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皆到甲板上欣赏风景,柳溪抱着孩子,走了进来,偎在吴铭身边。
“溪儿,还有糖球么?”吴铭慵懒,轻抚吴熙肉肉的脸庞。
柳溪撇嘴,“那岂是孩子能吃的东西?”吴铭莞尔,“溪儿帮我想着,回到玄菟,让马均做些小孩子的零食。”
见吴铭高兴,柳溪到:“夫君大度,姜儿家人回到朝廷,也是形势所迫,还望不要因此而责难姜儿。你虽不说,确是心存芥蒂。”
吴铭搂过柳溪,“初时本让糜竺自行经营,不愿凭靠外力,就是不愿今天这种局面。一旦人去,万事重来。不怕,我的溪儿无所不能,只是不知那草舍是否还在?”
柳溪莞尔,把吴熙放在吴铭肚子上,“甄宓上船,必是有话和夫君说,你要是惊吓到我的熙儿,看我如何惩治于你!”
说罢转身出了船舱。
甄宓进舱,跪在床前,吴铭赶忙起身扶起。
“宓儿不必拘礼,你家族之事,我只是一时郁闷,不会迁怒于旁人。”
甄宓哽咽,“侯爷大恩于甄家,甄家尚未报答,竟出背弃之事。姐姐羞愧难当,却也无力以抗皇命。甄宓愿入府为奴,服侍侯爷以赎罪一二。”
吴铭笑了,“你小小年纪,懂得多少人间是故?我并未责怪你们,只是自责颇深。赵云、典韦皆身负万人性命之职,竟一夕舍弃,置玄菟于不顾。书院乃玄菟最重,数千学子之事非同小可,蔡邕竟轻然抛却。是我用人不慎,险酿大祸。虽皇家之行事不当,亦是我用人不察,安置不当。”
吴铭说着,将吴熙抱给甄宓,“当初我欲自建店铺于汉域,后经糜太守劝说,与你甄家合作,诸事顺利,此皆姜儿之功也。我焉能不依仗甄家,以兴玄菟?”
甄宓惊惧,“侯爷,我是甄家人,自知甄家能力。自先祖甄邯之后,再无担当之士。甄家愿将所有名下资财全数奉与侯爷,只求能委身玄菟,以求佑护。”
吴铭哈哈一笑:“宓儿妹妹说得哪里话来?我若需要钱粮,又何须如此费事?但我玄菟诸郡所产,亦足够汉域百年之用,你问问你姐姐,扶余一年产黄金几何?似此等金矿,玄菟尚有多处。我又何必费心经营诸业?”
说罢,转身走出船舱。柳溪迎了上来,嗔怪道:“宓儿尚且年幼,你该耐心教导,怎生这般大声?”
吴铭一笑,搂过柳溪,来到船头。船到东海,众人俱兴奋不已。在甲板上,跑来跑去。
“宁儿,你把马均的宝贝拿过来。”
打开包裹,一个望远镜,一个玻璃镜,一包茶叶,一只火铳,一盒弹药,一盒火柴,一瓶香水,一个放大镜。
吴铭拿过火铳和弹药,把玩一会儿,就喊过柳溪,“你叫诸夫人来见识一下这些宝贝。”
柳溪一下子就把镜子攥在手里,左瞧右看,不忍放手。吴铭一笑,“过几年,这东西每家都有,没什么稀奇的。”
众夫人过来,啧啧称奇。甄宓拿着望远镜,跑来跑去。樊华则远远地在一旁看着。
吴铭怜惜,“华儿,你去泡两杯茶。”吴铭递过茶叶。
樊华沏好茶,双手端给吴铭。吴铭尝了一口,暗自称赞,端起另一杯,递给樊华,樊华慌忙跪地接过,略一品尝,便放在桌上。
吴铭心动,抱过樊华,“你既然追随于我,就不要这么拘谨,以后也称呼我夫君吧。”
樊华大喜,挣扎起身,跪倒叩首,“谢过主人。”
吴铭拿过香水,打开闻了闻,递给樊华,“你去和甄宓试试,别用太多,香气过重,就显得俗了。”
没一会儿,见甄宓跑过来,哭丧着脸,身上的香味呛人。众人哈哈大笑。
大海的开阔令人心旷神怡,众人逐渐习惯了航行,都在甲板上欣赏风景。
“贞儿,我一定要造出大船。一条像山一样的船。”
吴铭搂住糜竺,意气风发。
大船靠近了州胡岛,沙滩银白,海水碧蓝。众人无不欣喜。只是有一点尴尬,吴铭忘了在海边要穿泳衣了。便令卫士和乐浪工匠去搭建住宅,清理沙滩。墙壁和屋顶都是预先制作好的,诸人挖好基础,立下桩基,很快就完成了。又从船上卸下家具及物品,吴铭则带着诸夫人在沙滩上支起纱帐。
这个时代男女是不穿内裤的。吴铭尴尬,犊鼻裈是贫苦人家才用的。天气炎热,汗流浃背。
吴铭嘟囔着,“都是一家人,不管了。”脱光了衣服,跳进海水里。
众夫人大惊。只有樊华,一直以奴仆自居,不顾羞涩,赤裸着追随着吴铭,钻进海水里。
吴铭心情畅快,海风微凉,微波不兴,令人沉湎。
回头岸上,诸夫人都已赤裸着钻入水里。
岸上的住房已修筑完毕。外观简陋,里面家具、用品一样不少。
卫士们从岛上运来淡水,诸人沐浴已毕,入屋休息。
天色渐暗,众人在海滨饮酒烧烤,尽兴而散。张芸搀扶吴铭回到了房间。
却见一个少女,身着白色衣裙,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嗒然若失地坐在椅子上。
张芸慌忙跪倒,伏地叩首。“拜见九天玄女上仙。”吴铭大喜,一把搂过,爱抚不已。
“芸儿,你起来吧。”玄女脸红,“你是玄菟侯的夫人,不必多礼。”
“一夕荒唐,一段孽缘,竟然珠胎暗结,产下了此子,今日交还侯爷抚养,芸儿莫辞劳苦,和侯爷一起,将此子养大。”
吴铭大惊,“玄女,当初扶余分手,你曾答应过我,待昆仑之事交代完毕,便来相见。如何说出这等话来?”
