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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流浪者在城墙下耸耸肩,答道,“如果你非要这么说,匪帮老大换我来当,这妞和镇长女儿的赎金我全都收下了。”
一语之后是片刻的寂静。
“狂妄的小子,找死!”说话的是无名小喽啰,举起枪就要攻击流浪者,却被光头匪首伸手阻止。
匪首察觉到城下的这个奇怪家伙存在不少违和感──步枪和斗篷都是最廉价的那种,但露出来的手脚铠甲和摩托车都非常崭新且昂贵,单凭体格完全看不出能够长时间轻松地抱着一个高挑美女──这个流浪者并不简单。
“都退后,对方找的是我一个人。”面子对于匪徒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匪首指着城下喊道,“赏金猎人?”
流浪者摆摆手:“那个生意我做不了。”
“其他匪帮派来的?”
“出多少钱能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靠,脑残的小子,你不会是从哪本童话书里蹦出来特意英雄救美的吧?”
“……我要赎金,都说了多少遍了。”
光头匪首拎着重机枪,从五米多高的城墙翻身跃下,落地时的轰鸣在山谷间回荡:“真是够了,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疯子,平白无故找茬就别打算活着回去!按规矩,单挑吧,胜者全收!”
“好。”流浪者点点头,然后将碧翠丝扔进十米开外的灌木丛。
让他单挑就单挑,这么听话?
其实匪首考虑了一下,无论从体格、智商、装备来判断都是自己稳赢,又值大战在即,所以答应了和流浪者单挑,实际上就是想趁机刷一波声望和士气。退一万步讲,若真的打不过,他的身后全是小弟,怎么也不会有事。
决斗的规矩是双方彼此背对背,渐渐拉开距离,由墙上的小弟把一个空罐头扔到两人之间,凭此声作为开始的信号。
规矩是匪首提出的,流浪者爽快的答应了。对此,前者暗骂后者真是个蠢货。
当双方都各自转身,匪首面对的是自己的山寨,而对于扔出罐头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必精神高度集中地侧耳倾听。
罐头抛出。
落地前半秒。
匪首猛然回头,重机枪瞄准的是流浪者的背影,就和预料的一样。“傻蛋!变成筛子吧!”匪首狂笑地扣下扳机,无数子弹顿时如同暴风雨般倾泻在了流浪者的身上。这件事并没有任何戏法,凭着流浪者不断飘摇晃动的身形判断,确实是命中了。
只不过……
传来的声音不是血肉飞溅、更不是哀嚎,而是某种密集而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疑虑在匪首心头瞬间飘过,但很快就挥出脑海,认为那只可能是套在连帽斗篷下的相当结实的重型铠甲罢了。铠甲毕竟只是铠甲,水滴尚且石穿更何况是子弹扫射。死,迟早的事。
机枪扫射的轰鸣声中突兀地响起一声与众不同的枪声。流浪者承受着密集的扫射既不躲也不挡,反而抬手对匪首开了一枪。一颗子弹精准地飞向匪首的眉心,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歪头躲过。
“欸?你那是什么铠甲,这么硬,居然完全没受伤吗?”匪首惊愕无比,他从来没见过有什么铠甲能完全顶住重机枪扫射的。
又一枪,流浪者瞄的很准,但无奈被匪首再度及时歪头避开。
“啧,我不适合用枪。”流浪者突然拔腿迎面跑向匪首,就那样逆着子弹的暴雨前行,并将唯一的武器随手抛弃,“反正只是装装样子用。”
匪首暗呼大事不妙!
随着流浪者越跑越近,匪首也看得越来越清楚──子弹打在了流浪者的脸上,却突然变成了金币,完全失去了动能和破坏力,轻弹着皮肤掉落进了斗篷里。而透过斗篷无数的弹孔也不难发现,斗篷下裸露的皮肤完好无损,根本没受伤。
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匪首立刻扔出一颗闪光手雷,然后扭头就逃,并对着城墙上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开枪!快开枪!”遂弃战而逃。作为匪徒这种高风险的职业,准确判断危机是必备技能,此刻他坚信自己摊上大事了。
墙上枪声起,但并不多,因为很多人都被眼前的怪事惊呆了。他们自出生头一次见到子弹打到身上居然变成了金币这种怪事。
闪光手雷拖延了流浪者的冲锋,匪首趁机从刚升起不足半米高的栅栏门下面连滚带爬地钻回了城寨内。
等流浪者冲到城门前,城门也及时地轰然落下,千钧一发。
“哈!老子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把戏,但这下可就……呃?”匪首摸着自己满是汗水的光头,刚大笑几声就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流浪者居然对着城门完全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纵身一跃扑了过来,双手做出了近似要捉住逃走兔子的姿势。
第一秒钟,流浪者双掌触碰城门,后者瞬间消失,化作了十几枚金币。
第二秒钟,凭着惯性流浪者双手抓住了怔在原地的匪首,后者也消失了,变成了一大堆金币散乱在地。
第三秒钟,流浪者抓起地上孤零零躺着的重机枪,高举过头喊道:“我赢了,以后老大是我!”
