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三兄弟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教室,坐在第一排。林孝瑜、卢沁芳、白敏珠走进教室,林孝瑜调皮的对肖季清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竟然会坐第一排!”肖季清苦笑两声,无话。
一位中年教授走进教室,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园,耳门宽大,一字眉、眼眸黑白分明,穿着栗色衬衫、灰黑相间的外套。当他写下自己的名字:肖秉福,再根据肖季清看他的眼神,林孝瑜猜到了,他是肖季清的父亲。
肖秉福说“今天我们来讲女权保护体系!当初,叶湘玉在董事局提出构建女权保护体系的方案,遭到其他董事的一致反对,当时就吵了起来。叶湘玉的8位助理,当时号称‘八大教授’,有7人反对,只有李誉齐表示沉默。连续争吵好多天之后,叶湘玉下令,那7个反对女权保护体系的教授提升为董事局高级顾问。叶湘玉私人助理可以参与最高决策,而高级顾问只有建议权,所以这7个人实际上明升暗降。改革派要推动改革,必须和叶湘玉妥协,叶湘玉答应继续推动改革,改革派答应支持女权保护体系。”
有学生提出疑问“教授,那这个女权保护体系一定是正确的吗?”肖秉福摇头,说“这么多人反对,你觉得呐?”“那就是错误的了?”
肖秉福说“未必!你们在杭州校区有一段时间了,你们应该也学会一点儿用辩证思维来思考问题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虽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一些学生生气,但我不得不说。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思想是有充足的经济基础、文化渊源和制度原因的,如果经济基础、文化渊源和制度体系不能深刻改变,仅仅对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细枝末节进行调整,必定会引起不适。叶湘玉强行利用手中权力,实行女权保护体系,在益灵财团现有的条件下,必定会引起不适。可是,女权保护本身就是益灵大学核心文化的必然诉求,也就是说,关于保护女性,益灵财团是认可的,只是有些人认为,我们应该一步一步来,实行渐进式改革。之前,益灵财团已经采取很多保护女性权益的措施了,但也许叶湘玉认为这些措施还不够,而自己又将逐步丧失权力——因为改革的方向是民主和科学管理,一旦改革达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涉及董事局领导权的问题。那时,叶湘玉只能剩下崇高的地位,而没有董事局其他成员的支持,而她也不能随意撤换企业高管的情况下,她将失去对高管集团的控制权。所以,叶湘玉想在自己丧失领导权力之前,推动最完善的女权保护体系改革。”
在学校眼里,这些人不仅仅是学生,他们还是将来的职业经理人,有些事情,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肖秉福叹息一声,他很无奈,和很多教授一样,他不喜欢女权保护体系,但又无可奈何。反对女权保护体系极易被人误解为“大男子主义”和“性别歧视”,这是与社会主流意识背道而驰的观点。
肖秉福说“其实在我看来,益灵财团的女权保护体系对女生的保护矫枉过正。比如:董事局规定,益灵财团旗下教育机构的学生,和旗下在校女学生发生性行为,一般以渣男论处,开除学籍。这样做,保护了女生不受少数渣男的骚扰,但也使许多两情相悦的人不敢在一起,甚至连牵个小手也会被人举报。一边是锦绣前程,金钱和社会地位,一边是爱情,你说男生们,尤其是那些优秀的男生会怎么选择?也许这就是抉择,这就是现实!不过,益灵大学和浙九校,选择了顺应规则,他们承认这个社会的残酷!”
以肖季清的聪明才智,不会听不出里面的劝告意味,他心想“老子的大学恋爱史还没开始,就这么结束了?”
其实紧张的不仅仅是肖季清,刚下课,肖季清的同学梁义洲就拉住他的手,说“班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肖季清笑了,说“你说是就是吧。”梁义洲说“朋友有难,你帮不帮?”肖季清坚决地说“不帮!”梁义洲说“我说的是真的。”肖季清说“怎么了?”
梁义洲说“几天前我和江连翘……,可是今天我听肖教授的意思,我可能会很麻烦,这是真的吗?”梁义洲一边说一边比划,肖季清明白他的意思。
梁义洲成绩优秀、仪表堂堂,有女朋友,肖季清一点儿也不奇怪,可是才大一就敢开房,这胆子、这开放程度,肖季清佩服!听完梁义洲的话,肖季清潜意识里认定梁义洲要出事儿,而自己最好置身事外,但想到和卢沁芳渐渐升温的感情,肖季清决定借梁义洲试水。
肖季清点头,说“校规第186条,本校学生之间因性行为影响学习的,可开除学籍。”
梁义洲略带兴奋,以侥幸的口吻说“我没有影响学习啊!”肖季清摇头,说“我爸跟我说,其实这只是一个借口,根本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今天课上讲的女权保护体系。教授如果认定你违反女权保护体系,你就是成绩再好也没用,因为成绩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你没法反驳。”
对梁义洲来说,一个农村孩子,家境贫寒,考入杭州校区,将来能够在益灵财团找一份体面的工作,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要求,可如今恐怕做不到了。他呆若木鸡,之前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否则他决不会这样做,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须臾,他说“那怎么办?”
肖季清说“不如,你去问一下李教授,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梁义洲以畏惧的神情说“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害怕!”肖季清点头。
两人来到李迅乐办公室,李迅乐客气的说“三清啊,正好我有事要找你呐!”肖季清说“李教授,我们也有事要找你。”李迅乐说“什么事?”
梁义洲腼腆地说“教授,我和江连翘开房了。”李迅乐眉头一皱,梁义洲说“教授,我错了,求求你不要让我走。”李迅乐说“还有谁知道?”梁义洲说“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李迅乐轻轻抚摸梁义洲的肩膀,说“记住,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你记住,你想做益灵财团的职业经理人,就必须付出代价,严格约束自己!”
梁义洲小心翼翼地问“教授,这件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李迅乐点头,梁义洲无奈而又生气地说“为什么?我又没犯法,凭什么?”
李迅乐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凭这里是益灵财团的地盘,你得听益灵财团的,你才有饭吃,否则你只能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