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目凹陷,皮包骨头,甚至用骷髅去形容他也丝毫不过。
周身围绕着一圈圈,浓郁的死气,要人觉得他,似乎随时随地都可能化为尘埃。
可每当那渗人的死气化为一把死神巨镰,就待择人而嗜时。
其体内总会涌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使得巨镰顷刻间破碎,被冲击而散,再次化为死气。
也正是此时,方可感受到其透出的如瀚海般,汹涌澎湃的生命气息。
惊天般的气势稳稳的隐藏在这瘦小的身体内,这才能觉得,眼前的存在,方可称作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被吹散的死气在少卿后,又再次冥顽的汇聚起来,围绕着其瘦小身影,不知是否在酝酿下一次的冲击,生命之感又被死亡所取代,如此反复。
眼前得所现委实有点要人惊讶,因为这一切有点太过难以置信,但是老者却并没有惊讶,甚至都没有一丝的表情波动,应该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片刻后,老者终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连声音都是变得异常沙哑,“师祖,弟子无能,自己的爱徒都是保护不住,实在有违宗门古训……请师祖责罚……”。
纵使修炼千百年,纵使名震千万里,可如今却将爱徒拒之门外,不敢收留,这……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于他而言,多年的坚持,如今被狠狠的撕碎,心痛莫名,却又无可奈何,其中苦涩,唯有亲身体验者,方可了然。
瘦小身影背着手,并没有依言降下惩戒,可也没有立即给他解惑。
而是慢慢走到老者的身边,看似无心,却又意味深长的问道,“当年在禁地内,你所遇见,如今可曾有所明悟?”
老者闻言一顿,猛然回忆起,方曾年少时,于后山禁地悟道,冥冥中模糊的话语。
那份甚至都要忘记的呢喃,如今却终是被他忆起,曾经嗤之以鼻的警示,如今终是降到他的头上了吗?
眼中曾被压抑的红芒再次有了一丝加深的意味,可不久却又消失无影,其中变化,就连老者都不曾有丝毫察觉。
凝望着山下云海,许久之后终是化为一声叹息,没有了言语,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变得莫名沧桑,让人心碎。
踉跄着站起身来,他双目竟在短短变得灰暗不堪,其中心酸无人能懂。
瘦小身影,看着老者一步步蹒跚着,向府邸行去,其一瞬之间似是老了甚多,孤单的背影显得十分萧索,内心苦涩无比。
孰轻孰重?即便是如今的他,依旧没有完全明悟,如此,千百年来,他甚至容许那死气,一遍一遍重复,用**的病痛来抚慰那心灵的创伤。
可这之中,真正的韵味,许是如今的他都是无法悟透了,便索性放任不管,任其存在罢。
瘦小身影背着手踱步到殿门前那座小石桥,看着桥下的水流,波动中,那越发模糊的身影,他的内心竟没来由的显露出一道,他自己都是颇为震惊的思感。
可不等他细细体味,哗啦一声,一个巨大的蛇头,钻出水面,打断了他的思绪。
压下心头的震动,伸手摸了摸大蛇的脑袋,幽幽的声音,如从九天降临,“风生动,纵观九天,欲寻无门,可悲可叹……”
瘦小身影独自一人在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面前的大蛇有没有听得懂,因他只是讨好的用硕大的脑袋轻微的蹭着,如同小猫一般温纯。
微微笑了笑,自语道,“倒是你这家伙无忧无虑,令人艳羡。”
话落一颗足有篮球般大小的内丹,凭空出现,被瘦小身影抛给了后者。
大蛇一口便是含在就口中,高兴地冲着前者嘶鸣几声,随之钻进水中不见了踪迹。
隐隐中中好似听着,瘦小身影又说了点什么,但是却听不清晰,随着几缕清风吹过,此地却只剩几片落叶随风飘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震惊环宇的爆裂声从大荒门禁地内传出,方圆数千里都是被混乱的天地源气所震动。
但,待的无数大能前来查探时,却发觉,大荒门早已被一层厚厚的迷雾所遮盖,任凭你修为强悍,瞳术逆天,依旧不能参透。
