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率领众人分发药品、消毒,又指导民众清理环境,掩埋尸体,一直忙到黄昏时分。站在府门前,见虞信和颍川管事的女儿正在忙碌。便招呼回府休息。
二人坐定,女孩侍立身后。下人奉茶,吴铭笑了,对女孩说:“待回到玄菟,让你尝尝甄家的茶叶,你就知道什么是好茶了。”
颍川管事的女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筒,要来热水,沏了二杯茶,又把竹筒揣进怀里。端着茶跪在吴铭面前,双手奉上。吴铭诧异,连忙接过来,将她扶起,“我不是一个很讲礼数的人,以后不可如此。”女孩又给虞信奉上。
吴铭怜惜,“你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是沛人,父母逃难为甄家收留,于颍川看守仓库。父母俱亡于在此次大疫中。”
吴铭心生怜惜,“此间事了,你跟我回玄菟吧。为了甄家,你做得够多了。”
女孩跪地:“多谢玄菟侯,只是甄家的事需要管事先生首肯。”
吴铭递过家主令牌,“这个可以吧?”
女孩惊悚,伏地不起。吴铭大笑,“你原是甄家的人,现在是侯府的人。由你替我保管。”说罢拉过女孩的手,放在手中。
“你叫什么名字?”
“回侯爷,奴婢甘萍。”女孩双手抱着令牌,贴在胸口,生怕丢了一样。
一天天的忙碌,终于宛城的疫情得以控制。甄宣来报,徐州、青州瘟疫大起,流民疯狂涌入,更加重疫情。
吴铭大惊,遂命甄宣、虞信、甘萍等候公主,自己先行一步。
见过羊续,又叫来宛城甄家掌柜,嘱咐支持羊续工作,方才告辞出府。
张机骑马,已在府门等候。吴铭与张机等人先行离去。
一入下邳,便在城门外立帐,诊病治病,下邳国相杨弼闻玄菟侯到来,率官员俱到城门迎接。
吴铭也不推辞,随口吩咐:“大人请下令,整治环境,清理人畜粪便,隔离病人到军营,督促民众及时上报染病人员。其他官员随卫士们一起,先去郡府喷洒酒精消毒。带上口罩和手套。”自己骑马进城,查看情况。
下邳疫情虽重,民众却并不慌乱,吴铭松了一口气。回到城门外,坐镇指挥。
城门外顿时热闹起来,隔离区、诊治区、休息区,到处都是人,吴铭嘀咕,“下邳怎么也不派人协助管理?”
卫士禀报,“药品告急,城内甄家店铺药材等物资也已用完。”
吴铭急了,正准备去附近城市调用,刘玉、甄宣、甘萍一行人赶来。车上装满了药品物资。原来车队所过之处,甘萍用家主令牌征调药品。
吴铭大喜,一把抱起甘萍,“萍儿姑娘临机决断,为你记一大功。”便令虞信和甘萍去协助张机。回头一把搂住刘玉,“我还以为你贪恋家里,不愿回来呢。”
刘玉身后转过一人,“玄菟侯请接圣旨。”
“封甄姜为高显君,柳溪为无虑君,糜贞为襄平君,虞信为新昌君,张芸为平郭君。”
吴铭大喜。
“这丫头,长得端庄清秀,举止得体,可惜来晚了。要不也给她讨个封地。”
吴铭不解,刘玉便把事情原委讲了一遍。吴铭笑了,“玉儿聪慧,可为什么不封文姬姐妹呢?”
刘玉撇嘴,“依蔡邕文采,一旦女儿封君,朝廷必然征调,玄菟少了一个才士。”
吴铭大喜,“今晚我要重重谢你。”
天色已晚,国相闻听公主驾到,赶忙相请,迎到府里安歇。刘玉便和虞信一起回转国相府。
各地流民不断涌来,青徐黄巾的队伍已离城不远。吴铭让太守将民众向东莱港引导,率刘玉、虞信出城查看。
城门处见到张机,遂简单说明情况,言及欲将流民和乱民引导至东莱。张机垂泪,自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此乃当年传道时令牌,侯爷携此以令昔年太平教徒,或可有用。”
吴铭大喜,遂出城巡视。行约数十里里,突见漫山遍野,人行如蚁。吴铭对刘玉和虞信道:“你二人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打马向前,冲进人群,“玄菟侯在此,头领出来答话!”
一个精壮的大汉纵马飞来,“久闻玄菟侯大名,辉县人裴元绍有礼。行军途中,不能大礼,还望恕罪。侯爷与二位夫人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吴铭回头,见刘玉和虞信俱骑马站在身后。
吴铭掏出令牌,“裴元绍下马。”
裴元绍一见,慌忙跳下马背,跪倒在地。
“裴元绍听令,命你率部前往东莱,乘船至玄菟,不得违逆。到玄菟治下,听候吩咐。”
裴元绍唯唯称喏。
众兵卒闻听玄菟侯到来,纷纷跪倒叩首。
吴铭问向裴元绍,“周边郡县还有多少兵士?能听大贤良师号令者有几何?”
裴元绍恭谨回答:“青徐之众将近百万,俱听从大贤良师号令。只是去年病故之事传至青徐,才蛰伏至今。”
吴铭把令牌交给裴元绍,“持大贤良师令牌,号令青徐兵士流民,东莱集结,同去玄菟。”
裴元绍跪地:“裴元绍永远追随玄菟侯。”
起身上马,飞驰而去。
二女呆呆地看着吴铭,一起下马,跪倒在地。
“夫君神人,谈笑间消弭战祸,挥手间,众乱屈服。玄菟之福也。”
吴铭大笑,“我一个人能有多大力量?皆众人之力也,也包括你们二个。万马军中,你二个女将无所畏惧,傲立刀丛枪林,谁人不服?”
众人大喜。返回下邳。
白日诊疗防疫,夜晚双修,吴铭倒也觉得充实。刘玉、虞信也乐在其中。
中平二年五月。
徐州的疫情终于平息了,青州在玄菟的帮助下也已安稳。吴铭长舒了一口气。
“玉儿,想坐船还是骑马?咱们该回家了。”
“我想再看看中原河山。”
吴铭知道刘玉有些伤感,便道:“咱们从冀州奔北平回玄菟。玉儿也不必太感怀了,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啊。”
“可是陪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