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终于变成了冷风。
最后一场秋雨也终于停了下来,寒冬前的阳光也渐渐冷淡,冬天快来了。
上学的路上,秦杰边走边留意着周围,金婧则在一旁专心地吃着油条豆浆,她像是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金婧发现秦杰有些慌乱的眼神,便问他。但他没有松下警惕,眼神还是专注地留意着身旁的一切东西。似乎在提防什么一样。
“你怕吗?”金婧又问,“那个家伙真的想要杀我吗?”她咕噜咕噜吸了一口豆浆。
“没有探长的捕快,会是个无头苍蝇的。”秦杰转过头,眼神变得异常冰冷,“我当然怕,我怕你死之前,把肖凡也带走了。”
金婧有些不高兴,狠狠白了他一眼:“你保护我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好朋友肖凡?你真的这么不放心我吗?”
秦杰转过头,语气还是依旧的冰冷:“这还用说,你是妖怪,我是探妖人,虽然和捉妖人是一字之差,但是你要是真犯罪了,我还是会照抓不误的!”
金婧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伸手将豆浆纸杯扔进路边的垃圾桶,一个大跨步挡住了秦杰的路。
她和他四目相视着,她说:“你真的这么没有情感吗?能对人类有友谊,为什么对妖怪不能有友谊?我们做朋友好吗?”金婧的眼神里反射着极度清纯的光,这竟让一向冰冷的秦杰心中抖动一下。
“你……”秦杰摇摇头,眼神散向一边,“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还有做朋友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契约关系,我保护你,你保护肖凡,若是有人杀你,那我绝对会挡在你的前边,若是你要杀肖凡,那对不起,我也一定会杀了你!”
“哦?真的吗?”金婧将身子向秦杰的胸膛前倾斜,语气变得越来越柔和,“你就不想要你的千美活过来吗?就像这样……”她将身子慢慢靠近秦杰,表情变得极度可爱,她轻轻说,“杰,做我的……”
哄……
忽然,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路面,秦杰吓得向后一个趔趄,灰色的瞳孔瞬间被一团火光照亮。
“金婧!快跑!”
轰隆……
又一声巨大的响声响彻云霄,街边被震碎了几十块橱柜大玻璃,马路上被炸出了一个坑,坑边的一个破烂不堪的三轮车还烧着火,上面翻滚着几个被烤得焦黑的煤气罐。
“怎么了?”
蜷缩在秦杰怀里的金婧一脸疑惑,周围的行人都傻了眼,但他们的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这两个人身上,而是那个被烧得焦黑的三轮车。
“拉煤气的三轮车,闯到了护栏杆翻车了。”秦杰站起身,抖了抖衣服说,“煤气罐的煤气阀被撞破了,那开车的大爷又抽着烟,这才发生的连锁爆炸。”
“哦?连锁爆炸?”
秦杰点点头。
“可是,那司机呢?逃了吗?”
秦杰嘴巴一抿,示意着旁边的下水沟说:“这么剧烈的爆炸,人已经没了,唯一的证明,就是哪儿了。”
金婧向秦杰示意的下水沟看去,那黑色的污水中躺着半截手臂,手指缺了两个,红色的鲜血在黑色的泥浆里藏匿又显现,一直缠绵到井盖那里。
“真可怜。”金婧的手紧紧地攥着秦杰的袖子,谁也不知道此刻的她在想什么。
离开爆炸现场,金婧缓了好一阵,这才缓过来。
学校的大门前,金婧停住了脚步,她思索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转身对秦杰问:“对了,你也来学校吗?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秦杰双手一摊,“你可别忘了,我可以用学者的身份进学校的。”
“学者?”金婧不明白,“那我去上课了,你怎么办?不可能真的去和那些教授谈谈人生吧。”她有些调侃地笑了笑。
秦杰也笑,好在他也有准备,笑呵呵说:“你的宿舍归我了,我要去那里调查你的底细去。”
“我的宿舍?”金婧撇撇嘴,“我在宿舍留的痕迹又不多,你能调查个什么出来?”边说,边开始向学校里走。
“那可不是,我得帮你对不?”
“帮我?”金婧更是疑惑了,“你怎么帮我?”
“嗯……”秦杰的语气变得有些古怪,“那个叫胡牒的人也是个聪明的人,我总不能让他抓住你的把子喽,所以我要探你的底细,看你到底是不是害过人的妖怪!”
金婧听着有些闷气,在宿舍楼的下面,掏出那把钥匙,有些不高兴地递过去说:“去去去,去你的吧,哼,反正我不是人,你也没必要相信我吧!”一通气话说完,她却定在原地并没有跑来,反而只是脑袋转向一边,似乎还在等待什么“解释”一样。
秦杰一笑:“你还真不适合做人,”他向前走了两步,又补充道,“确切的说,你真不适合做女孩儿。”
“为什么!”金婧转过脸来,跟上去问。
“因为,”秦杰顿了一下,“因为你总是对一个陌生人撒娇,如果我不知道你有特殊身份,估计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把你抱起来,举高高了……”
金婧的脸瞬间红成了苹果,这次她真是耐不住了,转过脑袋,一溜烟就消失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
秦杰走着埋汰,拍了拍刚刚被爆炸而弄得满身是灰的肩膀,故意将头发收了收,带上了贝雷帽。就这样,一个酷酷的女孩子,就大摇大摆地进了女生宿舍。
金婧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走进教室,抢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浑身放松着舒气。
“这真是一个怪人。”
她心中暗暗琢磨着秦杰,为什么会是这样牛倔的一个人?明明要保护还说要当做嫌疑犯调查,为什么不瞅个不打眼的时刻直接把自己干掉?真是个怪人。
她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忽然想起那个爆炸现场,还真是惊悚,要不是有秦杰拉她,估计掉在臭水沟的就不止那一只残缺的膀子了吧。
“呼……”
她双手撑着脑袋,眼睛晃了晃。
“啧,不对……”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肖凡不也没有威胁了吗?他为什么要救我?”
想着想着,她立起了腰板,眼神向着一边的窗户看去,这里正好能看到很遥远的住宿区,但并看不见她的宿。
其实所有的邂逅,大抵上都是从如此的多情多想开始的。