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给这只雪豹幼崽取名“小白”。
离看到李虹怀里的雪豹幼崽,羡慕地直叫唤,“啊虹我能摸摸它吗?虹我能和它一起玩吗?”还闹着要耳给他捉一只养。
曦见状将离拎到了一边,进行了一番男子汉之间的谈话。
没多久,离就焉着头跟在曦后边回来了。李虹想着离还是个孩子,就把小白放到他怀里,“你摸摸它。”
离轻轻地摸了下小白的脑袋,就将幼崽还给了李虹,“我是男子汉了,以后要跟着曦和耳出去狩猎,不能再玩了。”说着还挺了挺腰。
李虹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肚子,“那敢情好,以后我们吃的食物就靠离你啦!”离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休息一会儿,吃完东西我们就走!”曦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说道。
几个人分工协作,很快就将火升了起来。烤了五条鱼,两只雪兔并一些肉干,李虹还烤了几个块茎,味道还不错。因为没有奶水,所以李虹只能捣碎了一些新鲜的肉糜给小白吃,可能是饿了很久,还未满月的幼崽居然吞咽着肉泥,李虹有些心酸,怕它噎着又喂了点热水。
因着适才耽搁了些时间,为了能够及时回去,几个人迅速吃完,熄灭火堆就开始往回走。
刚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天气突然就起了变化。乌云罩顶,风越来越大,雪花紧跟着就开始飘了下来。
曦脸色有些凝重。“大家停步!暴风雪来了,我们已经来不及走了。耳你和沙赶快挖坑将猎物埋起来,剩下的人和我一起砍树枝搭棚。”
曦让李虹带着离到树下避雪,李虹觉得自己一个成年人没断手断脚,和一个孩子一样在旁边袖手旁观,太丢脸。于是把小白放到离怀里,让他俩蹲在灌木丛后,就快步走到曦那里帮忙砍树枝。
曦瞪她,李虹一声不吭,装作看不见。曦没法,只得走到李虹前面帮她稍微挡住一点风雪。
雪越来越大,气温骤降,这样的天气暴露在外面,极易冻伤致死。曦他们只得尽可能的将树枝扎厚,用最快速度搭了几个简易的木棚,将身上携带的兽皮往木棚上一盖,连人带物钻了进去。
棚子只有四个,必须三三两两一个,这样虽然挤了点但能互相取暖。
李虹是冷不丁被曦拉进去的,待反应过来,眼前就一片黑——棚门被带上了。棚子里的空间实际上很小,两个人窝在里面,都是手靠着手,脚靠着脚。眼睛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就变得格外灵敏起来,曦的呼吸声就近若耳边,李虹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颊皮肤上的感觉,李虹稍稍有点尴尬,悄悄往后退了下。
“别动!”曦的手是搭在李虹胳膊上的,感觉李虹往后的动作,立即不满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外面很冷,你再动棚子就塌了!”
哪有这样的事,明明搭得很牢固,李虹不敢反驳,只得在心里小声地说。围着自己的手臂很有力,挨着的胸膛也很厚实很温暖,李虹脸颊有点烫,感觉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似乎也有点过快。
两人都静了下来没有说话,淡淡的暧昧萦绕在空气中。
李虹有点心慌,想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气氛。
“我都忘了离和小白,他们应该没事吧?”
“没事,耳会照顾好他们。”
曦的嗓音有一种奇妙的特质,让人听着就觉得很安心。李虹闻言,放下心来,但是……
好像又没什么话说了。
听着棚顶“淅淅索索”的声音,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李红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随着时间流逝,身体越来越冷,尤其是蜷缩着的腿部,好像冻得没有知觉了。
“是不是有点冷?”曦感觉到李虹身上的异样,这样的情况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于李虹来说估计就有点辛苦,曦想着李虹细皮嫩肉的模样,心里有点担忧。
“把鞋脱了。”
“嗯?”这样冷还脱鞋?难道是要用雪搓脚吗?李虹记得有的人在雪地里冻僵了会用雪搓着身体使血液流通。虽然不知道曦要做什么,但李虹还是乖乖的将脚上防水的靴子蹬掉。
“啊!”李虹惊呼,曦居然把她的脚拉到了他的腿弯处,冻僵的脚部碰到温热的皮肤,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样就好多了吧。”
黑夜中,李虹在他的声音里体会出了一丝温柔的味道。良久,李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和曦说谢谢。
曦没有注意到李虹此刻的异样,他感觉到李虹的脚慢慢回暖,才稍微放心,又小心地将她往自己这边移近了点,然后闭眼养神。
漫天飞雪的寒夜里,万籁俱静,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像母体中的胎儿一样紧紧地靠在一起,相互温暖。
李虹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暖暖的,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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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李虹睁开了眼睛,雪块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动了动脖子,冰天雪地的她居然靠在曦的怀里睡了一晚,而且还睡得如此沉,李虹都想说自己是猪了。
