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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又搞砸了……”
“又?”
流浪者没有理睬碧翠丝的疑问,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抬手伸向后者。那看起来并非下流的手势,更不是抚摸可爱之物,而是打算将她变成一堆金币。
看懂流浪者的企图,碧翠丝立刻就哭了:“浪爷饶命啊!”
“反正你也换不来赎金,没有其他用处了。”
“我有啊有!”碧翠丝徒劳的扭来扭去,挣扎道,“我可以挣钱给您上贡,我每个月都能挣到一百多枚金币,我还年轻,能挣很多很多!”
流浪者撇撇嘴:“有点少。”
碧翠丝听罢差点晕过去,她是酒吧里最漂亮的姑娘,运气好的时候每月能挣到近两百枚,其实更多的时候只有大几十枚罢了。为了保命才稍微说多了一些,岂料流浪者居然嫌少。谁能跟点x成金的家伙比钱多啊?
“赎金!对了,你是要赎金吧,我自己赎自己可以吗?”
“当然,多少钱?”
“这些年我挣的钱全都存在酒保那里,八百二十三枚,是我全部的家当,都拿去吧!”
“行。比镇长女儿的稍微少点也是没办法。”
流浪者终于将早已逼近碧翠丝鼻尖的手指收了回去,后者长舒一口气。八百多存款是实话,在酒保那里存着也是实话,但实际上陪酒女这行有着不成文的规则,所谓的「存在酒保那里」其实根本永远也取不出来。如果碧翠丝没钱了可以向酒保要一些小钱,这没有问题,但如果想要取很多甚至全都取走就别做梦了。酒吧所有的姑娘都知道这件事,也默许了,只当做是酒保分了大头。
也就是说,八百多实际上是酒保的钱。最初碧翠丝不知道流浪者这么强,而现在……随酒保去死吧,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你有钱藏在别人那里,可以自己赎自己……”流浪者忽然将拳头砸在手心,恍然大悟,“或许我应该把镇长和整个佣兵队也一起绑了。”
“呃?……是啊,是啊……”虽然碧翠丝完全不认为那些和痞子相差无几的佣兵会有人出赎金,而且镇长明显已经没钱了,但她完全不敢反驳流浪者,尤其是自己的性命刚刚才确保的现在。
杀——!
谈话之际双方已经展开了枪林弹雨的互射。
“我真是太聪明了,为什么早没想到全都绑了就好?”流浪者笑了,然后纵身从城墙跳了下去,直奔佣兵队。理所应当的,无数的子弹全都打在他的身上,但毫无效果。
有个傻缺匪徒高喊老大威武老大加油,于是镇长等人迅速认出了流浪者就是匪首,转而集火冲到跟前来找死的家伙。
子弹有多少也是不痛不痒。
流浪者首先冲向镇长,手中不知不觉已经抓着一个形状奇怪的拘束器,看起来像是一个张开嘴的铁箍,圆环有腰身那么宽。
他摸到了镇长的手枪,令其变成了一堆金币,并且身手敏捷地顺势绕到镇长身后,反扭双臂,咔嚓戴上了拘束器。
惨叫。
因为拘束器带有高压电,镇长顿时昏厥过去了。
周围的佣兵们迅速将流浪者包围,持续射击倾泻着全部火力,他们相信至今没打死只是因为斗篷下穿了很厚的铠甲罢了。
流浪者如法炮制,逐一消去佣兵的武器,然后变出来拘束器套在他们身上。
三人、五人……当佣兵们看到半数同伴们被流浪者以一种近乎流水作业的套路依次制服,具体说是哀嚎着被电晕过去,所谓的士气全都化作了缥缈云烟。
山寨的匪徒们渐渐停止了开火,比起担心误伤到老大更因为发现火力支援根本没有必要。也不知道佣兵队里是谁突兀的吼了一声「怪物啊」,然后撒腿就跑。打仗一旦有人开始逃走,就跟破堤塌坝似的。
流浪者完全不打算让任何一个「人质」溜走。他的奔跑速度非常惊人,转眼之间又抓了四五名佣兵,看到其他人四散而逃已经有些距离了,便凭空变出来一辆摩托车。
是的,凭空。
这次碧翠丝看得清楚。流浪者从袖口里甩出来一袋金币,然后金币就变出了摩托车,就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简直是复制。尤其是城下不远处至今还停着另一辆呢。
流浪者骑车又搞定两三人,任凭遭到拘束器电击的家伙们一边惨叫一边昏厥,留在荒野地里,最后去追吉普车。
那群佣兵队是开着几辆车来的,停在了山脚下。由于追捕四散而逃的家伙花了不少时间,有几个人已经逃下了山脚,跳上其中一辆吉普车踩足油门。
性能有很大差距,崭新昂贵的哈雷比老旧的改装吉普车快上许多。于是,在碧翠丝和匪徒们眺望的极限距离,流浪者追上了最后几名佣兵。突然,吉普车没了,又突然,闪了几下电火花,再突然几声哀嚎划破了山谷之间的风。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其中一名匪徒不由后退半步。说实话,他下意识地想逃,但又觉得逃不掉。
流浪者在山脚下盯着两辆车犹豫片刻,最终什么也没做,径直骑车回到山寨。
“我还是蛮聪明的,刚想把那些车也变出金币,但想了想运输这么多人质总需要载具。”不知为何,流浪者露出了自豪的表情。
“……是啊……老大……英明……”匪徒们面面相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愣着干嘛!”流浪者突然跺脚怒吼道,“去捡钱!还有把我的人质全都抓回来,扔车上!都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出发出发了!”一声厉喝,匪徒们顿时撒腿就跑,活像鸡窝里从天而降了一只狐狸。
