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瓷身后跟着一个阉人从外头大步进来,阉人猫着腰随着重瓷跪在姒洛前面,眼睛悄悄看了一眼妇好便赶忙回过头去。
重瓷看着阉人问道,“看清楚了?是不是她?”
阉人将头深深低下诺诺道,“那时外头宫灯照着,奴才见到的便是这身衣裳。”
蘅庭似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不禁笑出声来,“竟没想到瞧见妇好杀人的证人竟是你们诸侯子家的陪嫁,子妃啊,我真是开始不禁可怜你了。”
妇好不可置信地瞧着重瓷,“重瓷,你这是做什么?”
重瓷并未回头看她,只是冷然道,“娘娘,妾身只是觉得娘娘杀了人,不该不认罪。”
姒洛淡然望着她道,“重美人,你说你瞧见子妃进了星漫殿,此事当真?”
重瓷与姒洛深深叩首,“回夫人,是妾身身边的新罗偶然路过青鸾殿时,发觉有人在偷偷摸摸的,便跟着她们一路进了星漫殿,臣妾也觉得的此事异常,没成想竟成了子妃娘娘杀人的证人,方才医师过去查证那辛美人腹中早已有了龙子,如此可见,子妃娘娘定是心生嫉妒才下了狠手。”
姒洛半眯着眼眸,一双眼瞳映衬着白雪一般的脸庞更显得十分漆黑,“龙子?”
蘅庭与明色也被这消息震惊,蘅庭瞪着妇好用手指狠狠指向她,“不成想你竟如此狠毒,对姐妹下手,还敢对龙子下手!”
妇好默了,方才直直挺着的背脊一瞬间瘫软下来,眼瞳中弥漫着无限悲凉,半天都不曾言语,身旁的胥莞见状,喘息着一直摇头,“阿嫮,你说话啊,这不可能,你快说话啊。”
她怔然一番,便安静下来,“莞姐姐,事到如今,我就算说了什么又有谁会相信?”
胥莞紧紧攥着妇好的衣袖,声泪俱下哭得十分凄惨,“阿嫮,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得如此境地?”
外头的侍从将阿蛮押进正厅,她被两个男人紧紧押扣在地上,阿蛮目光紧紧锁着妇好,倔强的眼睛闪着怒火,身体一直挣扎并不屈从任何力量的制服,她道,“娘娘,别怕,甄意说,保护娘娘,阿蛮,保护娘娘。”
{}/ 海阳颤颤道,“朝臣早已等候多时。”
“寡人上朝做什么?那些个臣子哪里还需要寡人这个大王。”
海阳慌忙跪地,“大王息怒,这殷商若是没了大王天下定然四分五裂,大王您息怒啊。”
武丁抬脚从他身侧掠过,携卷过一阵瘆人的冷风,海阳忙起身追过去,“大王,您这是要去哪啊?”
“囚牢。”
海阳道,“大王,那囚牢不干净,您若是……”他言至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昨晚青鸾殿发生的事只是一朝就传遍了整个殷商。
武丁冷笑,“听说昨晚一众后妃将寡人的爱妃移了宫殿,寡人思念爱妃成疾,自然要去她的新宫殿找寻。”
海阳再不多言,便低眉恭敬地跟在武丁身后,武丁不乘骄撵便一路走到囚牢。
囚牢前方看守的兵卫见着武丁刚要伸手去拦,海阳便从武丁身后上前一步冷声大喝,“大胆!大王在此,你竟敢阻拦!”说罢便拿出了王符。
一众守卫常年累月在此看守囚犯,不触朝堂,自然只认符牌不认人面,见得王符皆慌忙跪地,“参见大王。”
武丁冷眼望着暗黑幽深的囚牢入口,冰寒的声音似是自黄泉而来,冷然一脚踹开看守的首领兵将,幽寒目光冷冷道,“带寡人去见子妃。”
“喏!”
朝堂之上一众朝臣等候多时,终究不见武丁上朝,便纷纷急躁起来交头接耳鼓噪一片,“大王还不来上朝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啊,天下大事皆等着大王圣断,这般拖延着误了国事岂不是殷商的不幸。”
王宇悄悄凑近明寿,“明王。”
“叫你做的事如何了?”
“看守的紧,我们的人实在无法下手。”
“废物!”
奉命前来传旨的阉人匆匆赶到,尖细着嗓子道,“大王今日不早朝。”
大臣纷纷摇头皆叹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