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他的另一半血统是什么?”
“善谋算?是动物吗?”
“我看应该是狐狸吧, 狐狸可聪明了, 书上写的志怪奇谭里的主人公好多都是狐狸变的, 嗯, 还有蛇……”
说话声缥缈又朦胧, 仿佛是从世界那头传过来落进安怀瑜的耳朵里, 扰的他睡都睡不好。
“错,他长的好看,白白净净的。我倒觉得他像植物变的, 难道是柳树?枫树?松树?”说话声音又不远不近的传到耳朵里。
“柳树不大可能,人说弱柳扶风,他那么壮肯定不是柔弱的柳树变的。”
安怀瑜心里默默反驳道:“我是狼, 聪明敏锐谨慎又强大的狼, 不是什么破树枝子烂木头。”
“柳树?弱柳扶风?大哥,那是用来夸姑娘家家的, 说那姑娘又娇弱又惹人怜惜。咱家这个虽然长的像个小白脸,可好歹也是个男人。”
‘谁说我是小白脸?我好歹也是温文尔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怎么就变成吃软饭的了?’安怀瑜大怒, 喘起气来都比平时剧烈了很多。
“他当然比不上大哥, 大哥是最厉害的, 比神仙都厉害。”秋逸竹认真说着。在他深陷困境万般无奈的时候救他的是大哥, 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 所以大哥在他心里就是神明。
安怀瑜更恼怒, 他是半妖修炼到现在已经几十岁, 遇到神祠庙宇都不敢不敬,谁家不长眼没见识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和神仙比大小?
安怀瑜忍不住想站起来和人理论,却不曾想还未动弹,身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就让他失了力气。口里吐出的反驳变成了串串□□。
安怀瑜:“……”
日他二大爷,这么弱这么娘的声音肯定不是我自己的!
秋逸竹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顿了顿然后小声问道:“大哥,他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
谢桁笑的和煦道:“他肯定听到你的声音了!”也只能听到你的声音。
后半句谢桁虽然没说出来,可秋逸竹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好像被自家大哥卖了?
来不及继续考虑,秋逸竹便被自家大哥牵着往客房走去,谢宾也从屋里出来跟在后面。
“醒了?”谢桁看着床上躺尸装死的妖精说道:“醒了就吱一声,不然扒了你的狼皮做褥子。就是不知道半妖的皮暖不暖和。”
安怀瑜:……救了自己的这个人好像是高人,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原型了,真厉害!!!
不对!安怀瑜抖了抖,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自己要被人扒皮做褥子了。
床上的人抖了抖却依然没出声,谢桁眯了眯眼睛就要动手,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听到床上的人“吱”了一声,又清晰又响亮。
秋逸竹忍不住轻笑一声,谢桁满头黑线,他总觉得自己的妖仆带回来一只逗比,还是哈士奇种类的,蠢到无药可救的那种。
“睁开眼。”谢桁沉声道,无形的威压释放出来压在安怀瑜的身上,逼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叫什么名字?”
“安怀瑜”
“为什么会被人追杀?”谢桁语气冷淡,听不出喜怒。
安怀瑜不知道眼下自己的处境,却能从眼前三个人身上感受到灵力波动。毫无疑问,这三个人和自己一样都是修士,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妖修。
安怀瑜小小的动了动身子,眼睛敏锐的落在秋逸竹的身上:三个人里他最弱小,修为估计和自己差不多,其他两个看不出修为,估计都比自己厉害。
安怀瑜心里忍不住念叨道:“如今修炼之人很多吗?为什么他一下子就碰到了三个?”
