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如约而来,原野也一下子有了生机。鱼人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而后回身打算去叫醒还在熟睡的胖子。
“人呢?”他惊呼一声,周围早就没有了胖子的身影。他呆站在早已熄灭的火堆旁,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也不知道了。
“胖子,胖子……”他小声地念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称谓。
忽然,不远处地草地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鱼人好像一下子有了精神,急忙朝着声音跑了过去。
“胖子!”他边喊边扒开半人高的草丛。只见胖子一脸痛苦地回头看着自己,脸涨得通红,额间冒着青筋,紧咬着牙关,嘴里还不时发出“磁磁”的哼响。
“你怎么……”鱼人话还未说完,只听“噗呲呲”一声后,胖子长长舒了口气,说了句:“舒服多了!”
鱼人急忙捂住鼻子,跌坐在草地,那感觉真的比灵魂掏空还可怕。
胖子如厕完,“嘿嘿”笑着又说道:“果然,老鼠肉还是不能多吃!”
鱼人气急,等走远了些,才回道:“你!你!你上厕所怎么不说一声?”
“老大,你又没问!再说,这大清早地蹲草丛可不……就是……”
……
原野很空旷,所幸胖子的方向感很好,还不至于迷了路。
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是陌生的。而此刻天与地的广阔却未能让鱼人觉得心胸跟着开阔起来,反而徒生了几许孤单与苍凉!
就当这是个梦吧!鱼人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眼下,他只想和胖子找到落脚和学艺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好是在一处。
胖子走的有些累了,停下了脚步,喘着气问道:“老大,咱为啥非要去什么昆仑山啊?学本事的地方又不是只有那?”
胖子的这个问题,鱼人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胖子见状继续说道:“要不,咱改去其他门派吧!”
鱼人想了想回道:“如果可以,我还是比较想去昆仑山!”胖子立马垂下了头,连着整个身体都在诠释着‘累’。鱼人见状继续说道:“不过你刚刚说得也有道理!学本事的确不止昆仑山一处,而且我们眼下就只剩那一点点钱,昆仑山路途遥远,恐怕还没走到,我们就很有可能饿死了!”
胖子喜极而泣,说道:“老大,你终于想通了!”
鱼人撇撇嘴,说道:“我才不是想通了呢,我只是不想再吃老鼠肉了而已!”说完,两人相视而笑。这也是他第一次觉得如果有一天离开这个世界,他一定不会忘记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在草地里给自己吃老鼠肉的人吧!
“那我们去哪?”胖子的问话打断了鱼人的若有所思。
他扑通一声坐了下来,说道:“御剑门最近,但它在京都,肯定不能去。羽扇门在东陵,但武功太阴柔,不适合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他说着拍了拍他那不算宽阔的胸膛,“接下来就只剩逍遥仙踪、灵元门、万刀山还有……还有……”
“九星宫和玄冥谷!”胖子急忙补充道。眼里好似闪烁着星辰。
“你想去九星宫?玄冥谷?”鱼人试探性地问道。却不想胖子异常爽快地点了头。
鱼人摇着头,说道:“那你还不如去御剑门呢!”
“为啥?”胖子问。
“御剑门你好歹知道他在哪吧?可是九星宫和玄冥谷呢?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胖子摇了摇头,眼里的光彩一下子暗了下去。
鱼人安慰道:“这两个本来就是江湖传说,去不了也没什么关系!”
胖子嘟着嘴,耷拉着脑袋,喃喃道:“难道昆仑山不是吗?”
鱼人哑然。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想去昆仑山?传说它就在北斗星落下的地方,可是谁不知道,北斗星在宇宙,哪来什么落下的地方,这种话原本就是用来骗骗天文学极不发达的古代人的。可天知道,他这个现代穿越而来的人,竟然也信了!还一头扎进去,想要去找到它!鱼人想着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驱使着自己……
“那……我们不如就去逍遥仙踪,或者灵元门,反正都行!”胖子提议道。
“逍遥仙踪在古城,灵元门在江南,而万刀山在西北。西北风沙大,而且远,不去。江南倒是不错……”鱼人的选择焦虑症好似又犯了,他掰着手指,磨蹭了老半天也没有做出选择。胖子瞪着眼睛看着鱼人掰手指,一会左手,一会右手,一会右手,一会左手……最后终于按捺不住,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枯树枝递给鱼人,说道:“喏,用这个!枝头朝南就去江南,枝头朝北就去古城!”
鱼人接过树枝,欢喜不已。
他将树枝轻轻抛出,树枝在空中打了个转,最后终于落了地。
两人的脸色一下子都沉了下去!鱼人率先问道:“树枝朝东,怎么算?”
“再来!”胖子毫不犹豫从地上捡起了树枝,又递了过来!
……
“朝西呢?”
“再来!”
“西南?”
“再来!”
“西北?”
“再来!”
“东北?”
“再来!”
……
过了好久,鱼人生气地将树枝扔在了地上,随手一指,吼道:“我决定了!”他又加重了音量,“逍遥仙踪!”
话毕,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胖子一脸惊愕地看着鱼人,喃喃道:“哇!这么草率!”
鱼人边走边道:“已经很慎重了!不然……我就去昆仑山!”
“不不不!”胖子急忙跟了上去,附和道:“慎重,真的非常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