……
“哦……老大……万岁……?”一分多钟的死寂之后,终于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软弱无力地举起手中的枪,用蚊子声姑且欢呼了这样一句。除了这个匪徒,其他人全是懵逼。他们看着之前还牢不可破的城门现在开了个大口子,整个不见了,就像是施工时被遗忘了一样。还有之前的老大也像不曾存在过似的,他心爱的重机枪如今在一个披着满是弹孔却无伤的流浪者手中,除此之外,流浪者还弯着腰在不断捡金币。
甚至有匪徒低声干笑道:“喂,掐掐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都愣着干什么?快把我带来的那个妞抗回来,再把镇长女儿也带到墙上,备战备战了!”流浪者如此吼了一句,其他匪徒全像以此为契机般开始慌乱的行动起来,貌似如梦初醒但眼神仍然发直。
于是,碧翠丝满脸懵逼地被绑在了城墙上的木竿,旁边是镇长的女儿,同样待遇。
碧翠丝好像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流浪者如此有钱了,碰一碰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城墙都能变成一堆金币,甚至是打在身上的子弹也同样如此。她也终于想通了最初在酒吧里找茬的三个壮汉跑到哪里去了,流浪者的钱袋里。她唯一想不通的是,既然能凭空变钱出来,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模仿匪帮索要赎金?
“怎么了,都打起精神来!”流浪者看到周围的匪徒神情恍惚,便又开始胡乱撒钱,抓了一把又一把金币往地上扔,“好好干,后面还有赏!谁跟我去把镇长的佣兵队杀个片甲不留?每人二十枚金币,每杀一个多一枚,成功搞来赎金的家伙再多给五十枚!”
似曾相识的话语。
撒钱效果出奇的好。虽然最初有人看到地上的金币,感觉这不就是老大尸首变的吗,迟疑了,但看到其他人哄抢,最终所有人都决定先捡了再说,毕竟匪徒就是匪徒。恍惚,没了,士气,有了,实际上士气比换老大之前更加高涨呢。
流浪者满意的点点头,不再理睬周围的小弟,只是低头摆弄着重机枪。
趁着安静,碧翠丝使劲回头说道:“喂,流浪者大爷,别闹了,你那么有钱不如把我放了吧?”
“放了你去哪里弄赎金?”
碧翠丝听罢满脸黑线:“真是对牛弹……浪爷,你知道仅是镇长女儿的赎金就有多少吗?”
流浪者听罢歪了歪头。
“一千枚金币。不过镇长并没有这么多,只凑到了六百枚,不过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你把一起来的佣兵队全杀了,六百枚佣兵费就全是你的了。我……就免了吧?”
“我还以为是双倍赎金。”流浪者抓了抓头,“也就是说,你确定,镇长只付得出六百枚金币?而且只是他女儿一个人?”
碧翠丝似乎看到了希望,显得有些激动:“或许有六百多吧,但我非常确定就是这个数了,酒吧里的姑娘们都知道,枕边的话真实性总是很高。”
“啧。”
流浪者深深皱起眉头,看起来既像是出乎意料,又像是丧失干劲,不过却完全没有打算收手的意思。
很快,镇长带着佣兵队来了。
城寨里的匪徒共计三十四人,佣兵队则有二十一人,虽然人数和地势有很大差距,但若算上单人战斗力差距和城门已消失,双方一仗还是有的打。
镇长举着个喇叭喊道:“放了我的女儿,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匪徒这边也高喊道:“我们换了一个非常牛逼的老大,你们全都死定了!”
虽然换老大和没城门有点奇怪,但双方要打已经不可避免了。镇长付不出赎金,又做不到悄悄潜入山寨救人,强攻已经成为唯一的办法。
碧翠丝这下真的急了,因为她就绑在城墙木竿上,简直不能更像活靶子了。她把哀求的话最后重复了一遍,垂死挣扎。
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流浪者对赎金如此执着。
“嗯。”流浪者看了看周围的情况,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
a,我又搞砸了……
b,至少要把四百枚赎金抢到手
c,是时候溜走了,我应该多留给镇长些时间凑钱把你俩一起赎了
d,我应该把镇长和整个佣兵队也一起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