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牙,把他滑落的手臂重新提起,跌跌撞撞地跑进厕所。少年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我单薄的背上。
好、沉。。。。。。
我小心地把他放在墙角,喘了会儿气。
他的汗水几乎浸透我的衣背,散着微微的寒意。全身颤抖着,原本通红的脸颊变得煞白,急促地喘息着。
“不。。。。。。我要。。。。。。回去。。。。。。”新一低声说着什么,猛地抬起头,嘴唇被咬破,原本澄澈的眼暗淡无神,透着深深的绝望。
转眼,他重重地倒了下去。
“这次不会像上次那么好运了。怕是要变回去了。”我拍拍他滚烫的脸,叹了口气,微微斜眼,勾起一抹笑,“对吧,灰原小姐。”
站在门口的灰原放下手中的表,慢慢走了进来。她仍旧穿着柯南的衣服,镜片下冰蓝色的眸子泛着淡淡的寒光,嘴角浮着浅浅的笑。
“超过24小时。这是解药的最大极限。”灰原放下背上的包,打开,拿下眼镜,笑着说,“眼镜要还给他了。等他醒来时让他换上衣服。防止尴尬。”
“真是用心啊。”我眯着眼,看着她拿着包里的衣服走进厕所门,轻声说道。
灰原歪着脑袋,笑意渐浓:“你也是。”
五分钟后。柯南重新穿上小西装,戴上眼镜,慢慢从厕所门走出来。还是那个一脸稚嫩,身材矮小的江户川柯南。
我微微眯着眼,眸子清亮透彻,有着几分深邃淡然。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之前要跟她表白?”
他身子一震,沉默不语,没有看我。
“这不在我们的计划范围内。”镜中映出女孩清冷的侧脸,“你现在也没有机会。”
厕所里的这方空间,静默无声,两个人静静地立着。
我淡淡地开口:“给我个答案。你真的喜欢小兰?”
柯南眼中流露出困惑的神色,刚刚开口。
“是的,当你对她甜蜜的表白,恢复了儿童身躯,她却又重新燃起希望,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你归来。你想过没有?要是。。。。。。”
我犹豫了一会儿,眼神暗了暗:“我们变不回来怎么办?”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说这种话好像很悲观。但这是现实。在我们不懈地与黑暗组织抗争找到解药的同时,她会一直默默地等待,没有怨言,不会回头。如果没有解药,我们就会保持现在这番模样,长大成人。而她,仍在等着那个给她许下诺言的,却永远无法归来的人。”
“你不觉得,这样太残酷了吗?”我静静地看着他。
“就算是,为了她。”
他脸边渗出细密的汗珠,眉宇间满是复杂的神色。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表白?”
“喂。”柯南抬起头,深蓝色的眸子沉静平和,透着些许的迷茫和无奈,苦笑着说,“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
我一愣,转眼又是笑意盈盈。
“你猜?”我轻快地回答。
“呃?”
“万一你告诉小兰真相,你被黑衣组织杀死,我也会被抓回去。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一次,你想好,就去做。我也不会拦着你。”我慢慢走向门口,转过头。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轻笑着,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柯南愣愣地看着我远去的背影。
站在大楼的门口。望着门外迷茫的夜色,我竟有片刻失神。
什么啊,感觉,像是在阻止他们似的。
真不像我。
我慢慢地转过身,奔向电梯。
小兰端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灿烂的灯光,像是在发呆。
新一是要,对我表白吗?
怎么可能啊!我们还是高中生而已。。。。。。
所以我会。。。。。。
接受?
她立刻羞红了脸,转头想要移开注意力。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柯南。
不是,他。
“柯南?”
柯南把手中的卡放在桌上,童稚天真的面庞泛着红,清脆地说:“这是新一哥哥让我给你的信用卡!”
“真乖~”小兰宠溺地摸摸柯南的头,左右张望了一会儿,低头笑着问,“那新一去哪了?”
声音虽轻,但少女波光流转的眼中饱含着期待。
片刻的沉默。
柯南的笑僵硬了许多,声音越来越轻:“好像有人打电话给新一哥哥,说是一个案子出了点情况。听到这新一哥哥立刻就跑出去了。。。。。。”
微风吹过,桌上的烛光微颤,明亮的光暗淡了许多。
小兰嘴角的笑缓缓消失,零碎微斜的刘海遮住眼,看不清表情。
“那、小风呢?”
“好像,也走了。”柯南一顿,说。
发丝之间,点点晶莹。
“全、走了吗。。。。。。”
“我好像,又被丢下了呢。”她勾起嘴角,自嘲地吐出几个字。
对啊,又被丢下了。
柯南垂下手臂,咬着嘴唇。
良久。
“新一哥哥说。。。。。。”
“够了!!!”小兰猛然喊了一声,双手用力捂住耳朵,秀眉紧皱,鼻尖酸涩,眼中泛起细碎的泪花。那么的楚楚动人,惹人爱怜。
声音微微颤抖着,无奈、隐忍、爱恨不得,在柔软的内心划过道道伤痕。爱人的离去,让她无可奈何,又在欺骗着自己。
“为什么,总是让我等啊。。。。。。”
“又是这种无聊的借口。。。。。。”
“受够了啊。。。。。。”
“别再说了。。。。。。”
他看不清表情,镜片闪着光。
柯南凝视着小兰,慢慢抬起头,轻声说:“新一哥哥说,无论用什么办法,就算拼死也会回来。”
小小的面庞满是严肃,那眼中的坚定,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所以,请你等他。”
小兰愣愣地看着柯南,破涕为笑:“小傻瓜!为什么要摆那么严肃的表情?错的明明是那个推理狂啊!”小兰拂去眼角的泪水,拿起桌上的布丁,笑容满面,“柯南来,吃些点心吧~我待会儿也给小风带点去。。。。。。”
我默默地立在墙角,看着他们,转身离开了这里。
对呀,我为什么要在意呢。
我微笑着,任风吹过脸颊,凌乱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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