“醒了?”曦动了下胳膊,李虹耳朵发烫,马上抬起头让曦抽出自己的手臂。
天,曦的胳膊不会被自己压坏了吧,李虹听到曦抽气的声音,心里有一点小愧疚。
“你没事吧?”李虹担忧问道。
“没事,动一动就好了。你且往边上靠一下,雪压住了门,我得把门踢开。”
李虹听话的往边上移动,只听得黑暗中“啪”得一声,一道光线照了进来,李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曦首先钻了出去,伸了个懒腰,转身又将李虹拉了出来。
“虹,你还好吧?”离一看到李虹,就跑了过来,“我昨晚和耳睡在一块,小白也和我们一块。”
李虹见着他们没事,便摸了摸离的头,说道:“我也没事。”
曦和耳他们将昨天埋藏起来的猎物挖了出来,李虹看到里面除了常见的动物以外有两头肥壮的麋鹿。简单休憩之后,曦决定趁着现在天气好,赶紧赶路,李虹和其他人都毫无异议。
曦走在最前面,李虹跟在其后,这是曦要求的,原因是她这里边最弱小的。而且小白还被交托给了耳。
李虹撇嘴,不太甘心,“离最小。”
“离是男孩子。”
一句话就奠定了李虹的地位。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李虹体力实在有点不支,曦见状,只好放慢脚步。后来见她还是越走越慢,转身,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李虹呆住,曦心里高兴,可面上还是一脸严肃,“你这样会拖慢大家的速度,我拉着你走得快一些。”
李虹觉得曦说的很有道理,可仔细想想觉得哪里不对。
曦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加快了速度,李红感觉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李虹的关注点就落在了曦的手上,曦的手很大很粗糙,手掌上有平常打猎形成的老茧和伤痕,但是也很温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李虹心里发热。
可能是昨晚的暴风雪将所有的暴虐力量发泄掉了,此时的天气变得格外好。差不多半个多月没出现的太阳此刻居然露了面,远远看去,雪山峰顶云蒸雾涌,悬崖旁边冰水嬉戏潺潺,整个雪山冰域被金芒笼罩,冷峻圣洁,闪耀得让人睁不开眼。
李虹恍了下神,就听到身后有人激动地扑地大喊,“神!神!神!”握住自己的手一紧,略微的疼痛让李虹回过神,她抬头,一幕奇异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云雾缭绕的半空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李虹心神俱震,那是一个和她很像的男人,不是说样貌,而是他的穿着打扮,但是比李虹更具有现代感。不,不对,一股怪异浮现在李虹心头,应该是比她更加先进,因为她也看不出那个男人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镜像很清晰,李虹也庆幸自己视力好,隔这么远都能清楚地看到那个“神“脸上的表情。
他双目紧闭,面色平静,双臂自然下垂,呈现出一种很安详的状态。
李虹视线往下,见鬼!男个人的腰腹部虽然被浓雾挡住,但她仍隐隐约约看到他衣服上沾染的暗黑色的痕迹,如果没猜错,那是干涸之后的血迹!
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这个男人是谁?他是死是活?他会是和她来自同一世界的人吗?
李虹心里惊涛骇浪,连手都在微微颤抖,曦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样,赶紧扶住了她的肩膀。
影像出现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了,但是所有人都是恍惚的状态,除李虹和曦之外的所有人都被神的显灵震慑到了。曦作为部族的首领,看到每年要祭拜的神出现在眼前,脸上却没有什么波动。他看着李虹,眼神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李虹则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
黑头发,黄皮肤,可以判断出他属于亚裔。年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保养的很好。不明材质的衣服以及整体气质,至少也是中产阶级,可能是科技领域人才或是腰缠万贯的富豪甚至可能是国家高层领导。而腹部隐约出现的血迹,可以判断他曾受过伤。这是根据线索尽可能推断出的东西,除此之外,她便一无所知。
不对,还有,她应该可以知道他所在的大概位置!
天空中出现的正立影像,应该是阳光折射雪峰形成的虚像。
多亏高中时代物理学得不错,按照光线反射原理,李虹在雪地上模拟光线折射图。先在地上画了了个折射点,表示那个男人的位置,冰的折射率是13090,估摸出大概距离与角度——
李虹很快就算出了来。
李虹站起身眯着眼睛,看向远处,如果过程没错的话,真正所在的地点应该就是曦他们祭祀的那座雪峰。
这个结果在李虹的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李虹想到了瞳,那个沉默寡言的巫医,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李红内心躁动,恨不得马上飞到瞳那里将事情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