念叨归念叨,该回的话还是要回:“在下南城人士。受人陷害蒙难至此,多谢各位前辈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安怀瑜勉强做了一个拱手礼。
谢桁神色淡然道:“进了参阁做成生意我参阁就有义务保证你们在参阁的安全,更何况谢宾和你做了交易。”
安怀瑜现在务必庆幸自己和谢宾做了交易,虽然损失了一块上好的木精,可带来的好处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这里,安怀瑜神色更加诚恳道:“话虽如此,到底是我占了便宜,待我灵力恢复,我会另寻他物当做补偿的。”
谢桁也不和他客气,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先处理好你留下的烂摊子就行。”
安怀瑜在谢家养起了伤,每天清粥小菜家常便饭吃了,身上的迅速伤好了不说,连人都胖了一圈,露出肉呼呼的双下巴来。
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安怀瑜自己个儿把来历说清楚了。
安怀瑜来历不一般,除了他半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势力。
当朝国君继位时发生兵变,先皇亲弟在先皇尸骨未寒之际带领手中的护国卫队围了京城,以京城数万百姓性命为要挟逼国君下让位诏书。
彼时正值多事之秋,领国虎视眈眈屯兵边界,想趁机在吉国咬下一块大肥肉,国中将领良臣全被派去安定边界,国中一时无可用之人。
当朝国君率领禁卫军、巡防营苦苦坚持半月,最终粮尽弹绝陷入绝地,紧要关头异姓王爷安凌飞率其部下连夜行军,赶在反王下死手之前缴灭叛军。
当年留在宫中年仅十二岁的异姓王爷之子以自身为盾替国君挡下暗中飞来的毒箭,护住一国之君,立下汗马功劳。
国君继位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将反王一家从吉国彻底摸除,判了算的上数的大小官员三十多个,发配了无数喜好攀附的附庸家族。
第二件事情就是重赏异姓王安王爷,先是给了一个正一品嘉王的爵位,又封了他护国大将军,赏了物产富饶的南部做属地,其待遇之好羡煞旁人。
本以为安姓异姓王会从此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从此身居高位世代显贵。可这位异姓王又做出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
他将王位交给还在卧床修养的独子后带着美貌娇妻外出游玩,共赏天下去了。
而这位王爷独子,就是眼前这位明明不胖却神奇的长了个双下巴的安怀瑜。
秋逸竹听故事听的入神,询问道:“所以你爹娘那个是妖精?他们真的去云游了吗?”不会被那个超级厉害的妖怪或者道士扒了狼皮做褥子了吧?
从谢桁记忆里旅游过一趟的秋逸竹十分喜欢脑补,尤其喜欢故事到结局大团圆皆大欢喜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变态发生一点意外再he。
总有一种峰回路转意不意外的即视感。
安怀瑜认真道:“当然是我娘了,她可是察罕尔草原上最英勇的狼王,才修了五百年就能化成人形的。”
女……不,母狼也能当狼王?秋逸竹疑惑的看向谢桁。
谢桁轻笑道:“母狼中能当狼王的很少,看来你娘天生骨骼清奇。”
“那是。”安怀瑜荣有共焉,“我娘说我身上也流传了她的优异血脉,所以化形才这么快,只用了不到五十年。”
“哎等等,”秋逸竹觉得不对劲:“你爹多少岁生的你?”
安怀瑜不解:“十九岁啊!”
秋逸竹说道:“那他现在至少七十多岁了,几年前也快七十了,还能连夜行军缴灭反王?”这怕是个奇谈吧?
安怀瑜一脸‘你怕是个蠢货’的模样无奈道:“我娘是妖,她虽然不能帮助我爹长生但也能延续他的寿命,至少让我爹活到一百五六没问题。”
谢桁闻言端起茶杯润了润口,秋逸竹一时没了话说。事情显然没这么简单,安怀瑜他娘即便是妖精也不能随意干涉凡人生老病死,除非她付出同等的代价。
只是这些话谢桁不说,秋逸竹便当做不知道,藏在心里。
气氛古怪下来,安怀瑜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在想什么我知道,我娘把内丹给我爹了,等我爹老死我娘也就死了。”
“其实这样也好。”安怀瑜喃喃道:“同生共死黄泉路上也有伴儿,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好的多。”
“……”秋逸竹无言以对,如果他和大哥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会这么选的。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谢桁把注意力放在黑衣人身上道:“既然你的靠山这么硬,为什么还会被人追杀?”
