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候走上前,微微弯腰:“母亲,您终于回来了!”
老夫人看着平南候与那人五分相似的脸,微微一怔。慢慢的将他与二十五年前那个年轻的脸庞重叠,最终将手放在了平南候伸过来的手上:“都老了啊!”
听到老夫人的话,平南候四十多岁的人也难得有一刻怅然!伸手茶府起老夫人保养得当的手!
老夫人转过头对站在平南候身后的二老爷问道:“这是旸儿和晖儿吧?”
二老爷忙站在前面牵着老夫人的另一只手:“是啊!母亲,儿子也都老了!”
老夫人拍了拍二老爷的手,笑笑不在说话!
老夫人由着两人搀扶着进了侯府,上了预备的软轿上!坐上软轿对平南候说道:“女眷是不是还在二院等着?让你夫人们都散了吧!今儿个有些累了,改天再见也是一样!”
平南候:“好的!母亲,您反正也要住下,后面见也是一样的!”
二老爷张张嘴想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平南候拉住,微微摇了摇头!
老夫人也是在是疲倦了,也没注意到平南候和二老爷只见的小动作!
几人将老夫人送到世安苑,挥挥手示意小辈下去,边谈话边往懿安院走去!
二老爷性子比较急躁,见小辈都走了,忙开口:“大哥,刚刚为什么不请母亲去看望一下父亲?父亲都等了这么久了!”
三老爷见大哥不开口:“二哥,大哥这样做有他的道理!”
二老爷:“什么狗屁道理!我就知道父亲等着见母亲呢!”
三老爷摇摇头:“母亲舟车劳顿,精神本就不好,和父亲的关系又僵了二十多年!现在去看父亲,情况肯定会不好的!不如等母亲休息好了,在去请!”
平南候点点头:“母亲既然回了京城,那肯定回去见父亲的!我们不能急于这一刻!”
二老爷烦躁的走来走去:“好啦!好啦!我去看看父亲怎么样了!”说完就大步往懿安院走去!也不管后面的哥哥和弟弟!
平南候摇摇头:“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急躁!”
而在后院等着见老夫人的一众女眷,孔氏挥挥手示意婆子下去:“既然母亲劳累,歇息了!那我们也散了吧!明儿个一早去世安苑请安!”
林氏放下茶杯,起身:“那我就先回去歇着了,老夫人那边劳大嫂辛苦了!”说完带着儿媳妇和女儿回了二房
三房贾氏,看着孔氏不算好的脸色,也拾趣的回去了三房‘她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大嫂的,突然回来一个她惹不得只能哄着供着的人,脸色能好才怪!前些日子还因为院子的事情被大哥给训斥了一次!’
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院子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院子了,可这家具…伸出手轻轻滑过梳妆台的桌面,上面摆放的首饰盒,还是当年未带走的那个?走到拔步床坐下,笑起来,这些还是当年母亲亲自为她打造的家具!本以为早就该不在了,难为他们了~
有涵雨服侍着脱去鞋袜,换上轻便的服装,老夫人躺在舒适的床上。看着床沿上的雕花,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啊!
若以看老夫人静静的躺着,也去看了自己休息的房间,就在老夫人的隔壁。离着老夫人的房间很是相近!把日常需要用到的物品一一拿出来摆放整齐,收拾好以后,感觉没什么事情。又不觉得困觉,便拿出在船上给老夫人绣的抹额,继续绣起来。不一会上面就绣了几个不同花样的寿字。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
若以早早起床,在床上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京城了!
简单的洗漱好之后,若以座在梳妆镜前,拿出瓶瓶罐罐均匀的将瓶子里的东西涂抹在脸上。
最后拿起一盒固体状的药膏,用指甲抠出一点,双手搓了搓,然后仔细的在脸蛋上涂抹了一层。不一会就见,本来白皙如玉般的皮肤就暗淡了下来,仿若蒙上了灰尘,掩盖了几分光芒!朝镜子中看了看,满意的放下手中的香脂,若以笑笑,这是她自己制作的,看起来虽然掩盖了部分光芒,却是保养的好东西!独此一家!
若以将梳妆台上的东西收拾好,看看外边的天色,只见天以蒙蒙亮了。
便起身走到衣柜前,翻了翻找出一件浅绿色的衣裙,只在裙摆绣了几个白色的花朵。将身上的寝衣脱下,慢慢的穿好!在出来以是一个娇俏的小美人了!
