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的经历,让他对异族充满仇恨,便欲屠之而后快。在他的记忆中,最多的便是异族的掠抢与欺凌。他曾无数次发誓,屠灭一切异族。但一旦举起屠刀,他又难以抉择。到底人哪些才是异族呢?
当他攻伐高句丽时,就曾想过彻底毁掉这一脉,以割断后世无休止的纠缠。后来扶余和三韩的覆灭,他又一次动了灭族念头。
州胡和倭国使者的见面,激怒了他心底的怨恨,可是他发作不得。阳终太守汇报的八十万乌桓、匈奴移民,怎知不会在一夕之间再度崛起?州胡和倭国又怎能确保不会伺机而动?
他心慌意乱,神志恍惚,任马奔驰。太阳西沉,夜风微寒,他仿佛已失去了感觉,两眼呆望着前方,随马驰骋。
无尽的怨恨和杀意,惊散了沿途的生灵。赤菟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东方露出鱼肚白,赤菟停了下来。在一座山前悠闲地吃草。
山势高耸,危岩兀立。四周烟云缭绕,古树参天,确是一方世外天地。
吴铭下马,一昼一夜的颠簸让他筋骨酸痛,神疲力乏。他信步向山上走去。
山上少见人迹,烈日当头,吴铭终于爬上山顶。
饥饿、疲倦、怨恨、无奈、迷茫、失落,无尽的感觉一时全涌上心头。四望苍天碧地,不觉悲从中来,拔剑起舞,放声怒吼。
仿佛原本就在记忆之中,仿佛是习练了千百遍,一套杀仙剑法随势而出。
杀境一出,杀意弥漫,杀机无限,杀气四起,杀势已成。诛心、弑魂、屠神、戮仙,九式同时发动。始于杀境,杀意、杀气、杀机进而成就杀势,诛心、弑魂、屠神进而戮仙。
无意间一招杀境使出,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套完整的剑法就这样被创造出来。
九式剑法,八十一种变化,囊括了几世武功的精华。陷敌于杀境,杀意惊人,杀气扰人,杀机动人,杀势压人,进而杀戮其心,杀伐其魂,弑神诛仙。
吴铭还不满足,他又举剑若刀,将九式剑法转化为刀法。八十一种变化堪堪结束,山巅爆裂,尘烟四起。陡峭岩石崩裂,四座山峰联背而立,远望如四朵盛开的花朵。
仿佛心中所有的郁积瞬间得到释放,吴铭丢掉手中的长剑,跌坐在尘烟之中,已无力站起。
良久,一阵衣袂之声传来,一袭白衣,一样的潇洒,正是柳溪。
柳溪上前扶住吴铭,掏出一粒丹药,喂到吴铭嘴里。语气中颇多嗔怪:“身为玄菟之主,却不知爱惜自己,总让人操心。”
丹药入腹,顿觉真气盈荡,体力充沛。吴铭大喜:“柳溪,这是什么药?再给我一颗。好不好?”
柳溪白了他一眼,“你当糖球吃呢?”
回转身,从背后拉过一人,已然昏厥。柳溪踢了一脚,“你胆子不,竟敢偷侯爷的宝剑!”
那人苏醒,伏地叩首。“琅琊人王仲,见识大仙神功,见宝剑神奇,一时贪念,侯爷饶命啊。”
“你是于吉弟子?”
“不是,于吉曾派人找我,我见他扇动民乱,故逃至此地,潜心修炼。不敢露面。”
吴铭叹息:“于吉已被我杀了,你愿留愿走,皆可自便。”
王仲叩首,转身仓皇离去。柳溪抿嘴一笑,“侯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
吴铭大笑,“见到柳溪,我喜不自胜,些许宵,不以为意。”
柳溪脸红,“侯爷,适才是什么剑法?如此霸道,仙神难敌!难道是鬼谷心法?”
吴铭一笑,“我一直想习练鬼谷秘籍,可惜时间不与,故此耽搁。这是我初创的九杀招式。”
柳溪撇嘴,“是你夫人太多了,只迷恋双修,而忘了武学一道,别有他途。”
“柳溪,我把这九杀剑法教给你吧,你四处游荡,也可仗此护身。”
柳溪心喜:“我在侯爷庇护之下,又何曾需要我动手?侯爷,你现在想到哪里去?”
吴铭摇头,“我也不知道,昨日突觉郁闷,便借口巡视,信马由缰,不意转到此处。”
“侯爷初创武功,可愿一试威力?”柳溪眼珠一转,信口问到。
吴铭兴起,“好啊,我正想见识一下天下修炼之人。去哪?”
“潜山。”
柳溪做法,二人转眼来到庐江,赤菟马左顾右盼,好像还没适应过来,吴铭心里嘀咕。柳溪道:“明日上山,今日先在庐江歇息。”
正谈笑间,忽见前面十几名黄巾乱民正围杀两辆马车,眼见马车上下来二个女子,正在拼命撕扯。
吴铭大怒,暴喝一声,飞身扑了过去,长剑无情,转眼间,无一活口。
柳溪走了过去,询问一番,“侯爷,是庐江太守羊续的儿媳,被黄巾劫掠。咱们先送他们回到庐江吧。”
吴铭点头,柳溪做法,转眼间已在庐江太守府外,却闻城外一片喊杀之声。“柳溪,你把她们送进府里等我。”
说罢骑上赤兔,转身离去。来到城门处,却见一个清瘦的长者站立城头,吴铭厉声喝道,“我是玄菟侯吴铭,打开城门,看我杀敌。”
那长者跑下城头,狐疑地打量一番。“城门不能开呀,外面黄巾人多势重,一旦城门失守,庐江百姓就要……”
吴铭不愿再听絮烦飞身跃上城头,“城下黄巾听着,我乃玄菟侯吴铭,想活命的速速退下。”
城下一片骚动,“玄菟侯来了!不好,玄菟侯来了。”
城下突然传出一个尖厉的叫声:“不要乱,我等是于吉老仙的弟子,有神灵护佑,还怕他一个玄菟侯不成。”
吴铭大笑,“你等太平教徒,不信大贤良师,什么时候改信奉一个杂毛老道?好,于吉、宫崇、襄楷俱被我诛杀,今天我就要杀你,送你去见你的神灵。”
说罢,人已从城头飞下,直扑那个道士模样的头领。一招杀机无限,随手而出。
血腥之意弥漫沙场,众人皆被吓破了胆。吴铭再次跃起已然跃上了一匹战马,长剑击向马背,战马负痛,向道士直撞而来。众人纷纷退避。吴铭眼望道士,长身而起,毁天灭地,蓄力而出,十数丈内,再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