玄女叹息,“按侯爷取名之例,我给孩子取名吴玄。我虽是上古正神,却也难逃因果。与侯爷上古时恩怨太深,辗转思之,竟无法摆脱。偶然思动,便念及旧物所在,以睹物思人,略解心结。竟于彼处得故物及天下第一神兵。心知奇妙,便随心而来,那日偶遇侯爷,便知是故人。”
吴铭心动:“我到底是谁?”
九天玄女幽怨一叹,“人主。”
“蚩尤?”
玄女点头,“当初我受西王母之托,辅助黄帝,击败蚩尤。你为人间第一战士,我为仙界第一战神,你怨我介入人间之争,将部族之争,变成人仙大战。一丝怒恨不灭,辗转转世,方至今日。”
“我本欲与你助你为仙,与你相守于仙界,奈何你心中恨意太重,牵挂太多,无法超脱;而仙界又将临难,无法预知其劫,我只能暂时回昆仑,以观其变。”
张芸抱过孩子,跪地叩首:“求玄女上仙,渡侯爷已登仙界,我愿抚养此子,待其成人后再送与昆仑。”
吴铭心动,上前搂过玄女,“我已不再恨了,只愿你如当初所说,留在玄菟伴我,我愿归隐田居,不再恨天怨地了。”
玄女亦感伤,张芸道:“上仙与侯爷久未见面,我自带孩子休息去。”倒退而出。
吴铭搂玄女在怀,“我九世轮回,一朝转世,只因为难以抛舍记忆而怨天尤人,今既知原身,也知因果。当放弃毁天灭地之心,从此安心享受红尘之乐,护守玄菟。与你共享乐土。”
无尽温柔,玄女心动,人仙缠绵一处,春光无限。
久别重逢,玄女欢喜,欲求无度,尽兴贪欢。
玄女伏在吴铭胸前,“夫君,仙界有变,只是众仙皆无从判断。我虽不舍,亦不能忘却守护仙界之责。待查明因果,消弭祸乱,我必回玄菟相守于你。西王母已答应不干涉玄菟之事,只要夫君不与昆仑为敌,夫君在人间之事,仙界亦不过问。”
吴铭知是玄女之功,倍加爱怜,“我此番回玄菟,就兴建玄女府,等你归来。”
玄女嗔怪,“你我夫妻,自然相守侯府,莫非让我独居于外?”
吴铭尴尬,“侯府人员杂乱,俗事颇多,常有惊扰,我怕你不喜。”
玄女知吴铭怜爱,心中欢喜,“也好,就让宁儿、溪儿、芸儿和我同住。”
吴铭惊讶,“你认识宁儿和溪儿?”
玄女一笑,“她们当受昆仑管辖,我自然识得。待明日我嘱咐她们,勤加修习,以助夫君玄菟大业。”
吴铭心喜,复又将玄女压在身下,几度缠绵。
次日,张芸抱吴玄前来行礼。玄女遂叫宁儿、柳溪来见,二人大惊,伏地不起。
玄女扶起二人。“你三人随我同事夫君,当不分彼此。昆仑有事,我须迟些回来。你们好生看护吴玄,服侍夫君。我留天书与你们,好生修炼,以助夫君。芸儿修为大成,唯不自知,亦须跟两位姐姐勤加学习。侯府的干将、莫邪、湛卢剑,皆可斩神诛仙,天书中有玄女剑法,汝等勤加修习,必得奇功。”
吴铭不舍,玄女搂住吴铭的脖项,“夫君乃人主,莫做小儿女态,看护好玄儿,有时间去东平寿张看看兵主祭祀之地。”
言罢,巨禽长鸣,玄女飘然出门,踏禽离去。众人追至院中,已不见踪影,皆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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