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飞奔,这日来到晋阳,晋阳乃四战之地,攻守之场,吴铭遂于客栈暂歇。
打听塞外近况,竟无人知晓。吴铭惊讶,略事休息,急忙驱马赶到雁门。
雁门关到弹汗山七百余里。吴铭见天色已晚,遂在官驿休息。
不多时下人来报:“雁门太守郭缊求见。”
吴铭赶忙出迎,寒暄一番,郭缊问到:“朝廷有旨意到玄菟征伐军中,侯爷可曾知晓?”
吴铭大惊失色,“我在南阳及青徐二州操持疫区之事,不曾耳闻。太守知为何事?”
郭缊摇头,“只是听闻军中有几位将领,随黄门官返回京师,详情不知。”
吴铭心急,“太守可知我军现在何处?”
“前日传言有大队骑兵在楼烦集结,或为玄菟之兵。”
吴铭大急,遂辞别郭缊,纵马奔楼烦而来。
亥时已到楼烦附近。见远处隐约火光,遂疾驰而来。
前面一骑拦路,吴铭心喜,“玄菟侯在此,不得放肆。”
骑卒闻言,持刀以对。“侯爷现在中原,休想哄骗于我。”
吴铭大笑,“不识我,还不识得我的赤菟马么?”
“我于雁门刚投军中,不识得。”
吴铭苦笑不得,“雁门?你是张辽还是郭淮?”
“马邑张辽,你认得我?”
“废话少说,带我去见主帅。”
张辽遂引至大营。大营里火把通明,恍如白昼。却见一员将领,手提七星刀,腰佩中兴剑,骑马伫立营门。
吴铭大喜,“糜芳一向可好?”
糜芳慌乱,一见赤菟马,慌忙下马跪倒,“末将拜见侯爷!”
张辽惊怕,也慌忙下马跪地。吴铭扶起二人进入大帐。
糜芳跪地,“主公,糜芳有罪,甘愿受罚。”
吴铭点头,“子方起来说话,此事也在我意料之外。”
糜芳满脸倦色,眼珠布满血丝,“主公,朝廷征调赵云、典韦、王政、淳于琼、太史慈进京。组建西园军。三日前,已随黄门火速回京。”
“主帅离去,军心不稳,我不敢擅自进兵,遂令廖化、徐晃、许褚、刘辟、龚都、甘宁、周仓、高顺、公孙续等人整军三日。明日进兵。”
“据报,玄菟亦有部分官员被朝廷征调回京。只知有蔡邕一众返回京师,其他不知。”
吴铭愕然。“糜芳,去休息吧。距弹汗山八百里,行军两日。需养足精神,明日升帐议事。”
正说话间,大帐中进来一人,张辽慌乱,忙挡在吴铭面前。
糜芳跪地施礼,“拜见玄菟夫人。”张辽一见也慌忙跪倒。
吴铭道:“子方和张辽下去休息,明日卯时升帐议事,张辽也参加。”
二人施礼退下。宁儿跪倒在地,“事发突然,妾身本不敢擅离玄菟,心挂夫君,故甘受责罚而来。”
吴铭抱过宁儿,无限怜惜。“宁儿已有身孕,若要动了胎气,该如何是好?你夫君不畏天地,不惧神魔,又有谁能奈何于我?”
宁儿意动,坐到吴铭腿上,搂住脖项,喃喃低语,“夫君若有差池,妾身安能独活?”
吴铭心动,爱抚不已。“宁儿要安心调养,再为我生个吴宁。我就天天守着玄菟,看着他长大。”
宁儿讲述了玄菟近况,蔡邕携二女、蔡质与家人俱随黄门赴京师上任,卢植只身离去,廉翻、阳终、公孙昭亦备调往他处。
糜竺兼管玄菟书院,并派徐庶到襄平,任辽东太守。经过两日调整,玄菟已基本安稳,民心大定。
吴铭心喜。“宁儿,你即刻返回玄菟,佑护侯府,姜儿等俱有身孕,不能有失,我整军几日,便从速回军。”
宁儿见吴铭一脸疲惫,心中不忍,“夫君,就让妾身服侍你吧。”
吴铭大笑,“宁儿,玄菟为重,那里有我爱的人,有追随我的人,如果他们有失,我焉能独活?”
