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集起来的信息还原太子妃小产的情况是,沈沁语的贴身侍女从小兰手中端了一碗安胎药,沈沁语喝完不久就说肚子疼,府上的郎中还未进屋,沈沁语就流血了。管家当即命人抓住了侍女。
侍女指认了小兰,小兰和侍女分为关在了屋子里,期间,并没有人知道小兰说了什么,屋子里很安静。
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雪漫抱着我的大腿,天真地问我,“小夜,兰姨是不是玩躲猫猫不见了?”
“对啊,兰姨躲到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我们要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她。”我把南雪漫抱在怀里。
“怪不得兰姨的屋子里都住了别人,原来她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屋子里有人?”
不对啊,我前前后后,连小兰床底都翻了,根本看不出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那天,管家把她带走的时候,我去她屋子里找她,我听到了说话声,那声音肯定不是兰姨的,兰姨声音很悦耳的,而那个人声音有点尖。”
“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可听到什么重要内容?”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南雪漫摇摇头,“午饭时候到了,我就跑开了。”
小兰的认罪以及被鞭打的只是哼哼两声,肯定是和她屋子里多出来的女人有关。既然能进入小兰的屋子里,肯定是太子府的人。归根结底,争宠惹的祸!那么,上次太子妃被人追杀,很有可能出自同一人手里?到底是谁敢在太子府兴风作浪,无论如何,那三个侧妃娘娘最有可疑!
南雪漫平安无事,因为她是女孩,可是在沈沁语怀她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动手,那时大家可不知道沈沁语怀的到底是男是女。这次迫不及待地动手,为什么呢?或许,董侧妃之前的小产也是此人的毒手。
无形中,我竟把当日为难我的董侧妃排除了作案嫌疑,可能是她也丢过孩子的缘故……
珍珠跑来找我,她小声透露,“最近宣州好像加强了巡逻的人。”
笙烟正是躲藏在宣州。
“是不是你这儿走漏了风声?我可是一个人也没有告知。”珍珠问我。
我昨日才相信太子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会的,他即使怀疑我知道笙烟的下落,可是他并没有问我她的下落,他不可能这么快知晓宣州这个地点的。
“你没和南羽言语?”我怀疑地望着珍珠。
“当然没有,”珍珠愤怒道,“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到。”
“无论怎么样,笙烟得换个地方,宣州已经不安全了。”
和珍珠聊完之后,我踱步在街上,笙烟和沈沁语的事情在我脑海中交替上演,想来想去,我想起了器燕门,既然他们能帮助笙烟,也能帮我查案!
当天我就花了重金约见了上次见面的中年男子。
“不知姑娘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查三个人,我要她们详细的资料。”
器燕门的办事效率十分快,第二天傍晚就有一本装订好的小册子放在我的枕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的……
董侧妃,董屏琴,京都人,御史大夫之嫡女。芳龄二十二。五年前,因为皇宫宴会偶遇太子,一见倾心,发誓非太子不嫁。为人嚣张,有些小聪明,擅长舞蹈。御史大夫有一小庶女,名董屏燕,文采相貌皆在董屏琴之上,可是年纪轻轻就患了重病,终日靠草药维持生命……
这不就是暗示董侧妃或者她娘嫉妒小庶女的才貌,或多或少加害了小庶女嘛!
我继续看下去,小册子上列举了董屏琴的一些嚣张跋扈的事情,重点说了她害怕一切关于羽毛的东西。
我快速扫过关于她的内容,翻到了太子府上的第二个侧妃,至此,我才明了她的姓名和来历。
林侧妃,林杉,工部侍郎之庶女,容貌姣好,为人内敛。听闻林侧妃舞蹈极佳,少数看过她舞蹈的人都称赞宛如仙女飘飘于人世。自小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打压,没有太多存在感。因为其姐被余丞相的大公子看上,没到婚配之龄就嫁到了相府,奈何因为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太子纳侧妃,其父为了靠拢太子,就将庶女林杉引荐给了皇后,皇后赞赏其舞姿和性情,当即许配给太子做侧妃……
小册子记载了一些林侧妃早年被姐姐打压的案例。
余大公子,不就是余阳吗?现在他们夫妻俩可以团聚去了。
关于林杉害怕的东西倒是没有记载。不过,林杉她们倒是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舞姿美妙。
我打起精神翻到下一页,楼侧妃。
我匆匆浏览这页,随手往下翻,却发现到头了,器燕门真是厚此薄彼。无可奈何,我只好细细看关于楼侧妃的字字句句。
楼侧妃,原名楼琴,又名楼瑶瑟。祖籍不详。十岁进宫服侍皇后,后被皇后赐给太子。擅长演奏二十五根弦的瑶瑟,会武功。身体虚弱,不好与人来往。
瑶瑟,瑶瑟,这是什么样的乐器?
