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农历的腊月初八。在大秦王朝的南方,天气也是非常的湿冷。
一大早曲岩便掀开营帐的门帘,走了出来。这刚一出门临头就是一股冷风吹得曲岩脖子一缩。
“娘的,这儿的冬天咋这冷呢。这冷气直往人骨缝里钻。”好在曲岩出身雍州来自北地这南方的阴寒倒也能扛得住。紧了紧身上的皮甲走到校场从一排刀枪剑戟中抽出一杆军中的制式长枪。长枪长九尺七寸通体由玄重软铁打造,全身黝黑坚韧无比。净重二十余斤,枪头为虎口吞刃的式样霸气威猛。
曲岩立于校场之上,双手抓住枪尾,脚下扎稳步伐就在这瑟瑟冷风中开始了端枪。扎了不知多长时间。曲岩的身体已经有点开始抖了但他依旧再坚持着。汗水从他的额头滚落,再过了一会儿身体的抖动更大了但让人称奇的是他的枪和他的手臂依旧笔直的平行于地面。
“收枪!”一声大喝从他背后响起。曲岩不疑有他收枪置于腰侧左脚前伸虚点地右腿微曲。身体成弓形好似拉满弦的弓而那杆枪就是蓄势待发的箭。
“出!”声未了,“箭”已离弦。长枪划过周围空气发出不断的呜呜声。枪头去势不减直直插进前方的木桩之上,没于其中两寸有余。手一用力木桩便段成两截。
曲岩呼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只见在其后几十步外有一大汉正站在那凝神打量着自己。
“伍长,您怎么来了!”曲岩收枪恭敬颔首道。但那大汉并没有回话仍站在那里打量着自己,皱起的眉头将那道斜贯整个脸庞的刀疤拧到一起如一条长虫盘桓其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怕。“你的枪已经快要达到“枪稳如铸”的境界了吧”。仅仅只是隔远观看就清楚其境界。“是的,在前天练枪的时候摸到了些门槛想着这两天在稳固稳固,最好能一举到达。”听到此处伍长的眉头才舒展开来,冲曲岩点了点头。
伍长并不是普通人,这是曲岩刚来这里便得出的结论。伍长来自哪里,这也是一个谜题。但以曲岩的观察来看,伍长可能是出身于和自己一样的雍州或者是青州,因为那里地处大秦的北方而且那里的人的身材都普遍偏高大,伍长的身材就很高大但他说话的口音却是荆州本地的。他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过但每次都被蒙混过去,但曲岩曾亲眼目睹伍长手刃了一只荒妖,那可是一只堪比通脉境强者的莽虫,这就更加确认了曲岩的猜想。曲岩所在的军营叫荆州夏邑哨所。
大秦尚武但哨所却独立于军事系统外其作用仅仅是维护大秦的“国道”、“河路”治安,和处理应急事件。各州,县,乡都设立了大量哨所但大秦承平日久,国内表面安定繁荣近两百年,因此这哨所兵的战斗力是变得越来越弱慢慢的成为了接纳来自国内各地的罪囚,所以其成分也越来越复杂加之又无战事没法养兵结果就使其越来越堕落最后竟然沦为了吃空饷的所在。御史台的那帮老大人曾多次上书直谏希望能砍掉这个尾大不掉的累赘,但一直无法好好实行。
曲岩怎么想也想不出像伍长这么强的人是怎么沦落到此的。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锣声响起,这是晨间点卯的锣声。虽然哨所兵的战斗力极差但该有的纪律还是有的,更别说大秦尚武这军中的律令就更加严厉。三通锣声响完,一伍之中如若有一人未至那与其同伍者,连坐,罚军棍五十。这五十下若挨实轻则卧床半月,重则则会丢掉性命。
