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得门前,两只硕大的青铜彩凤分立两侧,气势倨傲,华贵异彩。
阳光明媚,凤仪宫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环顾着四周。
高大的宫殿让我站在下面,感觉自己得一丝渺小,时节已入秋,凤仪宫两侧得花木打扫得井井有条,郁郁葱葱。
这样华美得宫殿,似乎连花朵都会格外得眷恋。
我站在那,打量着这座宫殿,这里,就是大云王朝最尊贵女人得住所吗?住在这里面得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她快乐吗?
凤仪宫门口一位五十多岁得嬷嬷迎了上来,她得脸上一脸探究:“小主,您是?”
念慈上前:“如意殿元小仪前来拜见皇后娘娘!”
那嬷嬷面无表情得打量了我两眼,勉强扯了一抹笑:“小主稍等,奴婢前去回话。”
只片刻得功夫,一位身着大宫女服饰的宫女走了出来,她二十几岁的年纪,容长脸,长相清丽,她规规矩矩做了个万福:“素兰给元小仪请安,皇后娘娘请您进殿。”
我客气的点头,脸上的笑容和煦:“劳烦姑姑了。”
素兰也不客气,只是规矩的领着进了凤仪宫正殿蓬芜殿,步伐匆匆。
皇后一身华服端坐在金漆描凤宝座上,一脸和善,她十分的客气,见我行了礼,和颜悦色道:“皇上命晋喜过来回禀了,本宫还以为你今日不会过来了!”
我一脸恭敬:“皇上仁厚,只是,婢妾身为后宫嫔妃,向皇后娘娘请安是婢妾的本分。”
皇后面带微笑,点了点头。
一边的宫女在地上铺上了绣花的垫子,笑道:“小主,可以开始了。”
我点头道谢,依着规矩跪在垫子上,向皇后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以示尊卑。
待大礼行完,一旁的宫女紧忙将我搀扶起来,皇后笑道:“真是难为你了,只是这祖宗的规矩摆在这。”
我依依俯身:“娘娘客气了。”
皇后含蓄笑着,扬扬脸道:“宫中姐妹多,你初来乍到的,素竹,给元小仪引荐一下。”
素竹柔柔应了一声,上前两步,盈盈一拜,向我说道:“这位是贵妃娘娘,大皇子的生母。”
李贵妃,我是见过的,进宫之后为着避嫌,也一直没有再次拜见,她坐在那,眼角眉梢的藏着几分傲气,微抿的红唇溢出几丝妩媚,她本就生的漂亮,一身广袖上衣绣五翟凌云纹纱衣将她沉得肌肤胜雪,乌黑的长发梳成华丽的朝云近香髻,珠光宝气,额间垂了一颗拇指肚大小的红宝,熠熠生辉。
她面色如常,打量了我两眼,见我恭敬的行完礼,方才淡淡的道:“起来吧!”
我又谢过,身后便有一女子娇俏的说了声:“臣妾怎么听说贵妃娘娘和这元小仪还是亲戚呢!怎么进宫这些时日,也不见元小仪去关雎宫走走。”
我闻言回身,那女子相貌仅在中上,体态丰腴,梳着一个元宝髻,头上珠翠环绕,衣着也甚是华贵,她的声音却是十分的悦耳。
李贵妃的眼角一丝的不屑:“吕妹妹有时间盯着关雎宫的门户,还不如赶紧练练你的小曲,皇上有日子没进瑶华宫的大门了吧!”
那女子也不恼,笑吟吟道:“皇上近日是没来瑶华宫,想来是国事太忙。我可不敢学那狐媚惑主的本事,贵妃说是不是啊!”
李贵妃“扑哧”一笑,拿着丝绢掩着嘴笑道:“吕妹妹这话说的有意思,你即便是想学这狐媚惑主的本事,也得有那个本钱,姐妹们,本宫说的是不是啊!”
李贵妃这话有些刻薄,那女子粉面生生气的发白,殿中众人已经有不少吃吃地笑出声,她更是羞恼,刚要反唇相讥,皇后一声轻咳,已经开了口:“素竹,别耽搁着了。”
皇后这样一说,吕昭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愤愤地坐在椅子上,使劲绞着手中地绢子。
素竹上前施礼:“这位是吕昭仪,二公主的生母。”
我上前见礼:“昭仪娘娘万安。”
吕昭仪一双眼睛上下滴溜地打量了我两眼,轻轻一哼,口气仍旧有些薄怒:“起来吧!”
