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火山熔岩洞里,身边就像蛰伏着一头虎视眈眈的猛兽,李虹心有不安,但是看着曦平静淡定的表情,李虹又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杞人忧天,加上正处冬季,只能暂时将心中的忧虑压下。
最近两天的天气都还算好,空中堆积的乌云微微消散,有些薄弱的地方甚至透出一点点金色的光芒,那是久违的阳光。
曦一边养伤,一边修补自己的武器。等伤好得差不多了,又看这几天天气稍好,记起曾答应过李虹要带她出去转转的事,所以晚餐的时候就宣布第二天早上出去狩猎。当然,去的是比较安全的地方。
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比李虹还兴奋,因为曦这次也带他去。吃饭的时候他跟吃了炫迈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一会儿拉着耳问东问西,一会儿跑到水那里向翼那个还没长牙整天流口水的小婴儿炫耀。
李虹掩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强拉着离去准备明天出门要带的东西。
睡觉的时候,李虹将装着肉干的兽皮袋子放在枕头边,腰上别着前几天曦送给她的一柄小刀。小刀很适合她,她特别喜欢,这两天一直在打磨它,而口袋里的手机钥匙串巧克力仍旧是要带着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狩猎小分队草草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准备出发了。李虹跟在曦身后,心里也有点小紧张和小喜悦,这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世界。离估计是昨晚兴奋过了,这会儿倒挺安静的跟在耳身边,李虹抿嘴一笑。
眼睛余光看到李虹脸上的笑意,曦的心情也莫名的好起来,还特意叮嘱了李虹一句,“小心脚下!”李虹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曦见此,心里更加满意了。
曦他们去的是十几里之外的雪山森林。一路上,众人都未交谈,只余脚下的积雪在“嘎吱“作响。因着速度很快,走到一半,李虹就感觉稍稍有点吃力,曦注意到她喘气声越来越重,不经意地放慢了步伐。
这样大概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目的地。
一听到曦说原地休息时,李虹腿软得恨不得扑到雪地上趴着。离那个小屁孩在一旁“哈哈哈”的取笑她,李虹别过头装作听不见。
一般雪山上的植被都是呈规律性分布的,海拔越高,植被越稀疏,大都是灌木及高山草甸为主,而这里则全是巨木,有云杉、红桧、峦大杉、银松、冷杉等,以针叶林木居多,高度大多在三十到四十五米之间,胸径达三到四米,雄伟苍劲,形成壮观的原始森林。
曦让李虹和离在森林外围采集,并要耳跟着他们,他则带着其他人进入森林深处。
“雪兔!雪兔!”离激动地大喊,话音刚落,李虹就觉得眼前一个黑影划过,定睛一看,原来是耳将手上的矛扔了出去,正好刺中了兔子的腹部,被射中的兔子顿时蹬了蹬腿就不动了。
“哇,耳你好厉害!”离跑过去将兔子捡了回来,赞叹道,李虹也笑着附和。
耳摸摸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练着练着就准了,曦比我厉害多了!”
李虹仔细地看着那只兔子,发现它除了体型较大,门牙特长之外,与现代野生兔子并无两样。
“这只兔子是在觅食,它周围一定有吃的。”李虹肯定的说道。
李虹手上拿着耳给他俩削的树枝,低头在雪地上查看痕迹。果然,李虹看到一处地方被翻动过,用树枝戳戳,积雪还很松软。
“应该就是这里了。”李虹用树枝慢慢翻开周围的雪层,往下挖开土层,一截黑色的块茎露了出来。
“哇,虹你也好聪明!”李虹笑着摸了摸离的脑袋。这种块茎富含淀粉,可生吃亦可煮的吃,她在溶洞里看到女人们做过才知道,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红薯。
李虹将块茎放入背后背着的兽皮口袋里,又用这种方法找到了不少块茎。其中还发现了一种拇指粗细的淡黄色的根,耳称这个叫“甜根”,放嘴里嚼会有甜味的汁水出来。李虹尝了一下,确实是,很清甜。离特别喜欢这个甜根,说要找很多带回去给大家尝尝。
几个小时过去,李虹和离的兽皮袋里已经有很多块茎了,耳在附近猎到了四只雪兔,找到了一个松鸡窝,抓到了四只松鸡,另外还有两只猞猁。离还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大把松子,李虹装起来估摸了下感觉有好几斤。看着这么多东西,李虹对今天一上午的收获还是很满意的。
“曦他们应该快回来了,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等他们吧。”李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树木灌丛较少,视野较宽阔的地方说道。
“好。”耳和离都赞同,忙活了这么久,两人都有点饿了。
李虹背着兽皮袋,手拿着树枝当做拐杖在前头开路。
“耳,你有没有听到水声?”李虹立住,周围很静,她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可又不太确定。
“好像是。”耳凝神听了片刻,“应该就在前面。”
“那我们就去水边吧,有水喝还有鱼!”离提议道。
李虹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况,只好看着耳,询问他的意见。耳思考了下,觉得就在这附近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那边比较空旷,没有树木遮挡,曦他们回来了一眼就可以看到。
于是,三人往水边走去。
“真的是条河!”离高兴地说道。
这条河应该是冰川雪水融化之后形成的,河面宽窄不一,窄处仅四五米,宽处则有十来米,深浅也不一,浅水大约到人的膝盖处,清澈冷冽,深处则不知多少呈现出碧绿色,看着让人心喜。
“这里有鱼!我看到鱼了!”离指着河里一处叫道。
“你又不是没吃过鱼,怎么喊这么大声!”耳砍了一根树枝,一边取笑他。
“我没吃过这里的鱼!”离理直气壮,“这里的鱼看起来好好吃!”