秋逸竹快嘴道:“难道国君忌惮你家的力量,准备来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安怀瑜头上青筋微动,恨不得立刻缝上秋逸竹的嘴,却又在谢桁冰冷目光的威胁下忍了。
安怀瑜慢慢解释道:“我年纪轻轻便是一人之下的嘉王,受国君器重百姓敬重,即便皇宫里的公子贵女也不如我的地位尊贵,如此高调自然挡了别人的路,要铲除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当朝国君年轻力壮,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膝下皇子公主无权无势,又多到两只手数不完,论地位自然不如唯一的小嘉王来的尊贵。而且小嘉王年仅十二岁就敢给国君挡箭,武功胆识一样不差,待他长成便又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悍将,国中上下除了皇家谁能大的了他去。
可也正是这份光芒,挡了不少有心人的路,这些人绞尽脑汁算计无数,只盼着在安怀瑜未成气候之前除掉他,以绝后患。
这次谋杀只是其中最危险的一次,所幸安怀瑜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想到这里,安怀瑜正色道:“放心,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件事情一定会解决。”
谢桁点了点头,带着还有些理不清楚的秋逸竹往屋里走去。
秋逸竹随着谢桁的步子,立刻就把理不清楚的事情抛到脑后笑道:“大哥,天晴了,我们去地里刨白菜回来涮锅子吃。”
落凤村的冬天不是太冷,所以农家也不像北方赶在雪前抢着收白菜,落凤村的白菜一冬都在地里长着,被薄雪覆盖着,吃多少拔多少。
如果遇到较冷的冬天,农人就会在白菜上面盖一层包谷杆子或者麦草稻草来保暖,让白菜不被霜雪冻伤。
谢桁家种的白菜在河边上,专门留出一亩多地用来种自家吃的蔬菜,白菜萝卜耐寒的小油菜都有。
只是严冬刚过一半,正是寒冷的时候,其它蔬菜都死了,只剩下白菜萝卜还脆生生的硬~挺着,碧绿的耐寒油菜被霜雪冻伤,呈现出微微发黄的颜色。
被霜雪冻过的油菜易熟,口感软烂,还带着一股菜甜味儿,秋逸竹不是很喜欢吃。
他喜欢的是大朵大朵的白菜,叶子鲜嫩有嚼劲,白菜帮子清脆水滑。切菜的时候把叶子和菜帮子分开来切,叶子留着烫锅子,在红辣辣的辣椒油里滚一圈,捞出来蘸上蒜醋酱碟,热热的吃下去满嘴生香,辣的嘴都红了还停不下来,欲罢不能。
菜帮子水多,嫩,用来炒肉美的很,同样放上辣椒蒜苗,加五花肉片下锅爆炒,再滴一滴酱油,下饭的很。
谢桁牵着秋逸竹走在前面,身后跟的是死活要来的安怀瑜和背着背篓的傀儡。
地里落了一层薄雪,把菜叶隐约遮挡起来,碧绿的色泽在纯白的掩盖之下要露不露,颇有几分趣意。
谢桁还未动手,秋逸竹便兴冲冲的拔了两颗白菜,拥有木灵根的他能感觉到白菜里的生命力,生命力越强菜越鲜嫩。
有一种吃法就是把顶好的白菜只用白水烫了撒上盐,或蘸着醋,没有多余的油和调料渲染味道,仅仅白菜特有的清香口感,一涮一烫就是一道美味。
秋逸竹就是好这口的人。
“大哥,这个白菜最好,留着晚上涮了当夜宵吃!”秋逸竹把一个二三斤重的白菜另外留出来交给傀儡。
谢桁正在挖葱和蒜苗,闻言点了点头说:“那我让青山买点杨二家的豆腐去,晚上一道煮了。”
“好嘞!”秋逸竹拿着一颗白菜上下丢着。
