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昨晚喝的有些多,脑袋昏昏沉沉的,揉了揉太阳穴,无意间瞥到枕边的蓝宝锥。我梦拿起重新焕发光泽的蓝宝锥,手指在碰触的时候,有温暖的力量涌进身体,他知道盖亚的力量已经回来了。
想起自己昨夜什么都没有做,这么说……是藤宫。
我梦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却看到恋爱中的伊恩和爱尔莎——
两人依偎在一起,立在窗边。清晨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为他们蒙上一层淡淡的金色。爱尔莎陷在伊恩怀中,伊恩双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他们凝望着彼此,眼中溢满了心意相通后的喜悦和羞涩。
此时此刻,她不是女王的侄女,不是议会选定的继承人,也不是都铎的科学家,她更像一个初长成的农家少女,她的青春和美丽毫无修饰的展现在恋人面前。而伊恩仿佛是一个刚刚从战场归来的年轻战士,他忘记了自己是外星侵略者的叛军。两人相拥在一起的样子,好似一株挺拔而脆弱的百合。
伊恩望着爱尔莎,慢慢的吻上她娇嫩的唇瓣……我梦看着这一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到他们,却还是被爱尔莎发现了。
“我梦先生!”爱尔莎轻声惊呼。
伊恩也注意到我梦后,急忙和爱尔莎分开,两人对着我梦尴尬的笑了又笑。
我梦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不经意的问道,“看到藤宫了吗?”
爱尔莎急忙答道,“他一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
“好,我知道了。”
我梦匆忙离开,一大早就被秀了一波恩爱,没想到他们进展的还挺快。
我梦找到藤宫的时候,他正站在射电望远镜旁边,望着断崖下的一片海域。
“藤宫!”
听到我梦的声音,藤宫回过头,“睡醒了?”
“昨天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的就先睡了。藤宫,你的蓝宝锥呢?”
“在我这里。”藤宫这样说着,却并未取出给我梦看。
“哦。”我梦知道,他已经取回了阿古茹的力量,只是这事实在有些突然,又十分蹊跷,“你昨晚启动对撞机了?怎么不等我?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的吗?”
藤宫难得耐着性子解释,“本来也是想和你一起的,只是你昨晚喝得太醉,一时半会儿也叫不醒,我就想先去试试,谁知道误打误撞的,盖亚和阿古茹的力量就这么回来了。”
我梦越发觉得可疑,“那你看到量子世界了?是什么样子?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们写了那样一封长信,这颗星球都没能归还力量,怎么你一去就把力量还回来了?”
“这也不奇怪,既然星球有她自己的意志,就自然有她的心情了。也许昨晚她只是心情好而已。好了,我梦,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既然力量已经取回,我们随时都可以回去,这不是很好吗?我也只是误打误撞,运气好而已。相信无论是我们一起去,还是我一个人去,结果都是一样的。”
“可是……”
“我们今天就去找大古他们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也把离开的时间确定下来。瘟疫一结束,他们就应该回到都城了。”
我梦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听藤宫这么说,知道到底问不出来什么,也只能作罢。
当天下午,两人去找大古,却见他满脸的憔悴和担忧,一问才知道,飞鸟已经出海半月有余,至今音信全无。
藤宫十分意外,质问大古道,“他失踪半个月,你怎么不去找?”
“我……”
看到大古窘迫,我梦忙开解道,“飞鸟他有戴拿的力量,以往又和那么多怪兽战斗过,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更何况出海后本就不容易联系,我们多等他一会儿,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点的。”
“是啊…”大古说道,“飞鸟他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多次战斗都过来了,这种程度的海战,怎么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梦和藤宫听了,顿时心凉了半截,竟异口同声问道,“海战?!”
他们对于海战的事并不是完全没有耳闻,只是忙于对撞机收尾工作,况且他们邻近的海域地势崎岖偏僻,并未作为重点防守港口,而且那是都铎和赫布斯堡的战争,飞鸟一个外星人,没有理由掺和进去,也就没有留意。
=== === ===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飞鸟自从被大古拒绝之后,一直忙于出海的事,再次出现已是初冬时节了。
那晚,飞鸟提着一坛好酒,一包点心,来找大古谈天说地,好像回到了以前一样。
大古见飞鸟神色平常,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一晚的尴尬,也就如以往一样,和他一起喝酒聊天。
“其实,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谈笑间,飞鸟忽然说道。
“告别?…为什么告别?”
“我要出海啦,这次恐怕要久一点。”
大古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赫布斯堡的舰队要打过来了。作为海军一员,我怎么也要去出征的。”
看到大古纠结担心的样子,飞鸟一脸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两国的战争,我一个外星人,又能怎么样呢。”
“要多久?”
“这可说不准,也许十来天,也许几个月。不过海上的事也拖不了太久,没准下次回来的时候,藤宫和我梦已经取回力量了。”
“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
“别,可别。”飞鸟一脸嫌弃,“我刚适应海上的生活,这和空中飞行可不一样,你去了,再晕个船,吐个把月的,反倒连累我照顾你,添累赘。”
大古见他这样说,也不好强求。
飞鸟又说道,“藤宫和我梦到了收尾的关键时刻,你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接应他们。”
“你说的也有道理。”
飞鸟猛灌了口酒,说道,“大古,有件事我想问你。你是教皇亲封的主教,在督铎的这几年一定有很多事吧?”
“别提了,还不是和在火星上一样失败。立宪失败,日心说被窃取,天天被克伦威尔像防贼一样盯着,藤宫和我梦用的每一笔钱他都要看个三五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我每天都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嘛。”
“那会不会有很多人找你告解?”
