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公主寿诞京城荣
长公主要过整寿了。
作为上一代惟一一个还在世的公主，成明皇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幅善待皇姐的模样，把寿宴办得漂漂亮亮，方才能显示出自己的仁孝。
毕竟已经没有太后可以孝顺了。
哪怕年岁已高的他变得越来越多疑，他宠长公主一家也是宠的毫无压力。谁让偌大的长公主府如今人丁凋零，只剩下一个女主人和可怜的小孙子。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适合宠爱。
江素素在御书房伴驾研磨，看着成明皇一条一条的审核长公主寿诞的一应规格，时不时挑些小毛病。
别问她一个侍卫为何干起了太监宫女后妃的活，她也不知道为何成明皇放着那些恨不得扑上来的娇滴滴的妃子不用，偏偏非要她一个侍卫抛弃本职工作来这里伺候笔墨。
以成明皇的年龄，他若是想再多活几年，是不太好再被娇滴滴的妃子勾引心绪的。这些年他也是这样做的，后宫说得上话的都是些老人。
小妃子心思总是不纯，太监宫女又太过无趣，他尝试过让皇子伴驾，却发现徒增各种误会，最后就变成了让江素素伴驾研磨。
不得不说，这长得俊俏的晚辈看着就是顺眼。江素素凭借自己的颜值，成功的在御前侍卫中脱颖而出。
“听说你和长公主之孙关系不错？”成明皇总看到两个人走在一起。都是喜爱的晚辈，并且毫无结党嫌疑的晚辈，既让人放心又让人欢喜。
“回皇上，钱世子性情温驯，长公主慈爱有加，每次去长公主府都让人欢喜。”长公主看着就像那弥勒佛，总是笑意温柔的给他们张罗酒饭小吃，孤家寡人的江素素没事就爱往长公主府跑。
还能躲开成安和太子，一举多得。
成明皇觉得江素素越看越顺眼了。他喜爱长公主一家，江素素就和其交好；他觉得三皇子心思过深，就看见江素素总绕着三皇子走。
这种奇妙的认同感，让他总是忍不住跟江素素多说两句。
“长公主幼时过得辛苦，父皇不喜母妃不爱，唯有朕和其亲近。朕也唯有在她的身边才能感受到皇宫中难得的亲情在。”
这皇宫中，一贯是父不父子不子，最少的就是亲情。此时江素素莫名想起了八皇子的身影，想起了八皇子那充满仰慕的眼神。
“诸位皇子对皇上也是孝顺。”
“哦？爱卿觉得哪位皇子是真心？”成明皇头都没抬，突然问出一句听着就不太好回答的话。
江素素立马跪在了一旁：“属下不敢妄议，只是看那八皇子忠诚顺从，九皇子恭敬谦和，想来诸位皇子都是真心实意孝顺皇上。”
伴驾多了，她也慢慢摸清了皇帝的脾气。
不得不说她占了个大便宜，皇帝喜欢的是她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是个好词，若是这个人你喜欢那就是诚恳信任，说得稍微不敬也是亲近表现；若是这个人你不喜欢那就是不会说话，无论说什么都惹人厌恶。
比如此时，若是换一个人来说，皇帝说不定就认为那人是前太子余孽，而江素素来说，那就是这个人真是诚恳，谁都不敢夸的人她也能说实话。
在绝大多数时候，成明皇都觉得八皇子对他是真心实意的孝顺。明明是他赐死了八皇子的长兄和母后，可这么久过去了，八皇子至今依然对他敬爱有加，那目光不似作假，作假的人很难装这么久。
何况从小八皇子久很黏他，前太子被赐死也是因为自己心太大，想来八皇子能懂的，不是他的错，是前太子的错。
可每次一看到八皇子，他就忍不住想到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太子，和相伴多年的发妻，这让他很难用平常的心态再来好好对待这个儿子。
“起来吧，朕也没怪你，不用动不动就跪。”
“谢皇上。”江素素偷偷的看着皇帝的神色，也不知自己的话有没有作用。对于八皇子，她是有些同情的。每一次遇见，她都能感受到八皇子那种不被爱的小可怜气息。
那委屈的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我都做得这么好了，为何父皇就是不肯多看我一眼？
偶尔，她就很想为八皇子争取一点父爱。
至于太子，呵，反正太子说过不必她在皇上面前多嘴，她才不想提。
可她急训出来的观察能力，实在不足以支撑她看懂一代帝王的微表情。
皇帝直接掠过此事不提，转说道：“这次长公主寿辰，你就陪着太子去宣旨吧。”
“属下领旨。”
皇帝身份敏感，不好亲自出宫，这种事自然就落在了太子头上才最能显出尊敬。
第一人无可选择，这第二人由谁去自然就是帝王恩宠。
江素素也是有任务在身的，比如替皇帝观察一下长公主的状态，宾客的态度等等。本来这种事由太子干就足够，怎奈这一届太子和这一届皇帝，看上去就已经不和睦。
赵统领站在门外，感觉今日的刀格外沉，沉到快要握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