身后的安怀瑜纳闷儿的问秋逸竹道:“小竹子,你家明明不穷为什么夜宵吃这么清淡?平时的饭食都很丰盛的。”
秋逸竹和谢桁都喜欢吃,每顿饭变着花样吃。虽然谢家的饭菜比不上皇宫御膳的精致名贵,可也算得上味美鲜香。再加上秋逸竹吃饭自带感染力,让一旁的人不由自主的想多吃,所以在谢家这段时间安怀瑜吃的比以前更多,用谢桁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大号饭桶。
吃惯了美味,如今秋逸竹突然想吃涮白菜,安怀瑜觉得不可思议:“是要涮暖锅子吃吗?有没有牛肉羊肉毛肚丝儿?过几天暖和了挖点头茬竹笋,那个味儿好,脆生生嫩乎乎的,解腻又爽口。”
“想吃暖锅子?涮羊肉?”秋逸竹不怀好意的眯着眼,模样有三分像谢桁。
“嗯,嗯!还要鱼片。”安怀瑜急忙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谢家的菜分外好吃,比皇宫里御用的都好。水也好,甜丝丝的,像山里的甘泉。
“呵~”秋逸竹轻笑:“想的美,晚上吃开水白菜,没油没盐,顶多再烫个豆腐,多了没有。”
“开水白菜?没油没盐?”安怀瑜瞪大眼睛看着秋逸竹,随着他扭头的动作双下巴若隐若现。
谢桁面带笑容听着两个人拌嘴,目光落在活泼张扬的秋逸竹身上。两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又没坏心思,怼起来针锋相对,怼完了又和好如初,很是有趣。
谢桁允许安怀瑜留下的另一个原因是秋逸竹,多一个同龄的玩伴总没有坏处。
“只有白菜和豆腐,你不吃就算了,我和大哥吃。到时候你可别眼馋。”秋逸竹气呼呼道。
安怀瑜也生气,小圆脸鼓的像包子道:“不吃就不吃,几片烂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求我我都不吃。哼!”一个标准的安怀瑜式白眼翻了出来,伴随着秋逸竹的无视结束了两个少年之间的战争。
踩着路上干净的雪,安怀瑜嘀咕道:“白水菜有什么好吃的,连油都没有,肯定不好吃。”他不停的说服自己,可心里又不断想着:万一好吃呢?小竹子和谢大哥都很喜欢,不会难吃到哪儿去吧?小竹子家的水都比别人家的好喝呢!
少年有些犹疑不定,却又拉不下脸面和伙伴和好。
冬日夜长,吃完饭练了一个时辰的体术,又打坐半个时辰,就到了吃夜宵的时候。
院子里凉亭下,炉子里的炭火烧的旺旺的,亭子四周挂着厚帘子,倒也不冷,青山早一步把水烧热了,白菜豆腐也洗好切片整齐的码在托盘里,托盘的另一边放着一碟香醋,一碟盐,一碟切的细细的嫩葱,再无其他。
“小心烫。”谢桁先涮了一片白菜叶子,蘸了醋喂给秋逸竹,等他吃完了才问道:“味道如何?”
秋逸竹边哈气边点头道:“很好,大哥你也吃。”
谢桁笑着答应了声,低头涮着菜叶子慢慢吃了起来。
安怀瑜看不到亭子里的动静,只能凭耳朵听,亭子里秋逸竹不停的说好吃,惹的安怀瑜心里痒痒的。
“天老子的,拼了!”安怀瑜忍不住掀开帘子走进去说道:“我说过,你求我我都不吃,这会儿你又没求我,我吃了不算说话不算数。”
歪理一说,板凳一坐。安怀瑜气定神闲的拿了一副碗筷自己个儿涮起菜来。
白水真的是白水,白菜也只有菜叶子,看起来好不可怜,安怀瑜突然怀疑起来,不知道自己自毁诺言换来的这顿夜宵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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