面对于此,各方势力,进行了一场会晤,具体情形无人得知,但之后所有参与者竟在同一时刻选择了沉默,其中所蕴,无人猜透。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距离大荒门南方不远的山林中,岳战领着叫作晨儿的男童静静地向前走着。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浑身脏兮兮的,其背影也是显得异常孤单,任谁看去,心里不禁都是一阵心酸。
但他们却依旧坚定不移的一步步前行着,看他们的行走方向竟然是……十万大山……
大汉心里想到师傅说话的语气,他从中猜测出,这黑气神秘,而且歹毒异常,因为连师祖的炼药术都是无法进行有效去除,能做的仅仅只是稍微的缓解,那其可怕就不言而喻了。
但,大汉坚信,纵然极难破之,可既然存在,必有其解决之法,只是他们都未曾发现而已。
那么天底下也只有那一门在这方面最具权威性,也最有可能解了晨儿的毒。
即便那一门神秘莫测,如今更是无人知道山门所在,但要他去放弃,那是绝不可能的,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总归还是要去试一试。
因此,他在数次无果后依旧还是选择回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大汉不禁心里一阵苦涩,难道族内的竞争真的到了……需要牺牲下一代的地步了么?
低头看了看晨儿,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
岳战一把擒住向自己飞扑而来的,一只足有数十只水牛般大小的巨鳄,小小的身体在其面前有点小的微不足道。
巨鳄之前显然也肯定是这么考虑的,也就因此失去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被大汉的斗气硬生生的压碎了脑袋。
随手一扔,巨鳄庞大的身体呼啸着向远处飞去,噗通一声陷入沼泽内部,不一会便被吞噬殆尽,徒留几道气泡,彰显其曾存在于世间。
周围围堵的各种妖物虽然比较低端,但是却都是颇具灵性的,之前分不清状况。
可如今眼见这猎物相当的不好惹,闹不好自己都是如巨鳄般被轻易的击杀,没有停顿多久,便如来时那样潮水般退却,不见一丝踪迹。
岳战看着周围疯狂逃逸的妖兽身影,还是又运用瞳术仔细探寻了一番,这才舒了口气。
一直处于巅峰战斗频率的的斗气稍微的松弛了一下,身体不禁一阵摇晃。
都不记得这是打退的第几波妖兽了。
纵然以他的身手,在深入十万大山中也被无穷无尽的毒蛇猛兽侵袭的有点应接不暇。
加上还要分心照顾晨儿,这段时间显得尤为艰难。
从进入十万大山的一刻岳战的斗气就没有停止过运转,再这么下去,甚至还没深入其中,自己就要凶多吉少了。
他还是有点小看了这里的凶险,不过好在最终他的坚持迎来了短暂的平静,虽然作用微茫,但这一点就已足够。
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岳战胸膛微微起伏,意念一动,便是收回散布在周身的斗气,第一时刻向着晨儿投去了目光。
却发现,此时的晨儿竟然再次病发,小脸上布满了黑气,这一次,依旧没有选择去呼唤他。
岳战来不及多想,因他早已慌了神,赶忙抱起晨儿到了一块相对干净的石块上,把其平放在上面,希望这微不足道的一些作为,可以缓解他的一点痛苦。
晨儿脸上的黑气,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浓郁了起来,岳战心里一阵揪心般的疼痛。
这孩子为了不让他有所分心,毒发了竟然还是默默的自己忍受着,而这都不知是第几次了……
如果换一种背景下,岳战一定十分的欣慰,但现在,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现在的这种感觉,着实太让人心碎……
可如今的他,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这可是连顶尖级炼药师都无能为力的奇毒。
也只能靠晨儿自己挺过来,他所能做的,仅仅只能握着晨儿的手默默祈祷着……
或许就算上天也被他们父子所触动,天空犹如岳战的心情般显得格外压抑,竟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
也或许是因为先前的大战惊走了此处的妖物,周围的一切也变十分的安静,直到清晨,再没有什么妖兽前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