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澄用换来的钱带我好吃好喝的,态度平易近人,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他虽然温文尔雅,但是也不像那么热情的人。
索性,我就和他摊牌了,“公子,我可没有笙烟的下落。”
南澄当时就冷了脸,让小二撤走了菜。
第二日,南澄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应该去找人了。
其实我是真的没有笙烟的下落。自从劝笙烟转移位置后,她就没有再回信了,不过珍珠说笙烟应该还是留在了宣州了。
南澄在天色已深的时候严肃着脸,背着手缓缓走回来了。
南澄走近我的时候,脸色已经缓和了,他语重心长地说,“你若是想保住笙烟,就如实地告诉我,或许我可以救她一条命,你知道的,她要是落在了官府手上,下场是惨不忍睹的。”
望着南澄真诚的眼神,我差点就开口了,可惜我是真的不知道笙烟的具体位置。
南澄眯着眼睛偏过头,半晌,他指了指楼下,“他怎么在这里。”
我低头望去,一个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他虽然也像南澄一样背着手,可是脚步悠闲,不似南澄的凝重。当然,这就是南昼,也来寻找笙烟的南昼。
“并没有认识的人啊……”我眨巴着眼睛撒谎道。
“看来,想要邀功的人不少啊!”南澄勾着嘴角,摇摇头,“利益熏心的人太多了。”
“公子是什么意思?”
南澄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南昼的身上,“你还不明白吗?有多少人想抓住犯人邀功,他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只有我,重要的是只有我能帮你保住笙烟姑娘。”
可是南昼说是奉了皇帝的命令来宣州的……
他们俩到底谁撒了谎?
南澄看出我没有说笙烟下落的想法,扫了一眼南昼离去的方向,就径直回房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送饭给南澄,可惜他已经出门了。看来,他寻找笙烟的决心坚定。
我等到傍晚都没有等到南澄回来,反而等到了南昼。
一看到他,我慌忙地站了起来,摆摆手解释道,“我没有放你鸽子的意思,我那日一回府,太子就让我随他连夜去宣州了,我都没机会告知你一声……”
南昼点头微笑,打断了我,“好了,大概的情况我也猜测了不少,今天,我已经见过五哥了。”
“你见过……你们聊了什么?”
“只是匆匆瞥见了他,我们没有聊过,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他。”南昼坐了下来,吩咐道,“上茶。”
“你怎么知道在这里能找到我们?”
“天下的确很大,可是只要我想做的,小夜,”南昼炯炯有神的眼睛凝视着我,“只要是我想做的,就能够做到。”
不一会儿,南澄回来了,他先是惊讶了一番,迅速收敛了眼色后,含笑点头,“六弟也颇有雅兴啊,繁忙之中也来宣州这块宝地。”
“宣州自来人杰地灵,往年许多状元出自于此,不枉费宣州纸业的繁荣了……”南昼也点头微笑。
“小夜,准备点点心。”南澄吩咐道。
后来他俩的聊天我就没参与了,主要是我肚子也饿了,估计南澄让我拿点心也是为了支走我,方便他俩更好的聊天。他俩真的会帮助笙烟吗,还是趁这事打击十皇子,向皇上邀功呢?
直到一个男子神采奕奕地跑来敲门才打破了这份平静。
“喂喂喂,你是谁?”我叫住了他。
男子瞪了我一眼,“我可是堂堂捕快,你这丫头片子滚一边去。”
“可是公子们正在谈事情。”
捕快提起的手缓了缓,歪着头瞪着我,“六皇子不是在这里吗,我有要紧事情禀报。”说完他推门直入。
我傻乎乎地站在捕快身后,捕快打量了南澄一眼后,显然他是不认识太子,捕快低声道,“人找到了。”
南昼挑了挑眉,继续坐在椅子上,而南澄皱着眉站了起来,“人在哪里?”
他们竟然这么快找到了笙烟。
“这是我五哥,还不拜见拜见。”南昼把玩手中的茶杯。
“五哥……”捕快喃喃自语,突然脸色一变,跪了下来,“拜见太子。”
“我也是微服出来逛逛,本来也没打算现出身份,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你先起来吧,既然人抓到了,我就随你们去瞧瞧热闹吧。”
“五哥说的是啊,说不定能帮助我们问出所以然呢!”南昼站了起来,“五哥,请。”
“六弟客气了。”
虽然他们两人客客气气的,可是空气中的硝烟味我还是察觉了,看来他们是对立的一面,也是,本来南昼都存了夺位的心的,难怪两人关系不好。
笙烟没有直接被抓起来,而是被关在一个客栈的房间里,笙烟抱着腿呆呆地望着白色的墙壁。
“大胆钦犯!还不拜见太子和六皇子!”捕快厉声道。
“你先出去吧,我们和她好好聊聊。”六皇子吩咐道。
“笙烟,你就不想知道十弟怎么样了?”南昼的话显然引起了笙烟的注意,笙烟猛然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可是她的话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他是生是死,和我一点没有关系!他死了最好!”