我浅笑谢过,随着素竹向下。
素竹浅笑:“赵婕妤身子不适,今日未来,不过奴婢听说小主与婕妤交好,想是不用奴婢介绍了。”
说罢,素竹又道:“这位是珍荣华。”
珍荣华?前几日才听念慈说珍荣华还被太后禁足,今日,到坐在这里。
她看着我,我只是匆匆一眼,便行了礼。
珍荣华长的很漂亮,但是眉宇间带着些许的倦态,容颜的憔悴,让她原本漂亮的姿容黯然失色。
她的声音极淡:“起来吧!妹妹客气了!”
素竹继续道:“这位,是艾小媛。”
艾小媛长的清秀,透着一股子活泼、水灵。年龄与我相差无几,她见我,紧忙起身,与我见了平礼之后,才笑道:“姐姐生的真是漂亮,怪不得皇上喜欢。”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莺啼,透着一股子得清透灵动,常人有所不及。
我浅笑着道:“妹妹过奖了。”
她笑着坐下,我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这个艾小媛似曾相识,她的容貌,似是与谁有些想象,念头一闪而过,我心中自嘲,这世间,唯一可分辨的就是这副容颜,而容颜中,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会有许多处的相似……
素竹又一一为我介绍了一应的常在、答应,我含笑点头,李灵儿神色不喜不悲,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孟以琳倒是有些心虚的看着我,一脸讨好的笑。
还有几位我不相识的答应,她们也都热情的与我见礼,我都有些眼花,分不太清楚谁是谁。总之,就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绿肥红瘦。
皇后见素竹已经为我引荐完了,笑语道:“即成了皇上的嫔妃,你们与本宫便都是姐妹,平日里多走动些,自然就熟悉了,赵婕妤有了身孕,无论是皇子或是公主,一朝生产,晋位是肯定的了,皇上膝下子嗣不多,高位的嫔妃也不多,因着祖宗规矩,无嗣不得晋封三品以上的位份嗯,所以啊!你们这些年轻貌美的需抓紧点了,哪日,生下一子半女的,成了一宫主位,也算是有了倚仗。”
众人纷纷起身,齐声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行礼时,我眼睛向前一扫,李贵妃一脸坦然的坐在位子上,不曾起身。
我随着众人,刚刚坐下,李贵妃有些懒散的说:“既然无事,臣妾便先退下了。”
皇后依旧一脸笑意:“大皇子这几日咳嗽好些了吗?”
李贵妃道:“晨起还是有些。”
皇后和颜悦色道:“那妹妹回宫瞧着些吧!大皇子身子弱,吩咐宫人都仔细着些。”
李贵妃有些不耐,匆匆一个不甚规矩的万福,说也不说一声,扶着宫女的手便退了下去。
李贵妃如此倨傲,皇后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犹自挂着最最得体的笑:“本宫今日也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我随着众人又起身,重又行礼,方才依次出了蓬芜殿。
艾小媛对我一笑,先我一步出了凤仪宫,我不语,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身后,孟以琳一声:“元小仪。”
我听出了她的声音,脚下慢了两步,她一脸谄媚的追了上来,我一个侧目,打量着她的衣饰,只是及普通的绸缎,首饰也是普通至极,可见,她并不十分的得宠。
她的声音有些造作:“姐姐,这是准备去哪啊!”
我勉强扯了一抹笑:“回如意殿呗!妹妹这是去哪?”
孟以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妹妹竟浑忘了,姐姐昨日才侍寝,今日应当好好休息一下呢。呵呵。”
说罢,干笑两声,又道:“本想着叫姐姐一同去探望一下赵婕妤,看来姐姐是去不了了。”
我点头:“还真是不巧,改日再和妹妹一起吧!你我一同长大,自幼相识,如今进了宫,更得互相扶持了。”
她脸上笑容更胜:“是,姐姐这话说的对极了,咱们地情分,与他人自是不同的。”
我笑:“以后无事,妹妹时常去如意殿坐坐,今日,姐姐这不争气地身子,也实在无法了。”
她的眼中,一抹分明地嫉妒,随即,又消失不见了。
万林苑中的花只有零星的开着,叶子大多数的开始发黄了,我缓步走在六棱石子的路上,红英在身侧,好奇的问:“小姐,您不是不喜欢孟以琳吗?”
我轻笑:“确实,只是看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心里觉得好笑罢了。”
坠儿轻哼:“小姐,您若是真与她交好,那哪天您失了宠,第一个与您反目的就是她,您忘了吗?若不是她……”
我不屑,淡淡道:“我当然没忘,只是,孟以琳以后或许有大用处,现在与她交好,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红英呐呐:“权宜之计?”
我点头:“侍宠生娇的本钱现在我还没有,所以,结交后宫,和睦相处才是我现在要做的。”
念慈在一旁笑道:“小主明智。嚣张跋扈不是明智的做法,韬光养晦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