若以收拾好后,就听见旁边老夫人的房间发出阵阵声响,就知道老夫人估计也醒来了!将门关着就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老夫人这会正座在床沿上,只穿了白色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墨绿色的披风。见若以进来招手:“若以来了,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若以走过去给老夫人穿好鞋子:“好着呢,老夫人呢?昨晚睡得香不香?”
老夫人由着若以搀扶着去了净室:“香!也睡的好着呢!”
看着老夫人由涵雨服侍着净面,若以转身到老夫人昨天收拾好的衣柜,找了找!找出一套紫色的衣服。内搭深蓝色的襦裙!对老夫人说道:“今儿个穿这套吧!我昨儿个将那个抹额绣好了,今儿一早就已经干了!正好和这件衣服相配!”
老夫人看了看点点头:“就穿这件吧!”
老夫人看看镜子,摸了摸头上紫色绣寿纹的抹额!正中一颗紫色的宝石隐隐发光老夫人笑:“这不是之前给你的嘛!你这丫头,这又还给我了!”
若以笑嘻嘻的趴在老夫人的肩膀,看着镜子:“您戴上多好看啊!再说了,我今儿个给了您这个,下次您还不得给我更好的啊!”
老夫人失笑:“原来你这丫头打得这个主意啊~”
若以给老夫人在发髻上插进一支福寿纹样的通体翠绿的翡翠簪:“那是!我这是想着您老人家的好东西呢!”
老夫人起身边说:“好!回了东阳库房随便挑!”若以的一打岔,老夫人本算不上好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等老夫人穿好衣服,梳好头涵意已经带着小丫鬟将早膳一一摆放好了!
若以扶着老夫人到了餐桌前:“哇!今天早膳很是丰富嘛!”说着就拿过一边的茶水给老夫人漱口!
老夫人看着满桌的东西,都是京城著名的吃食!示意若以坐下来一起吃
若以摇摇头,拿过筷子给老人夹了一块芝麻糕,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东阳,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待会吃,您老先用!”
老夫人想了想,便知道若以的心思!也不在说话,只拿起筷子夹着碟子里面的糕点慢慢吃起来!
吃到一半,珍兰打起帘子走进来:“老夫人,侯爷及二老爷三老爷来请安了!”
老夫人用帕子擦擦嘴角:“让他们进来吧!”
侯爷二老爷三老爷相斜走进来,见到老夫人还在用膳。看桌子上东西动的不多便知道老夫人这是还未用完!
“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来了?吃过了没?”
若以见老夫人才刚用了几口,便示意旁边的丫鬟拿了三个圆凳过来摆放好。
几人起身在桌子边坐好,等丫鬟添置几分新的碗筷过来,平南候说道:“儿子们来陪母亲用一些!母亲昨晚休息的可好?家中的用品可还习惯?人手可够不够用?”
老夫人默默的喝完一口小米粥,听闻平南候的问话,回道:“我这边人手足够了,歇息的也很好!”
多年的分离已在几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距离。三人又都不是情感外露之人,一顿早饭下来除了开始的几句问话,后面都没有什么说的!
老夫人慢慢的将碗中的粥吃完,接过茶水漱口!而几位老爷看老夫人已经吃完,也放下筷子!老夫人看几人都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偏厅,她记得那里有自己以前放在那边的软塌!进去一看,一丝笑意滑过双眼!软塌布置在床边,上面还放着一个小桌子。桌子上的花瓶中插着几支樱花!走过去坐下!
看着跟着进来的几人:“站着干嘛?要留就找地方自个儿坐,要走就快走!”
二老爷眉毛一挑,他是个武将。早受不了这都不说话的氛围,率先一步走到软塌的另一边挨着老夫人坐下
平南候和三老爷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兄弟美滋滋的座在软塌上!随即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二老爷拿起丫鬟端进来的茶就喝了一口,喟叹:“还是母亲这里好,待着就让人舒坦!”
平南候准备去端茶的手顿了顿,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茶盖拨了拨漂浮的茶叶,茶杯中的雾气挡住了眼中的一抹怀恋!似是想到了什么~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特制的茶,一股浓浓的红枣味溢出来!听闻二老爷的话,也不开口只端起茶杯闻着杯中熟悉的味道!
二老爷看着不说话的老夫人和嫡亲哥哥,一股子烦躁涌上心头,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开口道:“母亲,今儿个太医说父亲会醒来,他一直惦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