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历36年,六月,启王卒,太康王即位,始为太康元年。
九州历36年,七月,太康王第一次朝会,便是即位大典,那场灾难性的突袭,使得王宫大部分殿宇遭到破坏,象征王权的神授殿更是在神剑的力量下化为齑粉,即位大典也只得远在一处尚可的偏殿中举行,与王朝的前两次王的即位大典比起来却嫌寒酸不少!
“众卿行礼”启王身边的老遒人,如今自然接任太康王的遒人,见身着华服的太康坐定后,沉声喊到!
“拜见大王”殿中群臣双手作揖,对太康王鞠躬行礼道!
大殿中,高坐的太康望着殿下少的可怜的群臣,内心是说不出是伤感还是喜悦,太康知道自己在启王眼中是最无用的一个,所以对王位基本没抱过希望,久而久之越发觉得做个清闲王子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如今诸多因缘之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只得继续走下去!朝中诸臣被自己的五弟杀了个干净,自己只得找了些平时根本入不了朝堂的小官小吏们或者平时不受老王待见闲置在家的老臣来冲冲门面,这不启王时被罢了相位的陶不言也被再度请出山担任相国一职。毕竟王朝的政务还得正常运转下去。这些被馅饼砸中的臣子们,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所以说有时候鸡犬升天未必需要依靠旁人得道,鸡犬自有鸡犬的运气。不过新任的啬夫大人魏连瑾却实打实的依靠着太康的的道而升上了天,凭着打小是太康玩伴的身份,如今成为了王朝手握财政大权的人,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先王刚逝,安邑城中也百废待兴,急需新王即位来稳定民心,九州各牧守、诸侯也都在忙着清除冥军残余,自然也无暇表贺,时间上也是来不及,使得冲忙准备的本就极为寒酸的即位大典少了各州朝贺群臣叩拜等环节变得更加寒酸起来。大典上抛去那些对先王的赞颂与追悼后,真正落实下来的也就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九州百姓免税三年,朝廷的税免了,想必各州牧守也会免去三年的税务。毕竟九州逢此大难,最遭殃的还是百姓,压的太紧,最后动摇的还是这些贵族的统治,不论出发点如何,至少对百姓们是好的,算是给本就千疮百孔的百姓们贴了一剂膏药!
第二件事就是迁都。一些老臣们早已习惯,禹王在时就迁过都,启王即位时迁都,太康王即位亦亦要迁都,仿佛即位迁都已经成了他们夏后氏的传统,自然不会去出言反对,更何况整个安邑城被毁成这样,也着实不再具备王都的威仪。但扔有些故土难离思想坚守的臣子们表示反对,但在太康王的一再坚持下也只得偃旗息鼓。迁都一事就这么落实下来。说起太康迁都的原因,想必群臣想破脑袋也是找不到其中真正缘由,只因啬夫魏连瑾的一句话:“大王,安邑城毁成这样,以后还怎的消遣?不若迁都阳城?臣可是听说阳城可是个好去处,好玩之处更甚安邑!”,只因此一句话,太康便兴了迁都的念头并无比坚定,当然一群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考虑则着实耗了太康的不少脑筋。
九州历三十六年,七月。兖州,兖州主城即墨城城东外三十里处,是天下学子心心向往视为圣地的翰墨轩所在地。翰墨轩,作为八大派之一,修为与实力自然处于巅峰层次,但最为人称道的还是学问的研究,诗词歌赋,治国方略,符道天文,整个九州没有哪个门派及的上翰墨轩。九州王朝的历任相国,乃至一部分官员都曾是翰墨轩的弟子!自从发明文字的仓颉祖师爷创立翰墨轩伊始,翰墨轩便一直执文坛牛耳,这也造就了翰墨轩在天下士子中的无上地位,甚至些狂热的比之王朝看得还是要重,自然引起九州王朝的王们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一个月前的翰墨轩,书声琅琅。远在三十里外的即墨城的百姓已经把翰墨轩弟子们早课传来的读书声当成起床的号角,把书生们晚课渐渐消逝的读书声当做结束一天劳作的信号。暮鼓晨钟,用于发布开关城门信号的钟鼓在高高的鼓楼与钟楼上已积满了灰尘,守城官们一直遵循着读书声的起落而开关着城门。
一个月前的翰墨轩,墨香浓浓。不像西梁剑阁一样在主广场矗立着一柄通天巨剑石刻,翰墨轩笔、墨、书、砚四轩的最中间的主广场上却修建了一方巨大的水池,水池中的水并非清澈见底,反而漆黑如墨。正是翰墨轩的弟子们结束一天得学问之后清洗毛笔与砚台的洗砚池。如此巨大的水池只是一天的光景便漆黑如此,足以见得翰墨轩每天用墨之多。也难怪翰墨轩点苍墨轩主时常望着轩后的墨山发愁:当年仓颉祖师就就因这片墨山,方才在此开宗立派,如今墨山消耗殆尽,得加快人工墨的研究了。如此大的洗砚池散发的墨香充斥着整个翰墨轩,便是午膳时膳房传出的饭香也难以抵挡。