或许是累了,流浪者晃了晃脖子,缓缓向碧翠丝走来。他先是松开了镇长女儿的绳索,然后又给碧翠丝松绑。
“你这是……要释放我吗?”镇长女儿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流浪者。
哗啦,流浪者掂了掂一个钱袋:“你爹的赎金我已经收到了,你可以滚了。”
镇长女儿懵逼地杵在原地。
“干嘛?”流浪者发现这女的不肯走,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要搭车一起回镇子,需要额外收费。”话音未落,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唯恐不及的镇长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林间。
碧翠丝犹豫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地想要逃走,却被流浪者一把抓了起来,如同货物般夹在腋下,向山脚走去。
为什么抓我,为什么不放我,为什么去山脚?碧翠丝本想问的,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决定当个安静的美行李。
众匪徒七手八脚地将捕获的人质全部扔进破旧卡车里,然后再开着他们三辆破旧的改造武装越野车组成了一条车队,浩浩荡荡向镇子出发。钱当然是如数上缴。此过程中,流浪者扮演了恨人手脚慢的督促者,只不过手里拿的不是鞭子而是美女。
上车,直奔镇子。
碧翠丝发型被彻底颠乱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流浪者踹开了酒吧的门,呼啦呼啦涌进来三十多口子匪徒,端着枪凶神恶煞,赶走了其他客人,并且将企图逃走的酒保按倒在地。
酒保满脸懵逼地看着匪徒们将至今仍然昏迷的镇长和佣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摆在他面前。这个情况酒保发誓以前见过!对,就是在磨坊里看着工人们把一袋又一袋面粉搬运进屋,简直一模一样。
“不是,等等!”酒保忽然对身旁的喽啰喊道,“这是一个误会,咱们是一伙的!把你们老大叫来,我和他有交易,我负责给他提供情报,所以你们之前才能这么顺利一再灭掉多名治安官,绑走镇长女儿!”
周围的匪徒听罢虽然显得很吃惊,但都无动于衷,毕竟老大已经换人了,而且更可怕。
流浪者蹲在酒保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之前骗我。我现在是匪帮了,但依然没有赎金可拿。”
“呃?啥?……哦!”每天和人打交道的酒保果然聪明,瞬间搞清楚现状,连忙解释道,“不不,镇长那六百多枚金币你顺利入手了吧?我并非骗人啊!”
“如果这样也算的话……”流浪者虽然觉得抢来的佣兵费和赎金还是有点区别的,但是也作数吧,“骗我这事姑且不计较,现在我们来谈谈生意。”
“生意?酒?多少都拿走吧,没关系!”
“咦?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会的。不过我其实想说的是,镇长的赎金你打算出多少?”
酒保听罢一怔:“我为啥要……”
“他不是你的镇长吗?”
“他死活也和我无关啊,不如说死了也好,那家伙满嘴规矩很妨碍我发财啊。”
流浪者听罢显得有些意外,抓抓头:“那,这些佣兵都是你的客人吧?总该为他们付赎金吧?”
“不可能吧?你知道我每天要见多少客人啊?而且你抓的全都是生面孔啊,第一次来。”
流浪者的表情好像受到了很大打击,有点动摇。
“碧翠丝?你怎么……”酒保突然发现碧翠丝好端端地站在流浪者身后,既没被绑也没受伤,“是你背叛……求求你,快帮我给这个流浪者大爷说说好话,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碧翠丝脸色尴尬,嘴角抽了抽。问她?她去问谁。
流浪者叹了一口气:“都不顺啊,想挣点钱真难。那么最后一笔生意你总该能做了吧?把碧翠丝存在你这里的八百多枚金币都给我,那是她的赎金。”
酒保听罢一怔。
似乎又懂了。
随着一句「放开我」,酒保挣扎着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端坐正视着流浪者的眼睛,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a,店面只有二百多,其他钱我都存在别处了,只要我一死,钱都会寄给家乡的老娘。要赎金没有,要命有一条。
b,行!只不过,你必须答应当我这里的护卫,酬金单算,月薪一百二……不,二百如何?
c,想挣钱跟着我就太容易了,路子多的是。店铺收入分你三成……不,四成,其他人质我也有非法渠道卖掉,包括镇长。
d,没钱!但我能把碧翠丝连同我自己的赎金全都赢回来!敢不敢跟我玩一把?(说着掏出了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