六皇子风风光光从奚国回来时,皇帝替他办了宴席,当时就有宫女演奏瑶瑟,那时楼侧妃说瑶瑟有二十五根弦,也有五十根的,沈沁语还夸她博学!
因为擅长这种乐器,所以又名瑶瑟吗?
我的手指停在了“武功”两字上,联系到沈沁语说过看见楼侧妃男装,所以,器燕门的消息应该错不了,一个十岁就进宫当侍女的人为何懂武功?是宫外带来的,还是皇宫中有人教她的?
无论如何她会武功这一点出乎了我的意料,找个机会我要好好试探她。
谁知楼侧妃整日不出门,她的儿子南宏也是整日在房屋里,我只好跟踪她的侍女。
一连跟踪三日,实在没有什么好跟踪的,根本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第四日我无精打采地跟在她身后,当街被南昼狠狠地提了旁边去,“小夜,就你几斤几两,你以为你能跟踪什么结果。”
我瞪着他,他这个人,前段时间还对我生气,现在就可以勾着嘴角嘲笑我。
“你不用跟了,她自己察觉到你了。”南昼抱着胸,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不会吧?”我明明跟的不算近,侍女的警觉性这么高。
南昼放下手,将我拉得离他更近了,“你到底怎样才肯罢休?”
“小兰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可是她却是我很好的朋友,她被冤死了,而且凶手很有可能一直在对付我的主子,就算侍女怀疑我了,他们要是坦荡荡的,就不要怕我跟踪他们。”
南昼摇了摇头,“明日我去一趟宣州,你去吗?”
怎么现在宣州这么炙手可热?
我支支吾吾的,“你……你是怎么……要到宣州的。”
“父皇派我追查一个人,可是朝廷的要犯呢,此去我一个人,难免孤零零的。”南昼的嘴角浮现意味不明的笑。
可是这边的事情我没有解决……
“父皇的密旨可是让我可以立即斩杀此人呢!”
“去就去,可是我得有个说法去宣州吧,我不能和你孤男寡女的就奔去宣州,太子和太子妃那我总要有个交代吧。”
南昼点了一下头,弯着腰,手掌心靠在我的脸颊上,声音很轻,“那是当然,可小夜啊,这事你自己想去,反正那人的性命可在你一念之间哦。”
南昼口中的人明明就是笙烟。
南昼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为了笙烟的性命,宣州我是一定要去的了。
结果我是跟着太子南澄去了宣州,和南昼招呼都没打,连夜赶往宣州……
事情发展的格外顺利,我在庭院踱步思考怎么向太子请假,又不能透露我是去宣州的,没想到南昼出了书房,招呼我说话。
“我要出个远门,小夜在府里也没什么差事要做吧。”
我点点头,琢磨他的意思。
我还没琢磨清楚,南澄就直接命令了,“收拾收拾今夜陪我去一趟宣州吧。”
“殿下去宣州干嘛?”
太子微微歪着身子打量我,“宣州有谁你不是不知道吧?”
怎么人人都去宣州找笙烟,上次我传信让笙烟离开宣州,也不知道她可听进去了。
“那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等等……南昼的意思是奉了皇上的命去找朝廷要犯,太子此去是自己的意思还是也是奉了命,奉了谁的命?笙烟刺杀了皇上的一事,为何动用皇子和太子,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找呢?难道说这事还有什么隐情?
“太子要是抓住了要犯,太子会怎么处理?”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南澄轻轻一笑,握住我的肩头,“小夜,你放心好了,笙烟是你的朋友,也是我曾经的弟媳,即使她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我还是会尽力保她一条命的。”
我望着他真诚的双眸,点点头。
下了马车后,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南澄没有付钱的意思,于是我带的所有的钱财几乎都付了车费,我抱着侥幸的心理,“公子应该不是身无分文吧?”
“钱财不是应该你拿了吗?”南昼顿下脚步,一字一顿,“你不会两手空空?”
也不是,我的包袱里有换洗的衣服……
我大口呼吸着,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可以到宣州太守那里,公子把身份一亮出来……”
“小夜,”南澄摇摇头,“我并不想弄出多么大的动静。”
可怜的太子,沦落到去典当玉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