“哦是吗,果然戏子无情。”南昼摇摇头。
戏子无情吗……
“笙烟,我是沈夜啊,你还好吗?”我朝她挥挥手。
“是你啊。”笙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十弟被你害的成了废人,笙烟倒是洒脱,果然是半分真情都没有,一切都是假的。”南澄嘲笑道。
“你们皇室的人都死了最好。”笙烟冷冷地瞥了一眼太子,闭上眼睛不想言语。
“五哥既然比我有精神,就好好和笙烟闲聊吧,我这闲人先去休息了。”南昼不动声色地示意我也离开。
我跟着南昼走了好远,直到出了客栈,拐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他才止住了步子。
“六皇子是想和我说些什么?”
南昼叹了一口气,“小夜你以为呢?”
我茫然地摇摇头,“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已经抓到了笙烟了,笙烟的生死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你们满意了……”
“你应该知道我和太子是兵分两路来的吧。”
我点点头,“太子看到你也来了宣州很是诧异,所以他事先不知道你也来了宣州,可是你们虽然兵分两路,但是殊途同归,不是吗。”
“哦?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呢?”
“你们费尽心机地找到笙烟,就是想要笙烟指证十皇子也参与了谋杀皇帝的事上,你们为了一个皇位,连骨肉亲情都不顾了!”我愤怒道。
笙烟刚才的答话要不就是真的对十皇子没有半分真心,要不就是在保护十皇子南浅。
南昼点点头,赞许道,“你倒看的挺透彻的,原来小夜也不傻啊!”
面对他直接了当的承认,我一下空白了思想,半天才憋出话,“所以,什么帮助笙烟,放她一条生路都是狗屁!”
南昼握着我的肩膀,“最后能不能保住笙烟看我的能力了,既然我说过就不会轻易食言,我很庆幸你能看穿太子的虚假面孔,至少你也有脑子了,小夜,我很欣慰。”
“太子的虚假?难道你不也是的吗?你可别把自己置身事外,为什么你还能笑出来?”我转身要走,南昼这人是疯了吗,奸计被人看穿,还能坦然笑出来。
南昼紧紧从后面抱住我,“我和太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挣脱了他的束缚,提高声音,“对,是不一样,皇位本来就是太子的,他这么做是未雨绸缪,而你呢,追逐本就不属于你的,痴心妄想不够,还要搭上你亲弟弟的性命!”
南昼低着头,“原来是我想的美好了,我原以为你会相信我是有人性的。”南昼缓缓抬起头,打量着我,“这浑水我自己根本不想蹚。”
“可是来宣州的是你,不是别人,站在我眼前的是你,抓到笙烟你也有份功劳……”
“我说过是父皇派我来的,而你的主子太子他来宣州才是名不正言不顺!”南昼走到我身后,把我逼到墙角,“究竟是谁名不正言不顺的,小夜可要搞清楚。”
我慌张地张望着,这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你怎么……证明……是皇上派你来的?”
“我一来宣州就和官府表明了身份,住的地方也是董大人的府邸,而你们呢,一味的隐瞒身份,你说到底是谁偷偷摸摸的?”
南昼的话分析起来的确没有矛盾。
“可是,刚才明明是你先开口把问题引向十皇子身上,你还敢撇的干干净净的,六皇子,我可不是聋子。”
“我只是替太子问了话,太子总有办法单独见到笙烟,总有机会将问题牵扯到十弟身上罢了,我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既然我阻止不了的事情,就不必焦急试图阻止,还不如想想怎么保全十弟和笙烟。”
“你为什么要保住笙烟他们?”
“父皇是一定会保住十弟的,至于笙烟的命,就在我的手上了。你若好好待我,我帮你保住就好了。”南昼说完朝我揽过来,我连忙从他肩膀下钻了出去。
“那么,等到六皇子凭借才能保住他们之时,沈夜自当答谢。”
南昼背着手,轻轻地从我身边走过,“那么,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