宁儿无奈,拿出锦盒,“这是溪儿给你的两株万年参王,我在玄菟等候夫君凯旋。”说完飘然离去。
吴铭走出营帐,仰望星空,怒从心起,难以压制。看看满营休息的军士,摇摇头,入帐调息,直到天明。
弹汗山是一座巨大的土丘,当年檀石槐为了慑服鲜卑各部,设幕立朝,选择在弹汗山顶建立王庭。以示八方宾服之意。和连继位,仍在此号令三部鲜卑。
和连、魁头、步度根,中部鲜卑的柯最、轲比能、阙居、慕容、西部鲜卑的置鞬落罗、日律推演、燕荔阳正在议事。
其实,弹汗山早知玄菟兴兵。自东部鲜卑覆灭,鲜卑各部无不胆寒。数日前,和连得报,玄菟再次兴兵掠境。便召集中部和西部各部鲜卑首领,集结兵马,准备效仿檀石槐大人,逆击玄菟之兵。
十日前,和连下令鲜卑各部集结于弹汗山。各部加起来三十万余众。看着满山遍野的兵士,和连忌惮,怕各部首领中有人借机不利于弹汗山王庭,便下令各部兵马退出弹汗山五十里以外。各部接到退后命令,却纷纷退到北部,把弹汗山处于迎敌的最前线。
和连无奈,极力劝说。“鲜卑部落联盟的存在是以守望相助为基础,今日东部鲜卑已灭,一旦玄菟兵指各部,如不能共同抗敌,就都会步东鲜卑的后尘。我愿以王庭三万部队为先锋,率麾下十万将士与诸军逆击玄菟之兵,以全联盟之义。他日诸部落但有所需,我必命率本部全力以赴。”
好说歹说,终于达成共识,三万王庭精英部队为先锋,鲜卑王部队正面迎敌,中部和西部鲜卑迂回左右,进行包抄。和连大喜,遂摆酒庆贺。
众将闻听吴铭来到,无不振奋。皆聚到大帐,跪倒在地。
糜芳上前,“禀告主公,营中骑卒一万八千人,战马三万五千匹,连弩一万只,火铳二千只,望远镜十只,十日粮草。返京诸将除了马匹,连随身兵刃亦未携带。”
吴铭漠然点头,“制作十面玄菟侯旗号,廖化、徐晃、许褚、刘辟、龚都、甘宁、周仓、高顺各带两千人,我与糜芳各带一千人,备足两日粮草,每队二百只火铳在前,间隔五里,分十队向弹汗山进发,沿途斩尽杀绝,不得泄露消息。止于离弹汗山五十里,后日一早,发动攻击。”
众人称喏离去。
吴铭叫过糜芳和张辽,“这是玄菟夫人送来的灵丹妙药,你二人服下,试试功效如何?”
二人遵命,服下药丸。吴铭催运真气,协助二人炼化。须臾间,便告功成。
二人跪倒在地,叩首不止。
吴铭神情严肃:“张辽随我前行。”走出大帐,吴铭厉声喝到:“后日天明,各军无须待命,即可随意开始攻击,屠灭鲜卑。”
随即翻身上马,与张辽率一千骑卒绝尘而去。
血腥征途,激发了兵士的斗志,一路上生机俱灭,无所遗存。
吴铭、张辽在前方开路,一路杀伐,黄昏时分,已到了距弹汗山三百里的一处山坳。
吴铭下令休息,派出斥候打探。
张辽近前,“主公是不是想提前发动?”
吴铭白了张辽一眼:“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