孙女婿做得不够意思啊,来给爷爷上坟连东西都不带。”
邹水吐了吐舌头说:“这我倒是忘了,稍等。”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小清看着爷爷的墓碑,上面刻着“大赵陈将军锋、夫人刘氏之墓,子陈杨立,周王四十八年八月初四”,爷爷过世时的周王至今还在,尚无谥号,“周”字和“王”字之间便空了一块,上面没有父亲的名字,心里有些发酸,她坐在坟前对陈锋默念:“爷爷,您不认爸爸,可您知道他朝思暮想的就是您和奶奶吗?他在临终前还在念叨着你们啊。你们都以他和妈妈为耻,可我在阵前射杀了两个秦将,立下的战功应该可以替他们洗刷耻辱吧。”想完觉得心里一放松说:“爸爸妈妈没有对你们二老尽孝,今天我在这里多陪陪你们。”说着便坐在了墓碑旁发呆,陈锋坟上有棵柳树,一阵风吹过,柳枝飘来飘去,深秋时节,柳叶已掉光,柳枝摩擦着哗啦哗啦作响,有些瘆人,小清却觉得仿佛是爷爷奶奶在与自己说话,她索性躺在坟上,头枕着胳膊,眼望着天,太阳正当空而照,但已微微向西,突然飘来了一朵白云遮住了太阳,墓地里猛的暗了一些。小清心里一紧,就听有人从坟那边走来,她以为是邹水,刚要坐起就听脚步声不对,好像有三个人,连忙不移动身体,慢慢翻过身来,一点一点地向坟顶爬上去。就听一人说:“怎么找了这么个鬼地方接头?”又听另一人说:“也是得小心,咱们不能上城里,万一被发现了一关城门谁都跑不了,上这儿最安全,现在已经过了正午,没人来祭扫了,正好谈事,不知王上官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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