巨大的洗砚池中央矗立着一颗丈粗的老槐树,老槐树中有着仓颉祖师铭刻的阵法,每晚只要轩中高手催动阵法,漆黑如墨的池水便会逐渐渗入地中,然后地泉涌出,待得天明,洗砚池中又形成一汪清澈的池水。说起这颗老槐树,据说是仓颉祖师在东海瀛洲向东海曜帝帝俊求得的扶桑神树的四神枝之一所化,仓颉祖师说过,石墨至阴,倘若无至阳之物所刻,势必怪相乱出,所以用至阳的扶桑神树枝来克制这洗砚池,给这颗老槐树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翰墨轩的弟子们也都时常把这颗老槐树拜上一拜。
而如今的翰墨轩,再也听不到琅琅的读书声,有的只是成群的乌鸦凄惨的叫声。再也闻不到那浓浓得墨香,尸体腐烂发臭的气味,浓浓的血腥气味交织在一起直冲别人的鼻孔而去。到处是残垣断壁,被烧黑的建筑还冒着点点的火星。无论是主道或是小径都布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身着书生服的翰墨轩弟子与名气缭绕的冥族部众的尸体相互缠绕在一起。成群的乌鸦在这些尸体上啄食着,时而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高亢的嘶鸣,仿佛在感谢上天赐予的美食。
上官天等国师府强者行走在诸多尸体间,心情变得越发沉重!尽管不计代价的全力赶路,补充元气的丹药不知耗费多少,飞行法宝也不知报废多少,但最终还是迟了一步。带着沉重的心情穿过墨轩,来到四轩的中央,望着老槐树上挂着的那具尸体,上官天的脚步再也挪不开去。只见洗砚池中矗立的那颗老槐树的一具枝干被销尖了末梢,一个白发老人被透着心脏穿在这具枝干上,即使如此凄惨的死状,仍让人感受到一股正气。只是透过那双混浊而不失清澈的双眼,不难发现清晰的透露出不甘、透漏出不解,透露出不舍,进而融合在一起产生一种怨恨的情绪。
“你的不甘,想必是尚未灭冥便如此憋屈的死于冥族之手吧?”
“你的不解,想必是明明就驻扎在兖州边境的王朝军队却为何不施予援手?”
“你的不舍,想必是不舍得那些年轻的翰墨轩弟子死在了这场本不该输的战斗当中吧”
“点苍老哥,我懂你啊!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上官天心中如是想到,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浊泪顺着布满皱纹的眼角落下。谁说英雄有泪不轻弹,只是情未到深处罢了!
看到翰墨轩如此凄惨模样,上官天连同国师府的众多强者心底都开始埋怨起王朝的那位启王,倘若用传令阵让驻扎在兖州的王朝军支援,翰墨轩便不会落得被灭门的下场,然而他们却不知,再他们出发的第二天,那位启王便也在怨恨中不甘、不舍的死去。
“你们四下搜寻下还有没有人幸存,我在这送点苍老哥最后一层!”上官天将禹皇剑放在身旁,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两坛酒坐在了池边,一掌拍掉封盖,浓烈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点苍老哥,你可还记得当年你那耿直的脾气,真的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啊!”上官天喝了一口烈酒,回忆的道。
“当年你家小子和辰宣那小子一起喜欢上了影丫头,为此还大打出手,争斗起来!”
“你还真是护犊的主啊,你儿子吃亏了,倒是找我来过招理论,在小的手里吃了亏,从老的手里拿回来,恐怕也只有你做的出来吧!哈哈。。咳咳。。。”上官天大笑着不小心酒呛了喉咙,开始猛烈的咳嗽起来。
“后来发现是你家小子先惹的事端,又把自己儿子给打的下不了床?你说你平时不都是以德服人,以学问去教育人的么,咋对自己的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呢!”
“我知道,武观那小子叛乱,你翰墨轩定是没有参与的,哪怕他是你外孙,你把九派之约看得比外孙更重要。谁不知道你这顽固不化的老学究把祖宗的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
“点苍老哥,你说过,你死后不想魂归轮回海,想融入到这洗砚池中,永远守护着翰墨轩,这点兄弟我做不到,暂且就以这洗砚池为墓,让你安息吧!”上官天望着干涸的洗砚池悲怆的说道。想必翰墨轩的强者还未让阵法启动,地泉尚未上涌,这冥军便就杀到了吧。
上官天缓缓疼空,将点苍墨的尸体取下,轻轻的落到池中,将点苍墨平放在老槐树的下面,然后飞出池外,运用莫大法力移来土石将诺大的洗砚池填平。
“点苍老哥,一路好走,王朝对不起你啊!”上天官天将酒坛中的酒洒在地上,猛然摔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翰墨轩外,国师府众人集结完毕,搜寻了整个翰墨轩,也没有一个幸存的,纵使幸存,也因该逃离了此地。上官天望着如此破败的翰墨轩,双眼再次留下了混浊的老泪,随即运用法力,只见一方巨大石碑从地下缓缓升起,矗立在翰墨轩正门前的广场上,
“墨痕不散书气长存”
上官天用禹皇剑在石碑上刻下八个字后,一行人便消失在暮色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