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数万之众惊慌四散。不知是谁先喊起,“去玄菟,找活路。”一时四处和声。
吴铭随手拉过一匹马来,转回城门。太守早已打开城门,跪地迎接。
吴铭扶起,寒暄几句,便来到太守府叙话。
太守羊续,吴铭亦有耳闻,以清廉正直闻名。
柳溪从府内出来,见吴铭一笑,“侯爷,这家是蔡邕大人的亲戚。”
吴铭诧异,羊太守躬身施礼:“这位少年说得不错,我二子羊衜,娶蔡邕大人长女蔡昭姬为妻。”
羊续叹了口气,眼泪流了下来。“此次扬州民乱,我二子羊衜被害,我欲送此女寻蔡邕,却不知蔡邕流亡何处,就麻烦侯爷送昭姬与文姬团聚吧。”羊续说的有些哽咽。
“唉,”吴铭叹气,“羊太守清廉安贫,自是为官楷模。蔡邕已在玄菟书院任院长之职。羊衜的孩子幼,明年又适逢大疫,就让他们母子一同前去玄菟吧,你不日将赴任南阳,宛城大疫,尸横遍野,羊太守当早做筹划。”
“大疫?”羊续不禁慌乱,我皇继位以来,已历三次,百姓何其苦也!”
吴铭道:“天意难测,世事难料,就让昭姬夫人和家快些收拾吧。”
“承柳溪先生告知,妾身已收拾妥当,随时可行。”一个声音传来,吴铭还以为听错了,和文姬一模一样。从里间走出一人,长得也和文姬极为相似。把吴铭都看傻了。
“妾身给玄菟侯施礼。”
柳溪扯了一下吴铭衣袖,吴铭赶紧掩饰道:“昭姬姑娘不必拘礼,蔡邕大人曾经提及,故有所思。”
遂告辞离去,昭姬和孩子们上了马车。吴铭才反应过来。几千里路程该怎么走啊?
偏偏柳溪好像没理会,自顾自地东悄悄,西看看。
“嗯,柳溪,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柳溪一笑,见众人上了车,便施展法术。马车已然不见。
“侯爷,此间事了,该是你帮我做事了。”柳溪一本正经。
“当然,当然,柳溪先生尽管开口。”
柳溪表情略为严肃,“侯爷,潜山将有异宝出世,我必得之。本欲明日再去,现在看来众多修炼之士已到山间,恐有所惊动,异宝已出。”
吴铭笑了,“正好借此良机,会一会天下修炼之人。”
柳溪莞尔,遂做法来到潜山。
潜山为道家第十四洞天,第五十七福地。良药坪东,焙药岩边,山峰常笼罩于烟霞之中。
天色已暗,柳溪指向丹霞峰顶,“山上有丹,名唤万仞丹。侯爷必得之。我装神弄鬼还可以,真正试炼起来,怕是玉石俱焚了,我就在良药坪待侯爷得宝归来。”
说罢递给吴铭一粒丹丸,撇撇嘴,“当糖球吃了吧。”
吴铭依言,吞下丹丸,顿觉丹田真气涌动,汹涌不觉。遂拔出湛卢剑,掠向峰顶。
丹霞峰不过百丈高,看不出有什么凶险。至半山腰处,有三人正向上寻路,见吴铭到来,拔剑便刺,吴铭猝不及防,连连后退,三人招式凶猛,毫不容情。吴铭大怒,一招杀机无限,瞬间发出,三人躲闪不及,滚下山崖。这里的响动仿佛惊动了攀登的人,抬眼望去,几十条人影晃动。吴铭知俱是夺宝之人,不敢怠慢,持剑向峰顶掠去。
众人见其神勇,不敢靠前,吴铭一直来到一处石岩之下。
这里地势平坦,宛如一张巨大的石床。五个鹤发鸡皮的老者见有人来到,迅速围拢过来,占住了方位,虎视眈眈。吴铭知是大敌,却看不出深浅,于是心聚气,凝神以待。五个老者虽占据地势却不敢上前,对峙良久,一老者幽幽长叹。“非是我等难为少侠,来此地夺此宝物,亦是长老们共同决定。少侠请出一招,如我等不敌,掉头就走,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吴铭略思,点点头。长剑缓缓抬起,斜指身后,左手亦抓握剑柄。突然一声大喝,湛卢随身而转,一道光环罩住了全身,随即身形陡起,光华如注,“杀机”赫然而出。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德,万变定基。”
只见那块陡峭的石岩,瞬间爆裂,碎石、尘土四散飞扬,良久尘烟落尽,四个老者呆若木鸡。
适才发话的老者走上前,深施一礼:“本初没有看错人,他说过玄菟侯是盖世英雄。如果候城君有怨怼,袁家老辈甘愿领罚。”说完五人垂头丧气地走了。
吴铭摇摇头,继续向山顶攀去。眼见就要登顶,一个道士持剑而立,如神似仙,飘飘然,傲睨天下。
吴铭不为所动,拖剑缓步向前。
“大胆,左慈真人在此,你安敢放肆。”道士剑锋直指,寒意逼人。
吴铭右手拖曳着长剑,仍然一步一步向前。
道士和缓了语气,“少侠不世之才,只要你从速下山,我愿以九丹金液经相赠。”
吴铭大笑,“左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宵法术,微末道行,以江湖之技戏弄群雄,以博盛名,使天下畏惧,先试试我的宝剑是否锋利?”
说罢长剑一挥,“杀神”突然发出。
左慈拿着经书的手还未收回,“弑神”的招式已到,持经书的胳膊断为两节。一声惨叫,滚落山下。
吴铭拾起经书,揣进怀中,来到峰顶。突然之间,电闪雷鸣,乌云乍起,狂风肆虐。
一颗透射精光的拳头大的珠子,静静地置于峰顶。四周电光萦绕,阴火缥缈,疾风如刀。
吴铭不为所动,缓缓地走过去,轻轻拾起,揣入怀中。雷声更烈,闪电更急,巨风更猛。
吴铭大怒,长剑斜指天空,的咆哮起来,“来啊!来啊,看我毁天灭地!”
又是一记血腥的杀招。“诛仙。”
雷电消失了,乌云散尽,阴火皆无,风也悄悄地走了。
吴铭大笑,纵身掠向山下,修行者四散。
来到柳溪面前,吴铭掏出了那颗珠子,珠子变得只有普通丹丸大,递给柳溪。
柳溪惊喜,反复查看,还给了吴铭。
吴铭不解,柳溪笑了,“我要你怀里的那本经。”
吴铭嘟囔着,“一本变戏法的书,有什么好的?”
柳溪大笑,“什么是好,喜欢就是好,若不喜欢,修神修仙,为侯为王,又有什么好呢?”
吴铭大悟,“柳先生此言,令我顿开茅舍,当得一拜。”
柳溪赶忙扶起,“我说过了,你拜我,我会折损修行的。”
二人大笑。笑声中,柳溪却已不见踪影,吴铭已到安平温泉门口。
众夫人迎了出来,吴铭心情大好,见过诸夫人之后,就随淳于慧回房安歇。
翌日,淳于慧随吴铭回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