“快,随我去叫那帮杀才起床莫要延误了时辰,连累了你我。”说罢快跑到帐中,曲岩紧随其后。大秦军律规定一伍六人。刨除伍长曲岩还有四人正躺在高脚胡床上呼呼大睡。其睡姿稳若高山,其鼾声如雷。伍长暴喝道:“你们这群懒汉,睡得可真是香甜啊,倘若此时荒妖大军来袭你们全都上天与那周公共叙相识之情吧,起床,快点给我起来。”说罢上前在每人的屁股上都留下了一个脚印。此举惹得其中三人是破口大骂。只听得其中一人骂道:“娘的,是那个狗娘养的不开眼打扰爷爷美梦。”这是睡得迷瞪的晃了晃脑袋待视线清晰后。“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老油子,娘的老子刚刚做梦自己成了一方县令正带着手下作威作福呢你可倒好将我惊起坏了我这一场好梦,不管,你要赔我。不赔我,我就不起。”说罢又躺下耍起了无赖。“你这厮休要耍浑,倘若让爷爷受了牵累挨了军法,嘿嘿,等下爷爷这里可有一百零八种方法来慢慢炮制你。”伍长上前踏住那人的胸腹之间慢慢用力脸上的伤疤一耸一耸的在配合着那副阴笑的表情更添阴森可怖。
“松脚松脚,老子服了,服了,老子这就起来。”那人被踩的面庞泛红隐隐间透着点紫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嚷道。“嗯!”伍长眼睛微微眯起脚下的力道却越来越重。那人的脸色凸的变紫,口鼻间只有出去的气却没有进来的气。“卑职,卑职错了,卑职这就起来,马上起来。”伍长这才放过了他。“都傻楞着干嘛,还不赶快起床披甲执锐。”。现有此人为榜样其余两人莫敢不从,但仍有一人仍旧未动。曲岩看去心想又是这死胖子。那人大名叫杜康,荆州本地人,骨架纤秀却满身肥肉,因不勤于农桑导致自己的田亩歉收这才被丢进此处以服军役来赎罪但此人好似懒筋天成进军营后不仅没有改过反而愈演愈烈,曲岩伍长等人没少因此连坐受罚因此除却伍长外曲岩等人对此人那是心怀怨恨的。这杜康躺在床上好似一大块的肥肉瘫在案板之上,腰上的肥肉就像在他身上套上了箍圈,随着杜康的鼾声一抖一抖的如同波浪一般。曲岩四人围在床边对其又是叫嚷又是拍脸,还有的用出了美食诱惑但依旧不醒。伍长皱了皱眉,上前斥退四人走到跟前,趁着他刚呼出一口气时用手捏鼻堵嘴。曲岩看着杜康的脸渐渐变红变紫好像一颗催熟的苹果一样。
“醒了醒了,伍长饶命伍长饶命,卑职这就起。”
不出所料曲岩这伍又是最后才到但好在是踩着锣声将完时到达,军司马仅仅是皱了皱眉却无可奈何。
正中间用土夯成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影只见此人身量适中但一身肉量却不输杜康披着精良铠甲正是哨兵营的统领大人。此人姓胡名彪原是当地的一名地痞无赖因早年拜得宗派外门因此有些武道根基。后来离开宗派在夏邑县因逞凶斗狠杀了人惹上了官司所以进了哨所,因为有些根底所以慢慢爬到统领位置。胡彪得意洋洋的对底下众人道:“今天就是腊八,过了腊八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各地的巡逻一定要抓紧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年末会有来自盛京的巡检使大人来此地巡查。如果有人在这关键时刻有了问题就是和我胡彪过不去,到那时可不要怪我不念旧情。”说罢再简单的热身了一下,才让众人解散。
曲岩心中腹诽不已这个胡彪竟然为了自己的升迁如此责难众人。再看伍长虽然满脸阴沉但也没有说什么。啃着三块硬馒头就着汤比米多的粥和几根甜菜。这就是曲岩几人的早饭。
“执兵!”曲岩等人手摸皮甲兵器,一道光纹从甲胄兵刃划过。伍长是一柄虎口大刀而曲岩则是那杆大枪,那杜康则负一面鬼面大盾。其余三人则是拿着长剑。
“出发!”伍长说完率众而出,众人紧随其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