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德最近很不爽,费拉迪不在身边给他带来了很大影响,以前他总是习惯于支使费拉迪替他办一些事情,就像他手臂的眼神。并且费拉迪还活着的时候平时经常会陪在哈罗德身边,他会和哈罗德一起狩猎、一起玩女人,还会给他讲述许多大陆上的奇闻异事和作为冒险者时的传奇故事。
事实上哈罗德知道费拉迪算不上是个好人,他私下里做的那些下流和卑鄙的勾当他都清楚一些,哈罗德也时常对费拉迪的暴躁脾气和恶劣性格很反感。可是当费拉迪死了以后的这些天里哈罗德感到一阵空虚和无聊,仿佛做什么事情都索然无味。即便眼前的餐桌上摆放着他最喜欢的狄丽斯的蛋和菲拉普尔的肉排还有葡萄酒,也没能提起多少食欲。
他叉起一块肉排吃了起来又喝了一小口葡萄酒,嘴里传来熟悉的口感和味道,但他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
“特里夫先生,把西斯给我叫来。”哈罗德用餐巾擦了擦嘴,既然如此不吃也罢,他示意管家招来自己的私人护卫打算问一问调查进度。
没过多久,西斯就赶到了。这是一个目光锐利,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他留着板寸头,相貌平平无奇,下巴上还蓄着稀疏杂乱的胡渣,身材也很普通,看起来像一个随处可见的农民。不过哈罗德丝毫不敢轻视他,西斯有着和他外貌完全不相称的强大实力,哈罗德亲眼见过他仅凭一己之力就歼灭了几十个强盗。费拉迪曾经和西斯进行过数次武艺比试,而前者一次都没有赢过。
哈罗德不太喜欢西斯,因为刻板而无趣,还总是喜欢进行说教。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深受父亲信赖的治安队长的话,早就将他赶出去了。
“追查杀害费拉迪凶手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让治安队四处查访有着黑色头发的男人了,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魔法师工会我也去过,根据他们的说法当时斗争的场地上有施放过四级法术的痕迹,这意味着杀害费拉迪的人至少是一个高级魔法师。”西斯答道。
“高级魔法师!这种人的数量应该很少吧,再结合凶手有着黑色头发这么明显的特征,找到他不是应该很容易吗?”
得知凶手是一个高级魔法师后哈罗德十分惊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能达到这种高度的魔法师非常稀少,而他们的实力都非常强大。城主的府邸中就有一位高级魔法师,他既是城主大人的得力助手,也是教授哈罗德魔法的老师。
西斯摇了摇头:“高级魔法师确实数量稀少,在沙林普厄城进行注册的高级魔法师也不超过一百人,再加上更加稀少的黑色头发则更加有辨识度,可在魔法师工会里没有人对黑头发高级魔法师有印象。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不是本地注册的魔法师,二是他根本就没有在魔法师工会进行注册,也就是俗称的野法师。”
哈罗德脸色有些不悦:“我记得我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全城发布通缉公告,既然目前缺少线索那么为什么还没有发布通缉公告?”
“哈罗德少爷,您应该知道,发布通缉公告需要得到城主大人的许可才行,我们是不能够擅自发布通缉公告的。”
“难道父亲不同意?”
西斯面露难色,斟酌了片刻后答道:“城主大人他不但没有同意发布通缉公告的请求,并且还让我转告您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其实我们后来又发现了数个目击者,根据他们的说法费拉迪和那个神秘魔法师战斗之前在贫民窟中虐待了一对姐妹,而那个神秘魔法师是为了拯救那对姐妹而出手的。根据王国和本地的法律,这种情况下魔法师将费拉迪杀死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
这话让哈罗德很是气愤:“哼,仅凭几个贱民的说法怎么就能肯定费拉迪不是被魔法师恶意杀害呢?而且凶手可是高级魔法师,那么他大可以利用魔法手段迫使那些贱民做出不利于费拉迪的证言。无论如何也要将凶手找到,然后再通过法庭的审判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罪过。”
西斯这时也来了脾气:“哈罗德少爷,恕我直言,费拉迪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他经常仗着您的威名作恶,勒索、敲诈、强奸、凶杀,什么坏事都干劲了,治安队的兄弟们都敢怒不敢言。您知道他死了以后市民们是什么反应吗?他们都高兴得手舞足蹈,酒馆里都在赞扬除掉费拉迪的人,他们称其为英雄,甚至还有不少人专门举办宴会来纪念这一刻。这样的人死了根本不值得同情,我丝毫不怀疑那几个目击者的证言,相信城主大人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没有同意发布通缉公告的。”
哈罗德怒极反笑:“放肆,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我告诉你那些贱民都是愚昧的,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一点点引导就可以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个该死的魔法师肯定是利用了贱民们的愚昧传播谣言!那些贱民愚蠢,你也和他们一样愚蠢吗!仅凭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就轻易相信?行了,你下去吧,父亲那里我会亲自去和他谈。”
“我不同意您的说法,市民们绝对不愚昧,事实上他的心里都明亮的很,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们在清楚不过了。我希望您能想明白这点,毕竟您是城主大人的唯一继承者。告辞!”
这就是哈罗德讨厌西斯的地方,费拉迪是什么德行他当然知道,不可否认西斯所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哈罗德生气不是因为他指责费拉迪,而是因为他的态度和立场。
「仗着我的威名作恶?治安队的人都敢怒不敢言?这简直摆明了是表面上骂费拉迪,实际上是在骂我!父亲怎么会把这样的人招募为护卫!」
这番对话令哈罗德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他当即决定去找父亲谈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