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被自己的想法吓呆了,她想告诉曦。没想到火堆对面的一个人突然大声地叫道:“我们要吃的肉呢?”
除了他们五个外族人,其他围坐在火堆旁的男人一一把右手伸向火堆,用阴沉的声音回答:“肉马上就来!”
这下,李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曦,我们有危险。”她拉起曦就要起身。见她一动,坐在李虹后面和侧面的男人们马上抓起了身后的长矛。曦把李虹带到自己怀里,薄唇紧抿,面色冷峻地盯着他们,右手悄悄地握住了绑在腰间的刀。
见李虹和曦没有其他举动,这些人慢慢放下了长矛。接着,李虹听到他们开始在问答。
说要吃肉的那个人大声问道:“是羊肉吗?”
“是无角羊,肉比羊鲜美,我们要宰掉他们。”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森冷的声音在昏暗的洞穴里回响。他们所有人的身子同时向后转半圈,右手握住长矛,然后放开手。
“是牛肉吗?”那人又问。
“是无角牛,肉比牛鲜美,我们要宰掉他们。”所有人又开始重复同样的回答和动作。
沉寂了一会儿,李虹毛骨悚然地发现,坐在甘和利旁边的两个女人开始爱抚他们,拍打着他们的脸颊。李虹明显的看到甘和利颤抖的身体,惊恐的眼神,他们怕是也知道接下来会遭受到什么了。
“肉准备好了没有?”那个人急促地问道。
“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锅子热了没有?”他继续问道,尖细刺耳的声音在洞壁深处回响着。
“热了,热了。”
“妈的!”炎脸色极其难看,“难怪我在他们的陶片上看到他们把锅放在陌生人的头上,原来是想吃我们的肉。”
他刚刚说完,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有两个壮汉跳起来,抓起石盘放在火堆上,旁边的那两个女人在同一时间就拿起一个套索,套在了甘和利的脖子上,狠狠勒紧!
李虹惊叫一声,拿起脚边的陶瓮砸向那两个女人。
坐在李虹旁边的人纷纷拿起了身后的长矛,朝他们刺去,曦迅速将李虹拉到身后,抬脚踢倒了最靠近他们的一个。炎反应也很迅速,他极快地跳了起来,抢过一根长矛,刺向了一个男人的腹部,那个高壮的男人惨痛的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快跑!”曦嘴里大喊,手上的刀也毫不含糊地抹上了一个男人的脖子。
留在这里是负担,李虹仅犹豫了片刻就拔腿往外跑。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发现那里有一群人在守着,李虹见状只好又往回跑,后面跟着十几个岩山族的人。
越过可怜的甘和利的尸体,李虹看到了山洞顶上有一个大约一米高,二米深的挖空的小平台,那里点着两盏大灯。李虹朝曦和炎喊了一声:“快到这里来!”
三人飞快爬上了平台,曦在左边,李虹在中间,炎在右边,他们身后是两盏大灯。后面的人看到他们爬上平台反而暂时停住了脚步。
三人站在上面往下看,人越来越多,追杀者的身影在暗影底下攒动,闪耀的火光照在他们的矛头上,泛出死亡的幽光。曦右手握着刀,表情愈发冷静,但眼中却有一道奇异的光,就像一头嗜血而兴奋的雄狮,他毫无惧意地盯着他的猎物,准备伺机一击。炎也拿着长矛,向前弯下身子,看着前面一长排沉默的追杀者,做好了厮杀的准备。李虹手里拿着小刀,心里喊着不要怕,但双脚却在颤抖,她不由自主地朝曦挪了一小步。曦立刻就察觉到了她的害怕,朝她跨了一大步,将李虹挡在身后。
这时,底下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一个高大的家伙跳上了平台,曦给了他凶狠的一拳,继而补上了一刀。炎以同样的方法解决了一个,此时另外两个人从左侧朝李虹扑了过来,曦听到动静,反手回身刺向了其中一个人的头部,锐利的刀锋把他眼部以上的骨头都劈了下来,在他歪倒的一瞬间,李虹咬牙,奋力一脚踢向另外一个人的膝盖,两个人同时掉下了平台。
鲜血刺激了岩山族人的兽性,这些人就像饿虎扑羊一样前仆后继涌了上来。炎来回跳动着,以惊人、可怕的力量打斗着,他把长矛刺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人倒地之后,炎的长矛也不慎脱手,他手无寸铁,只得举起一具死尸砸向向他包围的人。
十几分钟的缠斗并不是很久,但在李虹看来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曦的战斗力无疑是强大的,在他的守护下,李虹没有怎么受伤,但是炎却有些力不从心了,十几个人围攻他,最终寡不敌众,被一个岩山族的男人刺中了大腿,摔倒在地。
“拿矛来!”他们对曦和李虹停止了攻击,几个人扯住炎的头发,绑住了他的手脚。他们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曦和被曦一直护着的李虹。“拿矛来割他的喉咙,再拿一个盆来装他的血。”
也许是因为长老的话,他们对李虹还是有些忌讳,并没有对李虹进行绝杀,但现在他们却是想当着她的面杀掉炎来进行野蛮的食人仪式。
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轻蔑地看着他俩,这是对她和曦的一点小惩罚。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李虹握着刀,靠在曦肩上,闭上了眼睛,胃里翻江倒海,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吐出来。
底下的人群突然一阵骚动,李虹不自觉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丝扑到了炎的身上,用她的身体盖住了炎,她的双臂紧紧扣住炎的脖子,她的族人想要用力将她扯开,但是她的脚紧紧地勾住炎,像藤蔓一样攀在树上。他们想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从侧面将炎刺死,但是丝不停地保护他,炎仅仅受了点轻伤。
最后,男人们终于失去了耐性。
“用长矛将他俩一起杀死!”在宴会上警告丝的那个男人说道。
“可是长老会……”有人犹豫着。
“她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就算她是长老的女儿也是一样!”
终于,一个男人举起闪着寒光的长矛,曦手上的青筋绷起,李虹再次闭上眼,无力感和绝望感涌上心头。
“住手!”
一道如雷的男声在岩洞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