“告解嘛…”大古明白飞鸟说的是一种宗教仪式,“如果有人想要告解,通常都会找神父去做的,我这个主教的头衔也是虚的,基本上不会有的。不过,自从瘟疫爆发之后,倒是每天都有人找我,什么告解、赐福的…说到底,我也只能做做样子,安慰他们一下而已。”
飞鸟笑道,“那不如你也安慰一下我?我是说,我也想要告解,一直想这么做,不如就在出海前,你为我做吧。”
飞鸟向着海的方向跪下,将双手扣在一起,那郑重而虔诚的样子就像一名真正的教徒。
大古站在他身后,他知道飞鸟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但他仍难以想象,在这样一个时代里,直面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厮杀,会带给他怎样的冲击。飞鸟在此前的二十几年人生中,在文明社会中,所建立的道德框架,会不会也随之动摇,面临瓦解。
大古轻轻的将手放在飞鸟的头顶,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聆听着他的告解。
“……我想祈祷,”飞鸟说道,“为已经在海上死去的人和即将在海上死去的人祈祷。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祈祷死亡带来的痛苦,越短越好。如果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我祈祷它会以最快的速度结束。”
飞鸟感到头顶的手宽厚而温暖,他在很小的时候,被父亲的大手牵着,保护着。如果他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感觉,飞鸟觉得头顶上的这只手,一定和父亲的很像。
“还有一件事,”飞鸟继续说道,“我对一个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一次次将我从困境中拯救出来,他的家人帮助善待我,我却…我很对不起他。”
“飞鸟。”
大古很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不自觉间在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原本按在头顶的手鬼使神差的抚上了飞鸟的脸颊。
飞鸟依然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动作,“还记得我在斯菲亚一战前,你在火星上救了我,我只觉得你很好,你的一切都很好。那时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说你和我一样,也会有许多疑惑,为什么拥有奥特曼的力量,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你说没人能告诉我们答案,我们只能自己去寻找,我们只能做身为一个人力所能及的事。这些话,我会一直记得。”
“飞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知道,即使拥有奥特曼的力量,对于许多事也无能为力。”
飞鸟所说,也正是此时大古心中所想。
“在人类历史的进程面前,我们是那么微不足道,”飞鸟兀自苦笑了一下,“不要说整个人类文明,就连面对一场战争,我们的力量也是如此渺小。奥特曼就有资格支持一方而伤害另一方吗?可以用蛮力化解两个民族积怨与仇恨吗?都做不到。毕竟杀戮和拯救是两回事,我也只能做身为一个人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飞鸟告解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他站起身,一改刚刚沉重的语调,对大古说道,“天色不早啦,我明早也要出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唉?在这里过夜…怎么过啊?”面对飞鸟唐突的决定,大古却无法断然拒绝。不过话说回来,飞鸟和刚刚告解时真是判若两人,难道双子座的人都有如此强烈的两面性吗?
其实大古也并非有意关注过飞鸟的星座,只是想起以前留飞鸟在家中时,查过他的一些资料,顺带着就记住了。
飞鸟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有什么,我们出海的时候,都是很多人挤在一起睡的,都是男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这里也够宽敞,主教一个人睡,要这么大床干什么,我和你挤一挤,害怕半夜把你挤下去吗?”
“可是…这…”
“这毕竟是在异乡,条件可不比地球和火星,你也只能和我将就一晚上了,你放心,我来之前早把身上里里外外洗了个遍,还换了套干净衣服,不会影响你的。”
大古听他这么说,倒是只有一起过|夜的道理,竟没有分开睡的理由了。大古担心两人两人喝酒误事,临睡前又沏了醒酒茶,一切安顿好之后,才与飞鸟合衣躺下。
大古入睡的很快,多年的奔波劳碌让他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迅速进入睡眠,只是知道飞鸟在身边,一时间还难以适应,睡的不算踏实,呼吸也轻轻浅浅的。即使在睡梦中,他也能感受到从飞鸟身上传来的热度,那是属于一个正值壮年的同|性的温度,还有那温热之下细微翻涌的躁动。
飞鸟只老老实实的躺在一旁,怕打扰到大古安眠,他并不敢乱动。他知道,以后无论再过多久,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大古不会再接受,大古的家人不会接受,而自己也无法接受。
这样的记忆,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弥足珍贵,如果可以,飞鸟希望今晚的时间可以无限延伸下去,或者至少,他可以安静的躺在他身边,直到天明。
身边细细碎碎的声音吵醒了大古,看了眼挂钟,现在才半夜两点。
飞鸟说道,“我要出发啦。”
“这么早?”
“天亮再走就来不及了。”飞鸟麻利的起身,简单收拾洗漱了一下,回来看大古依旧躺在床上,只不过背对着自己,好像睡着了一样。
刚刚躺在他身边的时候,有好多次,飞鸟想去握住他的手,想要碰一下他的脸颊,碰触他眼角下的泪痣,然而他终究克制住了自己。他已经走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万劫不复,会不会再无法面对他。
“大古,我问你个事啊,我想问很久了。你要是愿意回答呢,就回答,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先说好,我是无所谓的。”
大古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问了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我们是同事,或者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飞鸟。”
“如果你先认识的是我,会不会不一样?”
大古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说道,“哪有什么如果。”
大古没有说话,静静的等待着。直到确定飞鸟走的很远了,才翻过身来,把手覆在飞鸟刚刚躺过的地方,那里冰冰冷冷的,好像从没有过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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