李虹笑道:“好了好了,你没看到耳正在削树枝吗?他这就要去给你捉鱼。”
离果真跑去耳身边,李虹摇摇头,放下兽皮袋,打算去附近找点枯树枝生火烤鱼。
“哗啦哗啦……”李虹听到身后一连串水声,以为是耳和离,正想叮嘱他俩小心点,回头一看,就撞上一道冰冷的视线。李虹心里一突,赶紧去寻找耳和离的身影,见他俩还好好的在,李虹才放下了半颗心。
耳手里举着长矛,眼睛盯着前面,呈防御状态,离手里拿着一把骨刀,全身紧绷,靠在他旁边,眼睛却是看向李虹,见李虹回头,拼命眨眼睛示意她赶紧过来。
李虹摸着腰上的小刀,慢慢靠了过去。
前面是七八个兽皮打扮的男人,手上拿着武器,为首的那个正是刚刚看李虹的那道视线的主人,比曦略矮一些,但是浑身肌肉紧实,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李虹一直和曦他们住在溶洞里,与世隔绝的感觉让她产生了这个世界只有他们这群人的错觉,她忽略了这个世界还可能存在的和曦他们一样的部落。
这下有麻烦了,李虹眉头微蹙。这几个人的部落看起来应该过得不怎么好,头发凌乱,面容憔悴,几人身上的兽皮衣都已经很破旧,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下有种衣不蔽体的感觉。但即使是这样,对付他们仨个还是绰绰有余,敌我力量悬殊太大。
“虹,待会儿我冲过去,你们就赶快跑。”耳小声地说道。
怎么可能丢下耳一个人!此时此刻,李虹无比的盼望曦赶紧回来,只要他回来了他们就安全了。
正当李虹他们备受煎熬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定是曦!曦他们回来了!李虹内心大喜。
果然,一个熟悉的背影走到了李虹前面,是曦!
“你们没事吧?”曦似乎没看到前面的那几人,只是关切地看着李虹。
“没事。”李虹摇摇头,眼神晶亮。这瞬间,曦在她心中就犹如天神。
确认李虹他们安全了,曦才看看向前面那几个男人。李虹这时感觉到了那边气氛微妙的变化,在曦没来之前,那些人是用看猎物的眼光看着他们。曦来了之后,李虹就感觉他们似乎变得谨慎了,好像在衡量双方的力量。
片刻过后,为首的那个男人喝了声,“走!”眨眼间,几个人就越入丛林中不见了。
李虹松了口气,虽然她不怕那些人了,但是万一打起来,他们这边还是有可能受伤的。
“那些人是住在另一座雪山的蚩族。”曦算是对这些人做了简单介绍。李虹正想细问时,突然听到曦胸前的兽皮衣服里传来“呜呜”的声音。
!
李虹看到一个糯米团子从曦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吧。全身雪白,间或夹杂着一点银灰色斑点,毛发细软,眼睛似睁未睁,仔细看眼珠颜色是蓝色的,鼻子嘴巴爪子都是粉嫩嫩的。好萌!
曦将它掏了出来放在李虹的手上,小小的一只,软乎乎的,李虹的心都要融化了,“这是什么?送给我的吗?”
“嗯。”曦脸色有点不自然,“这是雪豹,给你养。”
站在一边的沙解释道:“是曦在石缝里发现的,母豹已经死了几天了,这只幼崽在窝里饿得直叫唤,曦说你可以养,就给你带回来了。”
“谢谢你曦!”李虹看着曦微笑着说,“真的谢谢你,我很喜欢!”
看着李虹明亮的眼睛,曦耳朵尖微红不自在地侧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